金刚衍和杨利连忙转身,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
杨利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一声厉喝。
“拿命来!”二人连忙回头,一个黑影已经冲到了二人面前,正是林雨辰,不容分说,扬手便是一剑朝杨利的面门劈去。不得不说,林雨辰的轻功当真是举世无双,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速地冲到二人身后。
杨利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瞪着夜色里那迅速闪来的寒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真是吓得下巴都快掉了!没有办法,或者说是根本不给杨利任何想办法的机会,死神就这么突然光临。
“啊!”杨利一声低吼,夹杂着几分绝望,几分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团真气应运而生,飘飘而来,硬生生地擎住了林雨辰手中的长剑。
是金刚衍。
似是同时,金刚衍和林雨辰纷纷出掌,朝对方攻袭而去。金刚衍依旧是飘飘而来,而林雨辰这次却是使足了全力。
可是二人掌力刚合,就见林雨辰猛然一口鲜血吐出。
其实林雨辰这一掌虽然是拼尽全力,可还是且迎且退,林雨辰身受重伤,自知贸然逃窜定是绝不可能逃出杨府的,于是便只能兵行险招,使了这么一招“草船借箭”,想借金刚衍的掌风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出手之后林雨辰才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就在自己与金刚衍对掌的那一刹那,林雨辰只感觉那胳膊,那手掌就好像是陷入了松软的泥沼,亦或是传说中的弱水之中一般,根本寻求不到任何支点,自己的掌力也随之瞬间消散。
而与此同时,又感觉有千层巨浪迎面扑来,搅得林雨辰体内真气极具沸腾,浑身上下就好像十余头牛拉扯着,拖拽着,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撕得粉碎一般。
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意识在一点儿点儿地变得模糊,虽然林雨辰拼尽全力坚持着,强忍着,可是林雨辰这次面对的对手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啊!”一声惨叫,只见林雨辰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瘫软在了地上。再看金刚衍,端着自己的左手,喊得是撕心裂肺,疼得是面目狰狞。而那只左手,已是血肉模糊,似是被火烙得,又似是被酸泼的,特别是那中指,已被“蚕食”了大半截儿。
“腐尸粉?”金刚衍一脸惊愕地看着林雨辰。
没错,正是腐尸粉,林雨辰在与金刚衍对掌之前,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掌中涂好了大量的腐尸粉。
其实如果金刚衍随意一掌,让林雨辰的计谋得逞,以金刚衍的内力来说,林雨辰根本碰不到金刚衍的手掌便会被掌风给震飞,自己也不会为这腐尸粉所害。只可惜啊,金刚衍虽然一眼便识破了林雨辰的阴谋,可是却没料到林雨辰这计中还有一计。大日如来掌虽然神奇,害得林雨辰身受重伤,可是自己却也中了“腐尸散”这种连乱坟岗弟子都炼制不出的绝命奇毒。
“呀!”金刚衍又是一声低吼,手起掌落,猛见一道血光飞溅,那左胳膊已然从金刚衍的身上分开。
“来人,来人……救命,救命……”杨利坐在地上,看着满身血迹的金刚衍,支支吾吾地低声说道,回头看了看林雨辰,可是那林雨辰已然不见了踪影。杨利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啊,别让他跑了,来人啊,救命啊!”
林雨辰就这么晃晃悠悠,踉踉跄跄地走着,只觉得身子好累,头好沉,脑袋里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转,不停地转,而且自己似乎也随着这黑漆漆的夜以及这昏暗的灯光不停地转。
真的好难受,好想吐,而且好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林雨辰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会儿……可是林雨辰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虽然林雨辰这么样的走也只是枉费力气。
渐渐得,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暗,脑袋也越来越沉,林雨辰甩了甩脑袋,尽量保持清醒,可是眼前却反倒是忽然变成了一团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林雨辰只觉得自己涣散到了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一般,整个世界里只剩下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整个身子那跌跌撞撞的起伏。
“在那儿。”“别让他跑了。”“快!”“那小子快不行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又将林雨辰生生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林雨辰猛然惊醒,看着那一个个朝自己飞速蹿来的身影,那一张张陌生却又杀气腾腾的脸,还有那一件件闪着寒光的利刃……林雨辰似乎看到了死亡。
不知道是执念还是眷恋,林雨辰现在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活下去。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这是林雨辰从小就明白的道理,我必须好好活下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对,我不能死……林雨辰用长剑支撑着身子,勉强靠在柱子旁,紧紧地看着那慢慢逼近的人群,毫无征兆,只见林雨辰猛一扬手,数十只飞镖已然脱手而出,与此同时,一个箭步飞身而起,提起长剑便冲入了人群之中。
虽然视野还是模糊,但是林雨辰能明确感知到有数人已纷纷倒下,也能明确感知到自己的左肩又被人刺了一剑。林雨辰近乎是憋着最后一个气,咬着牙坚持着。
“呀!”林雨辰只觉得胳膊一阵钻心的痛,似乎是被人刺了一剑,手中的长剑也随即跌落。
于此同时,背上也硬生生吃了一脚。
“砰!”林雨辰应声倒地。
“这是你写的?”“听我谈一曲。”“你就这点本事?”不知为何,林雨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白衣女子,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说的没一句话。
不知何时天已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林雨辰的脸上,身上,刺骨的冷。林雨辰就在这雨中,这时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勿忘我”的琴音。
这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那鬼差给自己奏响的最后乐章,林雨辰微微地睁着眼睛,看着雨水中,自己右手边跌落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