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混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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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感情不能四舍五入

“当然不是。”那人满口答道。

“不是?”林雨辰却是满不相信“那还会是什么?”

“你难道忘了,初见你八师父时,他是怎么介绍自己的吗?”

“好吧,即便是你忘了,你也应该记得他每次炫耀自己的都是什么了吗?”

“哦,天下第一才子!”林雨辰不禁激动地喊道,转而满眼期待地看着那人。

“对,这不就对了。”却听那人说道“不光如此,还有,他每次喝醉了是不是常跟你说,‘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大方,没想到我木逸枫的徒弟也是如此’,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还没有从中听出你八师父真正对你失望的原因?诶,你除了会说‘这’,就不能换个语气词吗?”

“诶,算了算了,还是说‘这’吧,言归正传啊,要知道你八师父可是堂堂的天下第一才子,然而他的徒弟却只着眼于他的武功而完全忽略了他的才华,换做是你,你失望了吗?”

“这?”林雨辰思虑了许久,自顾自地说道“似乎是这样。看来以前是我错意了,我还当是因为我没有学好逍遥扇呢,所以他才会对我失望透顶,原来是因为我不识货,做了那可笑的楚人,所以他才会这么失望的。可是,师父他为什么不直接高诉我呢?”

“他难道说得还不够明显吗?再者说了,文人自有他的风骨和傲气,更何况是你八师父,堂堂的木逸枫。”

“这……哎!总归还是我这个做徒弟的失职啊。”

“现在知道自己失职了,不过你失职的恐怕还不止这一项吧。”

“你的意思是?”

“你大师父啊。”那人连声说道“你七师父这座冰山,你尚能给暖化了,你五师父那样天生和别人交流有障碍的人,你也能跟他打得火热,可为什么偏偏不肯在你大师父这儿下功夫呢?”

“这?不是我不肯啊,七师父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五师父他也只是单纯地害怕生人罢了,可是大师父,他,他……怎么说呢?我也想跟他处好关系,而且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一个人挺孤单,挺可怜的。

你想啊,他当年是多么风光,多么厉害,可是一下子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了,落得这步田地,他的心里一定是很苦的。而且他一个人住的那么偏远,其他师父们也不经常去看他,所以每次我去贼庄的时候也想跟他多说说话,可是,我一看见他我就害怕,就莫名地害怕,害怕得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了。”

“害怕?害怕什么?害怕他那张脸吗?”

“不不。”林雨辰连连摆手道“说实话啊,起先是有点儿,可是现在也看习惯了。”

“你倒诚实,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大师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害怕……”

“害怕做错事,惹他不高兴?”

“嗯,对。”林雨辰连连点头道。

“有些事,你都没做呢,又怎么知道他高兴不高兴呢?”那人笑道“再说了,即便是你做错了,又能怎么样,他会骂你吗?”

“不会。”林雨辰摇了摇头。

“他会打你?”

“不会,而且啊,我也巴不得他能打我几下或者骂我两句。”

“这样啊,那他会杀了你吗?”

“这就更不会了,哪有师父会杀了自己徒弟的,而且啊,你不要看大师父那样,其实他特别地重感情,哪怕自己受伤,也绝不会危害那些他所在乎的人。”

“这不就对了,既然全都不会,那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你都说你七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大师父冰冷的外表下有没有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这倒也是……你说话真好玩儿。”林雨辰笑道“不过我还真想试试了,万一大师父这个冰窟窿也被我暖化了呢。”

“那祝你好运啊,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还得关心关心你干娘。”

“干娘?我们关系很好啊,而且一直很好。”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她对你视如己出,全身心地铺在你身上,也为你做了那么多,改变了那么多,可是你呢。现在怕是连陪她吃顿饭,说会儿话的时间都舍不得腾出来吧,不觉得你这个儿子也做得太失职了吗?”

“这,我。”林雨辰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其实也想,只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你那个奇怪的梦有一天会实现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个梦。”林雨辰已是目瞪口呆,看着那人,要知道,这个梦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的“你到底是谁?难道你真的是鬼?”

“我说过这不重要,当然如果你不嫌累的话,可以一直问这个问题,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哎!算了。只是我每次想要些许松懈的时候,就会做那个梦,我真害怕一天,那一刻会到来,更那一刻真的来临时,我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所以你才要把武功练好?”

“可是即便是真的练好了武功,或者成了天下第一,你能对抗得了天下英雄,对抗得了整个武林吗?”

“就像是你父亲那样,武功天下第一,又是剑门掌门,当朝驸马,武林盟主,可是试问他真的保全了自己想保全的所有人了吗?他真的能对抗得了整个江湖吗?”

“这……”林雨辰摇了摇头。

“既然不能,既然未来无可预估,那为何不活在当下呢,为何不趁着现在去好好孝顺他们呢。做子女的都是这样,总以为自己考虑的是将来,考虑的是长远,可是你不觉得你的师父们已经老了吗?他们能等到那所谓的将来吗?

你也说过,那不过是你的一个梦,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罢了,为了那么一个虚幻的东西而白白牺牲这么多真实的光阴,不觉得不值得吗?

而且,即便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当真遭遇了什么不测,我想你想起现在种种,最后悔的怕也不是自己没能救得了他们,而是在当下这些岁月里,因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因为自己的无暇顾及,因为自己所谓的‘深谋远虑’,从而在与他们的相处和感情中所留下的这诸多空白和遗憾吧。”

“这……”林雨辰不禁低下了头“以前是我做错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明白了……”

“明白?你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