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眼前的画面仍旧在继续,我就这么地看着自己被人直直地剜去了双目,登时那两只眼睛仿佛是两个血窟窿,血肉翻飞,在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而我的两只眼睛却被那人给拿在了手中,一阵刺耳的大笑传来,旋即眼前模糊一片……
“啊——”我回过神来,放声大叫,而此时,我的目光从那仿佛是一片汪洋的海水当中收了回来,而现在在我面前的仍旧是那“怪胎”的脸。
但是我却在它那一双眼睛里面看到了之前或者……
想到此我停顿了一下,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幕,我的双眼登时被人给剜了去,倘若这情景当真属实的话,那么面前的这个“怪胎”可当真不能称之为怪胎了,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先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象神肚子上的那个“东西”,此时也明显的累了,它也同样的气喘吁吁,而就在此时,它张大了嘴巴,而后那对婴儿手臂拍着自己的嘴巴不停地打着哈切。
看这模样,他也真是累了,而后它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嘟起了嘴巴,倘若不是那脸上布满了皱纹,这样的睡姿还是比较可爱的。
“来,喝点水吧……”象神说着把自己的衬衫又重新穿在了身上,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经过了刚刚那一番的折腾,也有些精疲力竭了,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大口大口地灌着,不一会儿便喝的满头大汗。
象神坐在了我的对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吧!”他看着我,我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旋即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旁的写字台前,拿起了一支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又把手中的这张纸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一看,这雪白的纸上写着一行数字,“来,这个你拿好……”他淡淡地说着,“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接过了那张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肚子上的这个‘东西’却告诉我,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这三界的生灵或许会面临着异常巨大的劫难!”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他那严肃异常的表情,心中也开始有些忐忑。
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在姥姥留给我的信中,姥姥跟我提过“百世大劫”,意思是,我们陆判宗中的“陆”在古体字当中通“六”,我们陆判宗在每每逢到带有“六”字的这一代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场劫难。
而我是这“一百零六代”,所以我面临的或许将是那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百世大劫”。
而此时象神告诉我,在未来的某天,三界当中的生灵或许也会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劫难,那么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冥冥中,我觉得貌似这件事情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天晚上,象神派车送我们三人回酒店,在车上我心事重重,崔明丽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而崔明伏一路上一直在唉声叹气。
在酒店开好房之后,我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但是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天儿,你要是心里面不舒服你就直接哭出来吧……”
看着他那一脸扭曲的样子,我的心里面顿时泛起了嘀咕,“不痛快,我怎么不痛快了?”崔明伏一脸同情地拍着我的肩膀,“你就不要强撑着了,你不就是被那个畸形大头给爆菊花了吗?没事,哥哥我不会歧视你……”
听到这句话,我一巴掌把崔明伏给掀翻在地,弄得崔明丽在地上立时大叫,“卧槽,韩小天,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打我……”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伸出手指,“再说这种无聊至极的话,我杀了你!”
冲完澡躺在床上,这几日的困顿的感觉当即从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惬意地翻了个身子,我把嘟嘟的雕像拿了出来,放在了桌边仔仔细细地看着。
对面的崔明伏倒是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嘴巴里面也在念着,真好真好,你菊花还在就好,嘟嘟能够回来就好……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再去理他,伸手抚摸着嘟嘟的雕像,心中油油地生出了一股暖意。
我可以感受得到,此时的嘟嘟肯定在这温暖的菩提木当中接受着佛法的孕养,他的灵力还有那魂魄都在一点点慢慢地聚集。
第二天是4月25日,不知不觉间,来到这泰国竟然也已经一周多的时间了。我们订好了下午五点的机票,走之前去到寺庙里面和那龙婆恩颂道别。
当我们走到他的卧室的时候,那龙婆恩颂正坐在门口闭幕诵经,我走到他的身边,当即冲他跪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一脸沧桑,只是一晚上未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冲着我微微点头,双手合十,而后便冲着旁边喊了一声,此时一个十分可爱的小沙弥跑了过来,太阳把他的脸颊炙烤的红扑扑的,额头上那晶莹的汗滴也滚来滚去。
而小沙弥的手中却拿着一个白色的细颈瓶子,他跑到了这龙婆恩颂的身边,把瓶子递到了这龙婆恩颂的手中。
龙婆恩颂和蔼地笑着,示意我把头低下来,我依言照做了,而此时,恩颂便举起了这尊乳白色的瓷瓶,照着我的头上开始浇下。
从那乳白色的瓷瓶当中流淌出那澄清的液体,凉凉地浇在我的头上,我当即感受到了那微微的寒凉,但确实十分的舒爽。
我明白,龙婆恩颂此时在做的是属于佛教的一种叫做“醍醐灌顶”的法事。
这项法事原本是用纯酥油浇到头上。佛教指灌输智慧,使人彻底觉悟。
最后是由于用那纯酥油不太方便,而浇在了头发上之后也容易使人不舒服,便简化步骤,变成用水来浇灌,我明白,恩颂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彻大悟。
《敦煌变文集?维摩诘经讲经文》:“令问维摩,闻名之如露入心,共语似醍醐灌顶。”我受他此法事,当即双手合十,感谢再拜。
我们拜别了龙婆恩颂,但是在他那里我们却没有见到坤乍猜,这几天的泰国之旅,都是坤乍猜在我们身边充当着那免费的向导。
虽说他接近我们是有着很深的目的,甚至不惜在大其力的时候,在崔明丽的那张房卡上面涂抹了催情药粉,想来也当真让人痛恨,但龙婆恩颂没有提及,我们也就没有再问。
下午五点半,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中国南方航空的飞机准时起落降,崔明伏仍旧给我们三人定了那头等舱。
螺旋桨转动,发动机轰鸣,在这一片的“嗡嗡声”当中,迎着那曼谷的夕阳,飞机直冲云霄,我看着窗外云层下的泰国大地,对于此处的泰国之旅,心中五味杂陈。
但这次来了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为嘟嘟找寻找到了那聚魂的秘法,这也不得不说是好事一件,飞机上,我把靠在座位的一旁睡着了,而且是十分安逸地睡着了,我想说,这几天在我的心中,这是睡得最安逸的一处。
当飞机降落到那省城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崔明伏说老崔头是不会在仙祐堂里面的,这是根据老崔头走的时间推算出来的,“放心吧,我跟了他那么久,他不会走的时间这么短……”
他忙说让我们两个回家,让崔明丽自行坐车回仙祐堂里面休息,但这机场的晚上有些时候在那乘客出站口,黑车聚集!
即使说崔明丽有些本事在身上,大晚上就她自己一个女孩子我也是放心不下,旋即就对崔明伏说要不还是送下崔明丽吧,但崔明伏却接到了一个电话,一股腻到了骨子里面的声音传来,想来也是他的后宫部队。
几天没见,大家对于他这个“土皇帝”自然是十分想念。
崔明伏便和我们匆匆地告了别,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忙离去,我看着崔明丽,夜色当中,她的脸颊白皙如玉,但那眉眼间却满是倦色,我当下心生怜惜,“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话刚刚说出来,崔明丽便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俩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崔明丽或许有些累了,头靠在后背上,就这么地看着她,一股奇怪的情愫悠悠地从我的心底升起。
我忽然觉得我和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之间怎么会有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对,是很强烈的生死相依的感觉。
出租车到了那法堂门口,我帮助崔明丽从那后备箱里面取出了行李,她刚刚走了两步,忽的身子歪了一下,我当即出手搂住了她的腰部。
“小心!”我说了一句,“没事吧?”我问着。
崔明丽点着头,“没事没事……可能是今天做太久的飞机……”
正当我们要进去仙祐堂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打开来看,是小鱼儿。我吸了口气,赶紧接了起来,忽然想起这两天都没有给她电话了。
“小天……”小鱼儿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声线十分抖动,“你在哪里?”
我吞了吞口水,“我在家啊!”崔明丽当即转过了身去,但就在此时,电话里面的小鱼儿却慢慢地吐出一句让我崩溃的话,“是吗?我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