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都是忙忙碌碌的,不是给这妃子的赏赐,就是给那宫的过年之礼,还有每个公主,皇子,王爷的赏钱。
每一件都得记下来,还要整理,整个宫里的人都得忙着,再萧条,年还是要过的。
中午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里用午膳,毕竟我是专门侍候皇上的。
这身份大概是有些尊贵吧,也配有独自的小房小室。
我借着那用午膳的时间,画了一幅相,说好要送给小静,我就不能食言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世上,最难画的,是人的笑。
佛的眼,似怜非怜,佛的笑,似笑非笑。也是让人很难去把握,去画出来的。
而人的笑,原来也是真难画出来啊,我对着镜子笑,却一直觉得笑不出来一样,怪怪的。
怎么笑,还是怎么生硬,或许我天生就长得不好看吧。
笑起来,要多僵硬就多僵硬,索性就画了一张傻笑着的脸容上去。
将画轻轻地吹干,卷了起来。
午膳已冷,也罢了,反正肚子不饿。
洗净手,理理发,看到镜中绾着红梅的我。
唉,好像有点老了。我过了今天才十八岁啊,怎么就老了呢,可是眼神明明就是老了。
所幸,我找了好些时间,也没有找到白发。
拍拍脸,“倪初雪也开始老了。”我怎么就看着他和他苍老,原来自己也变了,我连自己也变老了都不知。
没什么,人总是会长大,会老的啊。
好啊,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在宫里,就两个年头了。
一回到京城,就没有再下雪了。
梅园里,争芬斗香的梅花,如此的秀妍。
风一吹,看不清是雪还是梅花,飘飘落落而下。美得让人叹息着,我才站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帮她们挂上红绸子。
一个公公就来找我,说皇上宣我去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