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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班师回国

“他是想回来,不过爷还想让他在‘滇州’地方呆着。”张霖徐徐说道。

千面狐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常言道,一客不烦二主。令狐老太死后,蝎子独立难支,那些‘妖族’的妖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降伏的。既然赤虎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要善始善终嘛。何况,爷打算把大哥伯爵调回‘关东’坐镇,东南方向的战事眼下还在筹备,需要有得力的战将坐镇老家才行,光靠大菊、二菊的民兵,力量弱了些。眼下正在进行整训改编的西方行营、还有军政府所辖的西南诸部都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要真正完成整合,融合为一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也许,只有战火铁血,才能完成真正的整合,成为一体,现在的改编,作用总是有限的。”张霖又笑着说道:

“有赤虎辅佐二爷坐镇西南,爷就可以回北方安心养伤了。爷养个伤用不着赤虎,他的天地和价值应该是在广阔的战场上。”

说话之间,疲惫多日的千面狐蜷在张霖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霖暖暖的笑了笑,俯首轻轻亲吻了一下千面狐的朱唇,横身抱起那温香软玉般的美人身躯,向帷帐后的床榻一步一步的走去……

……

终于回来了!

马贼大军踏上回程,一路之上,四、五百里内几乎没有人烟,沿路所见,戈壁无垠,似乎没有尽头。

直到真正看到西方行营的巡逻哨骑,马贼从上到下,每一个人才真正有了“回来了”的感觉!

在一片荒芜空旷的天地中,朗朗天际,无垠旷野,西方行营最前沿的哨所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中。

呼啸着的风在天际回旋,行营哨所也仿佛暗藏有千余年来不曾消散的咄咄杀气。

张霖远远的就望见了高高树立的“金”字大旗,那是西方行营第41军第411师师长金雕中将的中军将旗,也是西方行营一员有名的勇武悍将,佣兵出身,征战沙场十几年,无论是参与京畿奔袭战,还是抗击鬼部、以及圣会、沧浪人的入寇侵扰,曾先后立过不少战功。

金雕中将眼含热泪望着出征袍泽队伍里箭创污痕的狼群大纛和破烂褪色的战旗,每个人身上零落污损满是血痕刀创的衣袍甲胄,崩口卷刃的刀剑,遍布创痕的枪戟,弦崩骨折的大弓,足可见南征的战况是怎样的极端惨烈!

在行营最前沿哨所附近扎营休息打尖,歇宿一夜,各大马贼皆来向皇帝辞行,拟各率领本队回到驻防封地;同时,张霖也吩咐火凤把绝大部分男女俘虏,以及马驼牛羊等牲畜、财物,这些由整个马贼一路转战抄掠裹挟而来的战利品,平均分作五份,一并都转交由五大行营分别管辖支配。作为张霖的一方,不免逐一叮咛嘱咐一番,诸如规劝留守西南的师爷善待降部,又如警告法官在不可酒体罚士兵,还如敬请伯爵常回京聚聚,更如提醒毒舌回去好好静心思过等等,四位大马贼笑着表示接受。

当夜,“十三狼骑”通宵狂欢痛饮,击剑高歌,论及乌鸦在重围之下漏网,又不免嘘嘘。不觉之间,都已酩酊大醉。

天亮时分,大马贼们有各自近身女卫侍候着,洗漱已毕,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议定,华龙历一九一二年元旦,兄弟姐妹们全部到“天京”取齐聚首,商定大计,如何拿下华龙最后一块毒瘤乌鸦,将东南一地收归百姓,此事需从长计议,急切之间,也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就能奏功的。

早饭大马贼们用的,都是普通马贼士兵所吃的冷馍、牛肉、南瓜汤,大家吃得欢快尽兴,不时有丧尸、妖精、太子等男女大马贼“嘻嘻哈哈”的取笑打闹声,南征以来,兄弟姐妹们忙于军务征伐,已经好久没有如此齐全的聚在一起了,气氛份外的热闹、亲切和难得。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易逝,不觉间,日近晌午,中军催发,“十三狼骑”就此分道扬镳,风流云散。

与火凤一干行辕秘书处文员同样忙碌的,当属瓜哥洛的狼卫武装。

马贼中枢三大近卫力量,自从“军刀”调往“内务部”,协助斑鸠办差后,两外两支武装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默契。“狼卫军”负责明卫,而更习惯于暗行潜伏的“樱花忍者”则形成暗卫防线,两支武装一明一暗,构架起了马贼皇帝最后的保护网。

大年雪夜,乌鸦领衔的五大高手刺杀重伤皇帝,被瓜哥洛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她更知道这些顶尖人物,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

如今列在瓜哥洛黑名单上的五位元凶:乌鸦,寿山,妖公,小笠原,树袋熊。

首恶乌鸦“雪狼谷”设计诱杀皇帝险些得逞,被“十三狼骑”联手给于重创,逃回东南;妖公在刺杀行动之后躲藏在鬼部的营地里养伤,为衔尾追至的“狐宗”一众高手逐回深山老林,短时间内没有机会出来兴风作浪。

小笠原呢?

树袋熊呢?

冥王寿山呢?

小笠原忍术变化多端,树袋熊诡计防不胜防;寿山与皇帝翁婿至亲,更是心机阴沉,深不可测,皇帝所受创伤便是此人所赐!

这三个危险人物一直没有出现,一直没有动手,这让瓜哥洛一众狼卫骑士寝食不安啊!

瓜哥洛可以肯定的是,这三位高手,现在就隐匿在附近,但他们潜伏在什么地方?何时何地出手?这些一概不知道。

每想到这里,瓜哥洛都莫名的心惊!

翌日一早张霖与金雕中将道别,率队登程,向北,向北,再向北。

一路上不时遇到行营巡逻的边军游骑,无不以最高礼节向北归的勇士们致敬。不喜欢多话的金雕中将的哨所骑兵还遥遥跟随在后,又相送一程,直到行营在望,才缓缓向西南方向而还。

旌旗猎猎,西风漫卷。

西方大营前方,矛戟如林,刀盾如潮,战旗烈烈,万马雄壮,静静列阵的行营马贼骑兵,行伍阵势非常严整,没有一个人喧哗,没有一个人吵闹,一切都是那么沉静有序,然而军威喧赫如烈火升腾。

西方行营马贼骑士们都在对襟骑装的外面,披挂着棕红色的制式盔甲,外面罩一件火红的半臂战袍,还披着一式的羊毛毡斗篷。

静默的行伍阵列,高踞马背上骑兵们沉静而热切的目光,万骑军阵之中,骑士们头盔上火红色的盔樱,肩披的斗篷不时被风吹动飘扬,如同烈火熊熊,猎猎有声的红色战旗,兴奋地呜呜拍打着寒风,时时发出低沉的咆哮!

当欢迎队伍前列里蓝鸽、大白鹅、铁头那些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张霖和所有的将士一样,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心儿怦怦直跳,再也压制不住了!

终于回来了!

亲人重逢,张霖少不得被蓝鸽一阵埋怨,大白鹅也是喜极而泣,千面狐一旁静静的看着主人和他的重臣亲眷热络,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黔州城”那一夜缠绵悱恻,千面狐修行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枯井死水般的心境,一夜之间,犹如琼花怒放,再也回不到过去。

现在的千面狐少了几分光洁,多了些许小妇人的温柔,对主人张霖百依百顺,柔情似水;对于弟子的变化,萧霓妃看在眼中,也只是无奈至极的轻叹一声。

当纵横西南,万里转战,胜利回师的马贼将士远远的望见行营那巍峨雄伟的城墙时,全都不由自主的齐呼:“马贼万岁!皇帝万岁!!万万岁!!!”

数十万人的呼声汇成滔滔洪流,在天地间回荡,令人热血沸腾!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苍茫天地之间,“咚——咚——咚——”行军战鼓由疏而密响成一片,如云的旌幡迎着浩荡的朔风猎猎飘扬。

北方的亲人和土地,已近在眼前,怎不让血战归来的远征将士心潮为之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西方行营的军民迎接凯旋的大军入城,所见所闻尽是一副副雄壮而激动人心的铁血画卷,百战雄师战无不胜的英雄形象深入人心。

百战归来的马贼勇士们稳稳的端坐在疲态尽显的战马上,披着有些污痕甚至残破的胸甲,戴着护臂套,左臂持布满刀痕剑创的铁叶盾,右手擎起刺刀耀目的血色樱花火器,头上兜鍪的护耳也多有残损,盔缨全然灰败污浊,背后斗篷也血迹斑斑,破烂多有,但是所有的将士们都精神饱满,斗志昂然!

一队队马贼骁勇骑士高擎长枪,刀盾互击,敲击节奏,用嘶哑粗砺的嗓音高唱战歌,轰鸣的鼓角声中,井然有序的凯旋入营!

雄壮骁勇的狼骑马贼慷慨激昂,纵情高歌,夹道欢迎勇士归来的华龙军民人等无不热血沸腾,发指冲冠,也同声应和,给予了隆重礼遇和道贺,一时一股雄浑无比的英雄气腾空而起,笼罩在边陲上空,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