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平凉抬起头,与盛南君平视,他眨眨眼睛,平复自己的面容,轻声道:
“南君,你不是最疼爱我的么?如今,能不能再让我一次,去死好吗?”
说着,手下使力!
他的脸上带着卫栖梧时独有的丝丝茫然和小欢喜,就如同以往无数次的向盛南君说的话一般。
然而,此次却带着刺骨的杀意!
这让盛南君的心底一片冰凉,短短片刻后,他的面上渐渐恢复温和,这是归海平凉熟悉的神色。
暗处长风缓缓睁大眼睛,低声咒骂道:
“****,此事有变数,兄长开口求他了!”
冼曲离皱眉,不敢置信道:
“莫非盛南君还真能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去死?这绝不可能!”
长风屏住呼吸,心不在焉的解释道:
“若是你见到了他们以往,便不会觉得奇怪了!”
表情怪异的冼曲离:“。。。”
为何他觉得更加奇怪了?两个七尺男儿,这样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盛南君目光温和的看着对方,让他心中有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本来合十的双手松开了。。。
迎着归海平凉完全未曾反应过来的脸色,盛南君在心口被长剑刺穿的瞬间,伸手覆在对方眉间红痣上。
他轻声又无奈,同以往的每一次都无甚区别。
他道:
“好啊!”
“。。。”
长风犹如离弦之箭般的窜出来,她脸色惨白,惊声道:
“安小君!”
盛南君轻轻推开对方,向后半步,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他坠下了祖山!
长风白着脸,奔到断崖旁,下方一片连绵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不过坠落下去片刻,竟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长风哆嗦着嘴唇,转头眼眶已经红了。她使劲推了一把失魂落魄的归海平凉,怒吼道:
“卫栖梧,你杀了他,你杀了安小君!你怎么能杀了他!他是最疼你的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杀了他!”
归海平凉脸色苍白,他连连摆手,却发现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带血的长剑。
一抖手,长剑坠地!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了南君!长风。。。长风你是看见了的,南君是自己松开手的,不是我!”
他语气惊慌失措,看起来比长风还要严重。
“我没有。。。不是我。。。”
耳边甚至还能想起对方无奈的声音,如同以往每一次。
“好啊!”
盛南君道。
突然,卫栖梧脸色诡异的一红,喷出一口血,沾染了其胸前衣襟,看起来狼狈的很。
长风从冼曲离怀中挣脱出来,连忙道:
“兄长,你怎么了?兄长你看着我,安小君已经没了,你不能出什么事情,老大问起我,我要怎么说啊!”
她不停的哭,止都止不住。卫栖梧转头,死命抓住长风的手指,脸上出现一丝丝后怕,道:
“长风,我方才。。。我方才是在做梦对不对?”
他开始自言自语:
“我怎么可能杀了南君,他不可能会坠下祖山,那个地方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不可能掉下去的对不对?”
“。。。”
冼曲离揽住长风的肩膀,见她已经低下头,便沉声道:
“就在方才,盛南君被你刺中心口,又坠下了祖山。。。”
“。。。呕唔!”
血迹开始大片的从卫栖梧口中涌出,令他在短短瞬间,就红透了整个衣襟,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长风手忙脚乱,眼前阵阵发黑,还要强撑着不倒下,她不停的拍着卫栖梧渐渐散开的瞳孔的脸颊,焦急道:
“兄长!兄长你看看我。。。你不能出事,老大问我两个兄长去了哪里。。。我怎么说啊!”
“我到底该怎么说。。。”
她吸吸鼻子,脸色惨白。其额头身上全是冷汗,就连眼中也不停的流出眼泪。
“长风。。。”
卫栖梧抬起头,抓住她,目光微微凝聚了片刻,道:
“我杀了。。。南君!唔。。。”
“。。。”
安成雪点头,看着上方漩涡道:
“别装傻,赶紧把人给我放出来,否则。。。呵呵!”
她面无表情的冷笑,已经是成功威胁到了幻镜之灵。一旁的镜原见此笑眯眯的点头,不知为何幻镜之灵对他有着天生的敌意。
管他呢,就算有敌意好歹也没有争过自己!他心里默默,面上毫无异样。
。。。
似乎有些不情不愿,接二连三的从漩涡中出来了四个人。应该说是被扔出来了四个人。
安成雪扫了一眼,顿时浑身血液凝固住了。。。
卫栖梧睡得很不安稳,他额头不停冒出冷汗,浑身打哆嗦,不停的重复的同一个梦境。
在梦中,他想要收手,却一次次的将锋利的长剑刺入盛南君的心窝,对方神色痛苦让他看一次便忍不住想要死一次。
“南君。。。不是我,我没有。。。”
冼曲离看着树底下不停胡乱挥手的卫栖梧,摇头道:
“又在说胡话了!”
一旁长风已经是面无表情了,丝毫看不出来就在不到两个时辰前。她还哭的梨花带雨。。。彪悍的如同男子般的毫无形象!
约莫半刻中后,卫栖梧顶着张归海观云的脸噌的一下坐起来。眼睛直直对上眼前之人。
面前青年眉目俊美绝伦,面带温和之意,一如既往。
“兄长,你好些了么?”
“。。。”
盛南君心中忐忑,面上更加温和道:
“兄长?”
卫栖梧双眼渐渐有神,他如今恢复记忆,不过短短片刻便立刻想通了。。。抬起手就是一拳!
“你******敢坑我?”
长风和卫栖梧对视一眼:“。。。”
刚刚过来的安成雪:“。。。”
卫栖梧见到远处行来的美人,身形一僵。他推开盛南君,快步走到对方身前,顿住片刻后跪下。
“。。。”
安成雪面无表情:
“无比威风的十一长老,这又是在做什么?”
卫栖梧默不作声,眼中哀求之色渐重。两人就这般僵持着,长风和盛南君谁都不敢多言。
被这情绪感染的冼曲离和镜原二人也是未曾开口,许久之后,安成雪道:
“赶紧起来,此处不对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