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背叛后的地老天荒:落落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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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后的地老天荒:落落清欢 (101)

乔落看过去,是那个歌手,那人洒脱地一捋头发,竟然露出一张清秀的亚洲脸孔,对她龇着一口大白牙来了一个大笑脸,在昏暗的Pub里灿烂得刺眼。乔落一愣,原本要说的话咕咚一声咽回肚子里。她本来想说:她不是一个人。

虽然她跟贺迟说:Leavemealone,可是他怎么可能放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认识了。她后来知道了他叫方歌,北方人,热爱音乐,逃婚出国,在这里靠驻唱糊口。还知道他之所以留长发是因为大家竟给他起了个“SunshineBoy”的俗烂绰号,于是他抓狂,留长发扮沧桑。尽管如此装扮相识,乔落在知道他其实比自己大五六岁时也惊讶得说不出话。

不同于他歌声中的嘶吼疯狂,他本人是个干净清秀的人,她是说,与他的音乐相比。而且非常的阳光,整个人没有一点阴暗气息,似乎所有的痛苦灰暗都在音乐中宣泄殆尽。真不怪人家给他起这个绰号,他一笑起来就像是个没心没肺的高中小子。

像许多北方男人一样,方歌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不知道真假,总之很好听。情节曲折、绘声绘色,关键时刻会自己拍着大腿仰天大笑。而且他很直爽甚至有些粗心。这一切都让乔落觉得舒坦自在。

她知道贺迟在看,她还知道,只要她能开心,他怎样都不会干涉。

很快酒精也帮不了她,乔落越来越无法入眠。她没有办法永远的麻痹自己,她真的,真的失去了妈妈。

她非常地不安,总是梦见母亲,然后哭喊着醒过来。贺迟整夜整夜地抱着她安抚她,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妈妈啊……

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妈妈,我再也看不见你了……你回来……她哭,然后昏厥过去。

在病房看见方歌的时候,她真的意外。方歌笑:“意外吧?这位帅哥请我来的。”一手比着门口的贺迟,“我说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啦?”大咧咧的样子。

方歌捧着吉他坐在病床前,用他嘶哑的摇滚嗓子含情脉脉地唱一段二人转,边唱还边对乔落抛媚眼。

乔落哈哈大笑,眼角都挤下眼泪来,她随手擦去。

病房门默默关上。

眼泪却越掉越多,擦不完。

乔落终于笑不出来,专心致志地哭起来。

方歌什么都没问,只是换了首歌。

Driftingonthewingsof*******,leavethisstormyday

Andwe’llridetotomorrow’sgoldenfields

Formylife’stooshortforwaitingwhenIseetherisingsun

ThenIknowagainthatImustcarryon

Carryontilltomorrow,there’snoreasontolookBack

Carryon,carryon,carryon.

她的灿烂笑容在贺迟的眼中多么刺目她清楚,只是她那一刻是不是真的那么快乐,她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她跟自己说,她没有错。

这样与贺迟分开,将账户里所有治疗剩下的钱归还。

离开的那一天贺迟没有出现,她将房门钥匙留在玄关,回首看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

开始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贺迟死死地抱着冰冷抗拒的她问:你自己受尽罪及妻女之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别人!乔落!我只是我!

她问:你是谁?

他答:我是贺迟,只是一个想要乔落的男人。而乔落,只是一个不太走运需要帮助的女孩。

乔落想起那时仍觉得恍惚。她知道,贺迟那时也许只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可她却真的惊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迟,也许你认为我仍心有芥蒂,其实我只是想要彻底逃开这一切,或者说,这一次,我想要独自面对。

你的钱我能还,其他的,我没有了。

对不起。

与方歌莫名其妙地开始。

她爱方歌么?不,当然不。

方歌爱她么?不,也不。

可是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比朋友亲密却并不是外界以为的情侣,他们不过问对方的过去却彼此依赖。如果非要给他们一个定义,那只能说是——难友。

方歌离开的时候温柔地抱住她,说,谢谢。

其实这些是后来她才慢慢明白的。

在自己陷入狭隘的困境中,无法呼吸、举步维艰时,是方歌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

在方歌最迷惘最堕落的时候,她成了系住他的唯一责任,把他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

方歌笑,仍像几年前一样爽朗的露出整排牙齿:“我在这里当老师。”

“老师?!现在进B大当老师不是都要博士起?”乔落脱口而出。

“我是博士啊!怎么?看起来不像?”

乔落愕然,旋即觉出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

方歌并不在意,耸肩笑:“我当时也可以说是博士差一年念不下去了跑出去的,后来回来继续完成论文毕了业。话说我也不知道你原来是B大的学生啊,我以为你是个问题少女。”

“我以为你是个大龄愤青。”

两个人无奈对视,释然而笑。

“乔落,你还是那样,一点儿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