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人多势众,攻势猛烈。长狄秋、华阳残面露杀机,招招狠毒,手下弟子也是亡命之徒,个个拼命。林木风等四人面对八倍之敌,根本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林木风、陈灿略不仅要攻防敌人,还要保护吴卓兵和秦少刚,俩人很是费力。
幸亏林木风武功了得,面对强敌,他将“气化神灵”提升到极至,一下用霹雳开山掌,掌劈近处之敌;一下用柔骨棉花掌,化解吴卓兵、秦少刚之困,同时要注意陈灿略之危,他用猴蛇功对三人时不时要予以支援。在他凌厉的拳掌之下,敌方已有三人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陈灿略的打狗棍法已发挥到了极至,“杖击狗头”“棍袭狗尾”让敌人首尾不能相顾,有两个人先后丧命在他的龟甲杖下;华阳残的“摧枯手”虽然厉害,无奈总是近身不得。
吴卓兵在林韩成手下指挥过千军万马,面对强敌毫不畏惧,并运用以少胜多的战术:四人分散,各个击破。如此,林木风、陈灿略可以大展神威,俩人将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林木风如猴子一般,东劈西击,有敌人在他凌厉的霹雳掌下被劈成了两瓣;有敌人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有时长狄秋的长锏使过来,被林木风的猴蛇功或“凌云虚步”避让开去,而长锏却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一命呜呼,气得长狄秋牙齿咯咯作响,只恨吞不下他。
陈灿略的打狗棍使得呼呼生风,竖劈横扫、左袭右击,锐不可挡。顷刻之间,又有七、八个敌人丧生在俩人之手。长狄秋、华阳残等人气得嗡嗡直叫。
这时,华阳残像疯狗一样,放弃陈灿略,偷袭秦少刚。林木风情急之下,迅速施救。不料,长狄秋的寒铁长锏迎面向他直插过来。林木风因救人心切,避让不及,左肩被长锏击中,顿时鲜血直流。但林木风没有丝毫迟疑,右掌仍向华阳残袭去。华阳残仰面倒在地上,已被林木风击碎了五根肋骨,无法动弹。
杀红了眼的敌人不顾华阳残的死活,直扑受伤的林木风。好个林木风在此危急关头,不顾伤痛,施展猴蛇功钻出敌阵一丈开外,但地上留下了一线殷红的鲜血。他立即运用“气化神灵”封住左臂穴道,止住了血液的流出。
陈灿略见林木风受了重伤,便舍命与敌人拼杀。此时的吴卓兵、秦少刚也把生死置之度外,奋力与敌人周旋。可是时间一长,林木风一方显得有些不支了。幸好林木风的“气化神灵”能源源不断地给自己发出真气,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这样的鏖战中,早就退下阵来了。陈灿略依靠早年的武功基础和近十年来的不断锻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他现在面对的敌人是训练有素的山中土匪,已被多处划伤,血流不少,再如此坚持下去,难保生命无虞。
吴卓兵虽是带兵打仗之人,过去的敌人不如眼前之敌人武功高强;同时从没有出现过这样敌众我寡的战事,他连保命也有困难,更遑论去消灭敌人了。秦少刚就更惨了,既无多少武功,更无半点经验。他和吴卓兵一样,已多处受伤,却在舍命地苦苦支撑着。
林木风心想,逃命虽然不成问题,但是我们不可以突出重围,遁地逃走,因为请来的佣人还在,林府还在,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不能让林府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中,只得尽全力反击,拼命一搏了。只见他微闭双眼,宁神静气,“气化神灵”运行一周后,其精气神已恢复十之八九,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再次跃入敌阵,运用霹雳开山掌向敌人袭去。顷刻,又有三、四个敌人应声倒地。
长狄秋认为林木风是回光返照、强驽之末,便故伎重施,想一锏结果林木风性命。却不料林木风一个“蟒蛇钻洞”,从长狄秋的胯下钻过去,来到他的背后,还没等长狄秋反应过来,一掌向他劈去。长狄秋被击出去足有一丈远,只听得肋骨咯咯作响,倒在地上。此时的林木风已是筋疲力尽了,伤口又冒出了鲜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丐帮的杀喊声。李拓和白冥兄弟带着数十多个丐帮兄弟支援来了。
长狄秋、华阳残见丐帮来了这么多人,自己这方已伤亡过半,便命令手下赶快逃跑。那些没有受伤的手下背着长狄秋、华阳残拼命逃离林府。等丐帮弟子赶到时,偌大的林府操坪上躺着近二十具尸体和已无力支撑的林木风等四人,其他人已逃之夭夭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李拓、白冥兄弟等人深深地自责:“帮主,我们来迟了!”陈灿略道:“你们来得正好,不然,我们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赶快将林少侠等人扶进大院吧!”
这时,林府佣人赶快烧水,准备为他们擦洗伤口。受伤最严重的是林木风,伤口已两次大出血,幸得武功根基深厚,不然,左臂非残废不可。丐帮弟子给四人清洗伤口,擦拭金创药。林木风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这时的林木风已昏昏睡去;陈灿略等三人只是皮外伤和体力消费过度,只需调息休养便可。
铩羽而归的长狄秋、华阳残领着残兵败将回到了太乙山。浮屠雄、赵小苟本来对他们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他们怎能料到,三十多人不仅对付不了四人,而且伤亡大半。这对浮屠雄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自立山为王以来,从未如此惨败,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和不安:是我错了,还是敌人太强大了?我太乙山从此与丐帮势不两立了。幸亏丐帮还没有武功高强之人,否则,以丐帮目前的人数,消灭我们太乙山易如反掌。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赵小苟看出了浮屠雄的心思:“山主,我家大人与林家不共戴天,而林木风与陈灿略是生死兄弟,我们何不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我们的敌人呢?”赵小苟的提议给浮屠雄带来了新的希望。浮屠雄眼睛一亮:“好啊,我浮屠雄求之不得!有赵大人给我们作后盾,太乙山如虎添翼了。”
其实,这赵小苟的肚子里打着他的小九九,一来赵高需要壮大自己的势力;二来眼前的华阳媚让他心痒难熬,他想通过浮屠雄稳住和牵制柏高笑,以达到他接近和玩上华阳媚的目的。
赵小苟对浮屠雄道:“山主,咸阳巫蛊的影响由你与柏高笑而起,现在我们又联合在一起,今后我们三家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听说柏高笑还喂养了一条大蛊雕,说不定将来会对我们有用,我们必须好好利用柏高笑,您说呢?”浮屠雄心里当然清楚赵小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三家“联手”对付丐帮和林木风。赵高、浮屠雄又要拿柏高笑开漱了。
浮屠雄叫手下将柏高笑夫妇请来大堂议事。柏高笑在华阳媚的搀扶下出来:“不知赵大人和山主有何吩咐?”浮屠雄微笑道:“前段时间多亏大师出力,让我们大挫了丐帮锐气,太乙山上下感谢你们师徒三人援手。”说完假意施礼。柏高笑连忙还礼道:“山主客气了。”
浮屠雄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地道:“柏高大师,正因为此事,目前我们太乙山已激怒了皇帝,惹怒了朝廷,恼怒了丐帮。而这三方都知道了您柏高大师是此事的‘帮凶’,现特请您来商讨对策,我们该怎么办?”当初的柏高笑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行为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此时,柏高笑夫妇俩感觉到了这次真的会大祸临头,俩人跪在地上,柏高笑声音嘶哑地道:“赵大人,请您网开一面,救救我们夫妻俩吧!山主,我将所有金子如数退还;请您向赵大人求个情,放过我们吧!”华阳媚则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哭道:“请赵大人、浮屠山主一定要救我们,是后再也不敢沾巫蛊之边了。”
华阳媚楚楚可怜的娇态,勾起了赵小苟再次垂涏,他示意浮屠雄将柏高笑扶起,自己去扶华阳媚。好个华阳媚,故伎重施,故作昏厥,顺势倒在赵小苟的怀里。
水性扬花的华阳媚与赵小苟第一次见面时,就捕捉到了赵小苟的心里。华阳媚这一“倒”正中赵小苟的下怀,又一次解了赵小苟对柏高笑之“危”。可她哪里知道,这正是赵小苟下的套,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赵小苟要浮屠雄叫下医治和好好照顾华阳媚。浮屠雄心领神会,立即叫长狄秋吩咐女佣人:“准备一间干净整洁的上房,为柏高夫人治病。今后就让这人专门照顾柏高夫人。”长狄秋让丫环春兰专司照顾之责。二十岁的春兰,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并能见风识舵,照顾华阳媚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此事以后,华阳媚再也没有与柏高笑和她的女弟子琳林有任何接触了。
浮屠雄见赵小苟点了点头,便高兴地道:“哈哈,柏高大师,巫蛊之事不能全怪你。本来我是始作甬者,得由我负主要责任,多承赵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过去。但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皇帝那里还有劳赵大人回去向赵高大人禀明一切,想办法让皇帝放过我们。同时,恐怕丐帮和林木风将会对我们进行报复。所以,得请柏高大师留下来,共同应对危局。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柏高笑已不知不觉地跳进了赵小苟与浮屠雄设计的圈套中,只得乖乖地道:“赵大人能高抬贵手,是我等之幸;浮屠山主看得起我柏高笑,定当听从山主吩咐。只是我一个残疾之人,帮不了赵大人和山主什么忙啊!”柏高笑心知他们打什么主意,只得无奈地以退为守。
赵小苟阴阳着脸道:“柏高大师不要自我菲薄嘛,一来大师可以与我们一起商讨对敌之策;二来听说大师喂养了一只庞大的非常灵性的蛊雕,也许在往后的对敌中能派上用场啊!”
柏高笑无奈道:“多谢两位看重,我柏高笑定当竭力。我的确有一只蛊雕,但此雕性格怪异,它能辨别人的声音,只有我一人能使唤。如果别人指使,会当以敌人进行袭击;它还有着巨大的威力,善于偷袭敌人,只要让他啄上一口,必死无疑。非绝世高手,对它奈何不了。”柏高笑为了自保,故意对蛊雕的作用夸大其词。
浮屠雄却高兴地道:“这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吗?”可赵小苟不这么认为,生怕柏高笑今后会用蛊雕来对付他,便道:“我们暂时还用不着,此事以后再说吧!”
柏高笑一算时间已是十月十五日了,便连忙道:“赵大人、山主,蛊雕之饮水快用完了,我必须给他舀水回去。”浮屠雄道:“柏高大师,山中就没有蛊雕饮水之处吗?”柏高笑道:“只有一处地方的水才能让它生存下来。”“什么地方的水呢?”浮屠雄觉得柏高笑的话有些神秘,便好奇相问。柏高笑道:“就是乌山黑水河畔‘荒宅老鬼’附近的河水。”
赵小苟、浮屠雄俩人一听,很是吃惊,异口同声问道:“竟有这么一个地方?”柏高笑道:“上次二山主就是在那里找到我的,二山主没有告诉您吗?”浮屠雄一听傻眼了:“那里就是乌山黑水河畔‘乌山鬼宅’附近?太恐怖可怕了。”
浮屠雄在长狄秋回报那次情形之后,至今心有余悸。浮屠雄向他们俩人说起了长狄秋那次经历的事情。过去柏高笑只知道那“乌山鬼宅”是座鬼屋,不知山中还有食人的黄藤老妖。经浮屠雄这么一说,吓得魂不附体:幸亏我每次去都是白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赵小苟听后,已魂不守舍了,感觉“荒宅老鬼”、黄藤老妖就在身边,连忙将坐位挪动靠近浮屠雄。
浮屠雄不免为柏高笑有些担心:“柏高大师,这么凶险的地方可一定要小心啊!大师打算何时起程呢?”柏高笑感激地道:“多谢山主关心,我会注意的。此去数百里,今天已是十月十五,我得明天就动身了。”
在赵小苟心里巴不得他早点离开此地,但又担心他将华阳媚带走,便向浮屠雄使了一个眼色。浮屠雄会意地向柏高笑道:“柏高夫人有病在身,就让夫人在此休息养病吧,我们会好生照顾的,让高足陪您回去。还望大师早去早回。”柏高笑微微一笑:“多谢山主了!”
柏高笑在浮屠雄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赵小苟、浮屠雄起身相送:“大师慢走!”待柏高笑走后,俩人相视一笑。
赵小苟、浮屠雄心里都有一个疙瘩,不知柏高笑那“微微一笑”是何用意,难道他知道了我们的用意?
吴卓兵把昏睡中的林木风抱到了床上,他看着眼前的林木风不禁心头一酸,流下了英雄少有的眼泪:唉,林家世代为秦嬴家血战沙场,却落得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幸亏上天有眼,给林家留下一滴血脉,但愿上天能保佑他很快好起来,为林家报仇雪恨,为社会伸张正义。这时,负罪感又一次袭上他的心头,好生难过。他暗暗发誓,一定尽最大努力,在生活起居上照顾好林木风。他知道,在其他方面,林木风已远远超过了他。
在昏睡中,林木风梦见了先机真人。先机真人还是身披僧袍,手捏佛珠地对他说:“孩子,我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你做得很对,对好人有悲悯之心,对坏人能以惩治告诫。但你还有许多方面没有到家。知道我为何将你的字取为‘劲草’吗?就是希望你如疾风劲草一般,学会坚强,多加锤炼,勤加苦练,自强不息。你要走出去,看江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些都靠你自己去领悟,才能成长起来。”先机真人说完飘然而去。林木风大声叫唤着,而先机真人已然远去。
林木风被自己的叫声唤醒了。睡不到三个时辰的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迅速坐了起来。伤口还在疼痛,但精神却好多了。
林木风回想起梦中先机真人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