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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宫中斗法

就在虚无和江东入住朝歌的当天夜里,离纣王房顶不远的宫中上空,分别在丑、寅、卯三个时辰交界之时,划过“猫头鹰”三声不同的叫声:先是半夜低沉的哀叫,再是短促有力的啼叫,后是尖锐刺耳的嘶叫。

以前,宫中有过猫头鹰的叫声,今晚却很特别,这样准时而又发出不同的声音尚属首次。但不知“日夜辛苦”的纣王是否听到?

第二天上午,果然没有多少人议论昨晚“猫头鹰”不同寻常的怪叫之事,人们不会去理会,也不会去分辨。因为在这里有欢笑、有啼哭,有欣喜、有悲哀……对各式各样的声音、场面,人们已司空见惯。更何况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大王呢?就是天塌下来,也会说:别闹,你塌你的,我乐我的!可是,任何细小的异样,却难逃虚无和江东的法眼。

自虚无和江东踏入朝歌城起,不仅感受到了朝歌经济繁荣、市场繁华和文化活跃的景象,而且让他们感觉到了这里是一个龙蛇混杂、凡圣同居,会让一般人难分良莠皂帛的地方。可是,这俩人并非一般人,正邪忠奸,一察便知。

昨天下午站在纣王身边的侍官胡怀远,就被虚无和江东一眼看穿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此人的面容、眼神,站立一旁的姿势,活脱就是一个阴险小人、跳梁小丑,值得注意和提防。

纣王听信占卜、鬼神之说;匡来和胡怀远又善于投机钻营,捕捉纣王心理。可是,他们昨晚的雕虫小技,并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胡怀远并不甘心与匡来的“杰作”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便趁侍奉之机,与纣王说起了昨晚“猫头鹰”先后三次怪叫之事:“昨晚宫中出现异常之事,不知大王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异常之事’?本王怎么不知道?”“温柔乡,英雄冢”,沉迷其中的纣王,怎会去注意什么“异常”?

胡怀远很认真地说与纣王:“就在丑、寅、卯三个时辰交界之时,宫中上空划过猫头鹰三声不同的叫声,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不知,不知……”“‘不知’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纣王看胡怀远说话吞吞吐吐的,便没好气地训斥道。

胡怀远心里想要的就是大王急不可耐的心理,这样说话才有效果:“猫头鹰乃灵界动物,不知是不是昨天下午那两个叫什么‘夫’的,给宫里带来了霉气?触犯了灵界?”

“一派胡言!以前不也有猫头鹰叫过吗?他们昨天下午刚来就触犯了灵界?今天怎么不见有事发生?”稍顷,生性多疑的纣王,还是不放心地嘱咐胡怀远:“你多留意宫中之事,多注意那两个人就是了。”胡怀远得到了纣王许可,就可“名正言顺”地监督虚无和江东了。

虚无和江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想赶他们走,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站稳脚跟。否则,屁股还没坐热,就得溜之大吉。

虚无和江东刚入王宫,对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好在身怀绝世奇才,任何异样逃不过他们的法眼。俩人隐藏身形,分头观察和熟悉王宫情况。

虚无隐形来到朝歌最高处——祭坛,这里能看到宫殿王室和朝歌全貌。祭坛是祭祀天地神明和自然万物的神圣地方,也是最能明察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的地方。

虚无放眼望处,只见朝歌上空弥漫着一股浊流,以黑色为主色,夹杂着青、灰、黄色,微见有红。说明这里邪恶之气过重,光明之象一时难以抬头。再看王宫之中,更是被雾霾笼罩,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当然这些都非自然天气之象,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必须有高深的道行法术。

这让虚无倒吸了一口冷气:此种现象的积蓄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说明商朝已成“沉疴”,“病入膏肓”了,必须下“猛药”才能根治。可是那红色若隐若现,太过渺茫。难道这样的朝政不能很快结束,还将维持一定时间吗?

虚无由感叹,联想到了匡来和胡怀远,甚至苏妲己。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这样的奸佞与邪恶之人环绕在大王身边,焉能云开日出、正气张扬?由此看来,一个君王,用人是何等重要啊!但愿姬氏父子能成为一代圣贤明君,壮大社稷,福祉百姓,不枉我们师徒俩一番苦心。

虚无最要紧的是应付眼前危局。虽然自己的道行远在匡来和胡怀远之上,如果一旦纣王和苏妲己加入他们的“阵营”,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虚无一边走下祭坛,一边思考应对之策。

这时,江东迎面朝虚无走了过来。“师父,在王宫的最西边有一处阴暗地很是可疑,似乎隐藏着见不得光明的东西。您要不要过去看看?虚无虽然要江东与自己朋友相称,但江东还是感激虚无的传道之恩,一直以师父之礼恭敬。

虚无双眼微闭,打开天眼,对江东所示之处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处藏污纳垢之地,魑魅魍魉多会于此,很可能就是匡来发号施令之地。我们要多加提防,并设法捣毁,以免将来给我们带来困扰。”江东点头道:“谨遵师父咐附!但不知他们今晚会使出什么招数?”

虚无谨慎而又充满信心地道:“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只要我们沉着应对就行。”他接着与江东分析了胡怀远:“此人甚是阴险,其道行远比匡来高,暂不知出自哪个出头,不过狐狸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对此人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加以注意。”

入夜,朝歌城里还是那么热闹非凡。今天恰逢六月十六日,晚上没有一丝云彩,月亮很圆、很亮,让人觉得这里就是天上人间。可是,有几人知道,虚拟繁华的背后,隐藏了多少阴霾?

久沉于床第之欢的纣王,也想趁着这皎洁的月色,美好的夜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在纣王心里,多么美好的夜晚、多么美好的朝歌、多么美好的盛商天下,蕴含着我子家多少心血和汗水,蕴含着我帝辛多少付出和功劳!现在,是该好好享乐一下的时候了。他志得意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妲己、胡怀远不知纣王何故发笑。妲己便乘兴在纣王面前撒娇起来:“大王,这夜色多美啊,愿大王万寿无疆,江山千秋永固。我们也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哈哈……”她发出了一阵荡笑,纣王难以自己,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小宝贝,就你最会说话!”

妲己的笑声也让伫候一旁的胡怀远想入非非。胡怀远本是灵山一只白虎,后常在灵山洞府外偷听元甲天师讲法,还颇有心得。元甲天师念其诚意和聪颖,同意让他做了挂名弟子。

可是,再深的道行也难以改变白虎淫邪的天性。有一天,一只银狐幻化为一位漂亮少女,来到山涧采药。她原想通过白虎得到一些修炼之法,如果白虎不是被邪念蒙蔽了双眼,当知眼前“少女”由什么变化而来。岂料他竟对她起了淫心,幻化成一位风度翩翩的白服公子,将其拦住。

白虎在银狐面前扮做一位有志青年,自称“胡怀远”,满腹经纶,打算下山施展抱负。银狐知道他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面前说这些话的用意,便来了个就面下锅……

这当然犯了大忌,元甲天师没有原谅他,罚他在洞府前每天跪三个时辰,直至彻底悔悟为止。由于师门众兄弟的耻笑,让他无地自容。在一天下午,白虎乘元甲天师下山云游之机,便偷偷逃到了朝歌。

元甲认为白虎野性难改,也就没有追究他了,让其自生自灭。谁知这白虎还学会了银狐狡猾的一套把戏,仍以“胡怀远”之名,巧妙地骗过纣王,进入了王宫。所以,现在的胡怀远,虽然淫性有所收敛,却比在灵山变得更加阴险狡诈了,王宫中人背地里叫他“狐狸”。白虎当然听到过一些议论,但他不仅无意去反驳,反而偷偷乐着,说明自己还长了点本事。

妲己的荡笑让白虎胡怀远想起了银狐,她们的笑声是何其的相似,能让人忘记世间一切烦忧。可是,灵山他是断然不敢再回去的。快十年了,不知银狐现在怎样了?

纣王看胡怀远久望着妲己发呆,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便大声叫道:“嗨,你在想什么呢?”纣王之意以为他对妲己怀有分之想,故对他大声呵斥。在纣王面前和有了前车之鉴,就是再借给胡怀远一个虎胆,也不敢对妲己有所图。

胡怀远被纣王唬回了现实,他一边掩饰自己的窘态,一边乘机对纣王挑唆道:“我在想,趁此良辰美景,大王何不叫虚无和江东露上一手,以助大王和娘娘雅兴呢?”纣王一听胡怀远之言,不但尽释先前之疑,而且认为他是忠心表现,便大加欣赏,高兴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快快将俩人叫来,让他们表演最为拿手的。”

胡怀远即刻吩咐手下将虚无和江东请来。虚无和江东来到了纣王身边,拜见后,发现没有匡来在场,便知胡怀远和匡来假纣王之手,欲对他们不利。虚无仔细观察了胡怀远,发现他身上有股野气存在,但胡怀远隐藏较深,尚不知属什么科。

虚无打开天眼,发现他有一种强硬霸气的气场存在,说明胡怀远要么是老虎,要么是狮子变化而成。看来必须用更强硬的手段,才能将其制服。虚无向江东递了个眼色,要他注意匡来的出现,以免措手不及,被匡来搅了局。

纣王以为江东年老,功夫一定比虚无高,便把“好戏”放在“后台”。虚无向纣王施以道家大礼后道:“请大王出题吧!”此时的纣王因为有良辰、有美人,还有道家仙法可观,心情很是惬意,便高兴地对虚无道:“仙师有何妙法?尽可放手施为!”

这时的胡怀远很是心神不宁,已是戌时了,这是他与匡来约好的时辰,怎么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呢?纣王看完虚无的表演后,该回去就寝了。如果此时还不有所行动,则会错失良机。恰在此时,只听得虚无向纣王高喊:“大王请看——”

原来,虚无已看出了胡怀远的心思,便在他左顾右盼、心神不聚之际,一把揪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胡怀远的泥丸宫点去,并注入道家仙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胡怀远不仅失去了功力,而且逐渐失去了意识,一任虚无指挥。

纣王看胡怀远情形,便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虚无。虚无对纣王微笑道:“大王,您先别急,且看胡大人是如何对您恭敬的吧!”虚无对胡怀远施以道家仙法后,胡怀远渐渐变回原形,成为了一只白虎。

纣王大为惊奇:“怎么会这样?”变幻成白虎后的胡怀远,先是朝虚无摇了摇尾巴,再对纣王露出凶相地一声低吼,纣王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虚无对白虎大声呵斥:“你这畜牲,岂可对大王无礼?还不快过来!”白虎很听话似的,低头摇尾地来到虚无身边……

可是,被江东一直注意着的主谋匡来,却始终没有露面,消失得无影无踪;倒让从“案”胡怀远现出了原形,也实在太滑稽了。

纣王是否满意虚无的表演?今后将怎样对待胡怀远?胡怀远将怎样向纣王解释?怎样对付让他现形的虚无?关键时刻,胡怀远的“盟友”匡来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