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安快要摁住老鸡脖子的时候,老鸡突然睁开仅剩的那只眼睛,狠狠的盯着顾安,紧接着一跃而起,从他头顶飞过。
“快帮我抓住他!”顾安气急败坏的吼道却已来不及。
老鸡用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震慑住我,眨眼就从我脚边溜走,飞出围墙不见了。
村子里的房舍都是依山而建,夏天植被茂盛,再想进山找鸡已是痴人说梦。
没了公鸡,顾安彻底绝望了,蹲坐在只剩下鸡尸的棚子前面如死灰。
我默默在旁陪着,快到傍晚的时候,太婆带来了一个大眼睛瓜子脸的美女来找我们。
“李珂?”
“王元宵?你怎么会在这里!”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珂看见我,原本小鸟依人的表情立刻转变成咬牙切齿。
太婆是掐着表来的,也不管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扯着嗓子说:“天要暗了,你们有什么事出村再说,这几天村子里不留外姓人。”
我们差不多是被太婆赶出村子的,李珂欢喜的勾着神情恍惚的顾安走在前头,我走在后头看着他们成双的背影。
刚才,太婆的眼神太不自然了,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她这样如临大敌,还有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东叔又是如何英年早逝?
许多的谜团像是一块巨石压得我胸闷,我隐约觉得有一些诡异的事情正在慢慢的联系在一起,可一时半会又理不清。
边走边想,太阳完全从山峦的边缘落了下去,带走了最后一抹余晖。
李珂突然来一句,“车站还有多远呀,都走两个多小时了!”
我和顾安同时停下脚步,警惕的向山下望去。
快到八点了,本就崎岖的山路几乎被夜幕吞噬,顾安打开手机照明,发现我们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小路上。
“怪了,这条路,我从没见过。”
李珂揉着膝盖,嘟嘴抱怨:“那怎么办?人家已经走不动了。”
我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开导航定位,手机里显示的地标让我一下懵了!
“干嘛一副坑爹的表情?”李珂抢走我的手机去看,吓得差点摔倒。
手机地图上显示,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压根没走出村子的范围。
而这座村子的名字也叫我毛骨悚然!
殷家村,就是那个所有男人都一夜之间全死光的丧村!
李珂回过神来,嘴唇发抖的问:“我下大巴车的时候,伺机让我小心这里是歪脖子山,现在想想歪脖子不就是上吊的意思么?”
想到西山殡仪馆里躺着的那些殷姓男尸,我一下头皮发紧,觉得这座山到处都充满古怪。
怪不得太婆一直催着我们在日落前下山,她是怕顾安也和村里的男人一样,上吊自杀!
现在这种情况,外婆给的黑伞中记载过,称为“鬼打墙”,意思就是咱们被脏东西迷了眼睛,只会原地转圈。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等太阳出来就能走出去了。
又走了一阵还是找不到出路,顾安和李珂终于肯听我的建议,就地生火,三人紧靠在一起等日出再走。
李珂当然不让的夹在我和顾安中间,我倒也觉得省心合上眼想着自己的心事,顾安不断往火堆里丢柴火。
夜渐渐深了,李珂推醒我,脸上写满慌张,“快醒醒!顾安不见了!”
四周漆黑一片,远处的山里并没有火光,顾安就这么黑灯瞎火的进林了?
糟糕,不会是顾安体内的牙蛊发作了吧?
我和李珂做了两支火把,跟着地上的脚印找进山里。
大约一刻钟后,李珂突然拉住我,压低了嗓音:“你,有没有听见鬼哭?”
我凝神细听,林子深处确实有“呜呜”的声音传出。但这并不是李珂所说的鬼哭,而是白天从鸡棚里逃出来的老公鸡发出的低鸣。
鸡和人一样,年纪大了之后嗓子也会哑。
可我也知道,普通的公鸡一般只会在白天打鸣!
很快,我们找到了那只在夜里打鸣的老公鸡,也找到了失踪的顾安。
老公鸡一边打鸣,一边引诱着顾安向前走。
李珂刚想开口叫他,被我捂住了嘴,“嘘,那里还有一个人。”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块一米多高的大石头,李珂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晕过去。
只见,石头上一动不动的蹲着一个穿着藏蓝袍子的少年,它的脸有些畸形,舌头塌在嘴外快要垂到下巴,一看就不是活人。
顾安路过石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仿若那个诡异的少年不存在。
老公鸡走走停停,还时不时回头去看顾安跟上没有,把顾安领到一棵歪脖子树下,大公鸡不动了。
我赫然发现,一条上吊用的绳圈就悬在顾安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