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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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押上这一刀

第一0八章

“爸爸!爸爸!”我抱着爸爸号啕大哭,肝肠寸断!

前后座位的旅客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拨开人丛,来到爸爸身边,探探鼻息,翻翻眼皮,摸摸脉博,镇定地对我和柳素莲说道:“两位姑娘别急,病人没死……”

“先生,爸爸真的没死吗?为什么没有气息,也没有脉搏呀?”柳素莲既惊又喜地问道。

“病人出现了一种罕见的假死状况!……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到火车站还来得及!”这位先生很肯定地说。

我一听,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想到秦爷爷就在车站等着,忙不迭拨通电话,哭着大喊道:“爷爷!快!快叫救护车!爸爸不行了!爸爸昏过去了!……我们就快到火车站了……”

“孩子!你镇定点,救护车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你们了!……先别移动他的身体!”秦爷爷焦急的声音。

“爸爸,爸爸!您千万要挺住啊!救护车在等着我们了……您不能死啊!爸爸……爸爸,您不能扔下我不管啊!爸爸……”我跪在爸爸的身边,抓住爸爸的手不停地搓揉着,全身惊恐地颤抖着,瞪大泪水模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爸爸安详沉睡般的脸,凄声哭着祈祷般地不停轻声念叨着,喉管发硬,声音发抖……

柳素莲哭着拉着老人问道:“先生,什么是假死呀?还能不能救活呀?会不会有危险呀?……”

“假死是一种深度昏迷,大都是在病人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处在这种状况下,他不能说话,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甚至连牵动一块最微小肌肉的能力也已丧失。看去双眼僵直,但神志却是清醒的,这时他同样可以听到你们的哭声、说话声……有少数病人会自行苏醒过来,数小时或数天就不一定了……”老先生用行家似的口吻说道。

“爸爸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吗?爸爸真的不会死吗?”我仰头望着老先生,破涕为笑地问道。

老先生点点头,递给我一张名片说:“等下跟你们一起到医院看看。”

我擦了一下眼里的泪水,见名片上写着“夏明医科大学教授,脑科学研究所所长李东来”。

列车进站了,刚一停下,还不等旅客全部下车,便从站台上来了两个急救医生,秦爷爷在车窗外向我招手。

急救医生将爸爸轻轻地抬上担架,离开车厢。我们与秦爷爷紧跟着出了站台,迅速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一路鸣叫着进入了全市最大的医院——仁爱医院。

我一路拉着爸爸的手,直到他被李教授与另外几名等在门口的医生推进了急救室。

我和柳素莲拉着秦爷爷坐在急救室外走廊的长椅上。我心有余悸地说:“秦爷爷,我好害怕……”

“孩子,温阳的医生可能有误诊啊!”秦爷爷神情严肃地说。

“啊?误诊?”我和柳素莲都大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病也能误诊?并且时间那么长!”柳素莲直摇头说。

“秦爷爷,你是说爸爸患的不是癌症?”我惊问道。

“范老先生很肯定地说,服药后没有产生对荤腥食物的欲望,要么不是癌症,要么这种‘癌’症就不是癌细胞所致,因为它只要遇到癌细胞就一定会有这样的欲望……”秦爷爷说。

“世上哪有不是癌细胞所致的癌症?”柳素莲说。

“只有等待重新化验结果出来才能见分晓……如果真的不是癌症,长期服这药便有生命危险!身体突然好转便是危险的信号!”

我终于完全明白秦爷爷为什么急着要我把爸爸带到夏明来的原因了。

……

过了许久许久,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了,我们急忙拥过去把医生围住。

“怎么样了,医生?爸爸醒了吗?不会有事是吗?”我万分焦急地问道。

李教授点点头说:“放心,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过,可能会有更严重的病情,需要其他医生做进一步检查了……”

“把病历卡给我们。”另一个医生说。

我连忙把病历卡交到他的手上。

秦爷爷早已经为爸爸办理了住院手续,靠氧气维持呼吸的爸爸被推入了特护病房。

接下来便是取血样、化验、B超、腹部CT等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却让所有医生吃了一惊,竟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一种与肝癌特征极为相似的怪病!

夏明医科大学、省医学研究所的内科、肿瘤科、寄生虫科的六七名病理学专家被请到了医院,对爸爸进行了一次大型会诊。通过查找文献资料、反复论证,最后确定爸爸患的是极为严重的肝泡状棘球蚴病。据专家介绍,这种病由一种叫泡状棘球蚴的微小寄生虫引起的感染,主要通过血液进入肝脏,形成泡状棘球囊肿,呈结节型,质硬,陈旧病灶酷似脓肿,可以像癌肿一样向周围组织浸润,并可侵入血管或淋巴管,造成病变周围肝组织细胞萎缩、变性或坏死及淤胆现象。最后可导致肝硬变、黄疸、门静脉高压和肝功能衰竭,因此常常被误诊为肝癌。

这种病只在西北省份畜牧区有过病例,沿海地区及城市极为罕见,而我省却从未出现过。

为慎重起见,专家组邀请了兰州医学研究所副所长、著名泡状棘球蚴病专家贾加仑教授来医院担任主治医师。贾教授当天下午便乘飞机抵达医院,连夜进行诊治。

贾教授找我谈了话,他问道:“病人除了服用抗癌药物外,是不是还服用过其他药物?”

我便将爸爸被宣布无药可救后,开始服用了一个月据说可以杀死癌细胞但叫不出名的草药的事告诉了他。

“问题就出在这种不知名的草药上了!”贾教授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地说,“肝泡状棘球蚴病潜伏期很长,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棘球蚴在短时间内如此活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种药正好给它提供了充足的养料,并使它暂时顾不上对病休的侵害,迅速地繁殖……这也是病人精神暂时好转的原因,但一旦停药,生命便危在旦夕!”

“贾教授,爸爸还有希望生还吗?”我的心绷得紧紧的,怯怯地问道。

“如此突发的情况实属罕见,生与死也还是个未知数……”贾教授说,“幸好发现及时,立即动手术应该还有一线生机……你在手术单上签字吧!”

我没有犹豫,立即签下名字,生与死全部押在贾教授的这一刀上了!

爸爸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与秦爷爷、柳素莲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一刻也不松开,彼此之间默默地相互鼓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