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司府,在两名士兵的‘保护’下,渊儿正往皇宫走去,进了街道,忽地想到了什么,渊儿的脚步停了下来,往某个地方行了去,回来时手里已拿着三四个烧饼及几串糖葫芦...
大明宫。
吱呀~
“皇上,我来了。”
渊儿推开了门,对屋里轻喊了声...
“呼噜噜~”
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呼噜声...
“还在睡...”
渊儿无奈了,所幸他来这个地方有些熟了,所以便在看门士兵目光的注视下径自走进了房间,进屋里找了张凳子坐下,在桌上放了张纸,然后再将怀里的食物小心翼翼放在了上面,坐等皇上醒来...
目光在桌上随意扫了扫,忽地定在了棋盘上,无聊之际观察了一下棋盘上布置的棋局时,渊儿一脸苦笑,这皇上究竟是有多无聊还是有多爱这象棋,没日没夜下个不停,估计他就是因为下棋才这么累的...
下次,可要教教皇上其余好玩的玩意儿,老玩象棋太无聊了...
“呼噜噜~”
呼噜声不止,渊儿看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皇上一眼,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自与皇上相近以来,自己已经算是大致了解了这皇上的品性,若没看到皇上这副孤独的模样,恐怕自己还是像以前一般对其没有一丝好感,欲图改朝换代...
不...
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啊!为了游戏的胜利,为了大局着想,自己必须想办法上位并把朝廷奸臣一一抹除,这样才有机会获得足够大的权力...
......
朱铭岚府邸,某花园。
“师尊,那小子在家一个月,今天终于去皇宫了!”
聂掌灵提醒道。
“不去检查去平天桥战斗的士兵,反而去皇宫,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扇了扇羽扇,穆笛含笑摇了摇头。
“他去皇宫都干嘛了?”
穆笛忽地问道。
“先前他买了数样吃食,现在都带入了那个皇帝的寝宫。”
聂掌灵如实答道。
“‘吃食’?”
穆笛眨了眨眼睛,眉头又是跟着皱了起来...
“‘吃食’?莫非是要把皇上毒死...不对,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他做此等无用之事作甚...”
“师尊,可有吩咐?”
聂掌灵问道。
“不用。”
穆笛抬了抬手,回了句,紧接着自个儿目光透过虚无看向某处,喃喃道:
“......,只剩两个月了你还在做此等无用之事,你就真不怕输....掌灵,给我盯紧了。”
穆笛甩了甩手中的羽扇,身子直接往靠椅仰去,正要闭上眼睛思索之时,一道细碎的声音却是自遥远的某处装进了耳中...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一个似是来通信的家丁迅速出现在穆笛视野中央,来到穆笛的面前后便左探右看,一脸慌乱的表情...
“老爷呢?方才还有人说老爷在这儿的...”
那家丁又是仔细地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老爷的身影,顿时迷茫了。
“朱都尉出去了,什么事...跟我说吧!”
穆笛不耐地看了那家丁一眼,不紧不慢弯起腰来,平静地看着那个家丁道。
“老爷在哪...不行!这是机密之事,我只能跟老爷说,不能告诉你。”
那家丁不确定地看了穆笛一眼,随后立即就拒绝了穆笛的要求。
“给你脸反而不要脸了!!”
穆笛未说话,聂掌灵却是已经迅速出手单手扣住那家丁的脖子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唔...饶、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师爷,求您放...”
“说吧!”
穆笛言语冷淡道。
“是...老爷派人...派人运送的救济官、官银...”
那家丁憋红了连,双腿拼命挣扎着,支吾地说了起来...
“被抢了!”
将最后三个字快速念完,那家丁终于是松了口气...
“......”
穆笛脸色瞬间冷了,阴晴变幻,他有种感觉,这件事与司文官有联系...
他要那么多的黄金作甚?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穆笛想不明白,朱都尉已经告诉自己他已经尽力获取了救济官银的运输资格,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还是让司文官得逞了?
看来自作聪明的朱都尉反倒被司文官利用了啊...
“师尊,这个得罪你的人怎么办?”
聂掌灵冷眼看着手中那已经快断气的家丁,问道。
“杀了。”
穆笛脸色平静道。
“啊...”
看着一只巨大的手掌向自己的面门缓缓靠近,周围的景物逐渐按了下来,那家丁带着惶恐的表情嘶声挣扎起来,但因为太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缘故,他的挣扎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啪啦。”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眨眼之间,聂掌灵手中之人已经消失,唯有地上一滩血水显得格外的刺眼...
......
“呼噜...咳!”
皇上的呼噜声忽地被一声咳嗽打断,紧接着皇上便轻轻地咳嗽起来,眼睛也不睁,颇显疲惫地撑起身来,眼皮睁起一半,双目无神地打量着四周...
“皇上,你醒了?”
渊儿轻声道。
“嗯,朕醒了。”
许是因为刚睡醒,皇上的兴致也不高,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最后才不情愿地自床上下来,左摇右晃地走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噹!”
皇上慢慢端起两个茶杯,一个放在了渊儿的面前,一个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逐一倒起水来...
“谢谢。”
渊儿点头笑了声,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端起示意似的抿了抿。
“咕噜。”
皇上则是粗犷地喝了起来,待清醒了许多后,才舒服地长哼一口气,趴在桌上,道:
“舒服,太舒服了,司文官,你可是有段时间没上朝了,朕都有些挂念你...咦?司文官,这些是什么?”
皇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放着的东西,一脸疑惑道。
“这些不就是皇上托我给你带的东西么?”
渊儿轻声道。
“嗯?朕有叫你带过东西么?”
皇上挠头苦思,不解道。想来一个月的时间,之前的事情他可是忘得一干二净。
“是啊!皇上,这个圆圆的叫烧饼,这个一串串有着很多颗果子的叫做糖葫芦。”
渊儿抬手示意道。
“烧饼...糖葫芦...啊!朕想起来!!”
皇上一拍脑袋,顿时来精神了,双目放光看着桌上的两样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鼻子凑上去就是疯狂的猛嗅。
“好香...好香啊!”
皇上用力拍了拍手,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看着桌上的东西如看珍宝一般,眼中放出的光芒仿佛要把桌子都射穿了。
“皇上,幸好距离我来时你睡的时间不长,这烧饼还是有些热的,你赶快吃!热的好吃,正好皇上还没吃早饭。”
见皇上这副模样,渊儿好笑道。
“热的?”
皇上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渊儿。
“嗯,当然是热的。”
皇上这副模样倒让渊儿有些奇怪了,为什么皇上的表情好像很惊异的模样...
“那朕试试...”
皇上有些忍不住了,捉起桌上那叫烧饼的东西尝试性地轻咬了一口...
“......好吃...朕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
不知为何,皇上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捉着手里的烧饼迅速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激动地简直要流泪了,不,他已经流泪了,就连鼻涕也是跟着流了下来...
“这个...皇上,这儿还有很多,你别急,还有...稍微注意点形象,别哭啊...”
看到皇上这副模样,渊儿忽地心中一紧,劝道。
怎么回事?
一块烧饼都能让皇上变成这样,不至于吧?不是传说这皇宫内的美食佳肴多不胜数吗?
“唔...唔...这饼让朕想起了朕的母后,以前母后就做过这种饼给朕吃...朕已经好久没吃过母后做的饼了,好吃,好吃!!”
皇上一遍一遍地擦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尖锐...
“......”
皇上哭了,渊儿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对今朝一些事还是知道的,今朝太后早在上朝皇帝驾崩后因悲伤过度自刎而死,要是皇上只是因为太好吃而激动他还好上前相劝,但对于眼前的状况他就无能为力...
“皇上,这糖葫芦好吃,你还是别吃烧饼了,糖葫芦。”
渊儿捉起一串糖葫芦示意道。
“这个红红的东西真的好吃?”
皇上擦着眼泪也不忘看渊儿手中的糖葫芦一眼,疑问道。
“嗯,比烧饼好吃。”
渊儿点头道。
“......”
皇上看了看手中的烧饼,又看了看那串糖葫芦,最后又是将烧饼塞入口中...
“你先帮我拿着,等朕吃完烧饼再吃...唔...”
皇上哽噎着吞着嘴里的烧饼,这般难受着吃这玩意儿,渊儿也不知道这烧饼到皇上嘴里这烧饼还有没有味儿...
“皇上,我问你个事?”
看着皇上吃起东西来那副凶残的模样,渊儿吞了吞口水,问道。
“什么事儿?”
皇上转过头看着渊儿,满脸都是泪花,疑惑道。
“话说皇宫里佳肴都很难吃?我怎么看皇上吃这烧饼前的模样很怪异?”
渊儿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不是,因为宫中所有的吃食都是冷的,这是朕第二次吃热食,第一次是母后给我吃的这烧...烧饼。”
皇上摇头道。
“......”
果然,宫内稀世佳肴虽多,但都是冷的,任谁吃也会觉得不好吃。想来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掌管皇上膳食的太监做的好事吧!因为为皇上一人所做佳肴极多,但由于时间的关系,最先做的菜肴就会先冷却,以至于所有饭菜的热度不能控制好,所以掌管膳食的太监们就从小培养皇帝吃冷食的习惯,这样皇上就不会因为食物对温度的挑剔而对他们做出惩罚了...
可怜...
原来皇上也是可怜之人,虽为九五之尊,可怎么在自己看来就像是一个牢狱囚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