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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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一道用膳3

“本宫着实看不透你母子二人了。惠妃肆意惹事,你则积极灭火,一人充当恶人,一人充当好人,在皇上面前,倒是演得极好,配合得也天衣无缝。今日,惠妃之举,让皇上责怪本宫,而今皇上心绪刚刚平和,你则又来亲自赔罪,凭皇上温良之性,定又觉得你贴心周到,对你更是倚重。三皇弟与惠妃皆如此能耐,又何须,对本宫赔罪?”

赢易眉头一皱,“母妃今日,确因受了此际,是以才心绪不稳。望皇姐念在她昨夜才被烧了寝宫,今日又失了贴身婢女,饶她一次。而赢易之心,早也皇姐坦明。赢易只愿入得沙场,为国效力,甚至有机会便杀得大盛贼子,为父皇与太子皇兄报仇,望皇姐,相信。”

这一个二个的都来让她相信,她如何能信得完。

只是目前为止,这赢易看似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但却不得不说,一个惠妃倒容易对付,但若将赢易留在宫中,无论是对自家幼弟还是她而言,都绝非好事。

“本宫也非冷狠无情之人,惠妃便是野心磅礴,但本宫看在皇上面上,也饶了你们一回。如今,大旭刚从国破中存留下来,举国破败狼藉,而你作为我大旭皇族,自也该为我大旭分担才是,若此际国难之际你与你母后还得争夺皇位,乱我大旭纲纪,岂能对得起大旭的列祖列宗?”

赢易神色微变,“臣弟也知大旭国难,臣弟也愿大旭安好。是以,臣弟与皇姐的心是一致,只愿,为大旭效力,让大旭越来越好,其余的,臣弟并未想过。”

凤瑶深眼凝他,并未立即言话,待半晌后,她才低沉而道:“如此,便是最好。若大旭能昌盛,本宫对你母子,定也不会亏待。”

“多谢皇姐。”

“你愿入驻边关之事,本宫已是考虑过了,既然你执意要去,愿为国效力,本宫,自无立场阻拦。只不过,你且要知晓,边关可非皇宫,且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受得?”

他静静的凝着凤瑶,认真而道:“无论是否受得,臣弟心意已决,日后,无论是困难重重还是其它,臣弟,皆会坚持。”

凤瑶神色微动,一时,心底倒是略生怅惘。

不得不说,这赢易年约十五,但却能知进退,看似稳重,若他不是惠妃的儿子,她重用于他,也非不可。

只奈何,只奈何啊……

“也罢,你觉得,哪日出发边关何时?”凤瑶默了片刻,低沉而问。

他并未犹豫,低声而道:“若皇姐答应,三日后,臣弟便可启程。”

凤瑶低缓道:“行。一千精兵护你过去,可够?”

他垂眸下来,答得格外厚重与认真,“无需精兵护送,只需一人领臣弟过去便行。”

凤瑶瞳孔微缩,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明灭不定,思绪,也周折蜿蜒,竟觉得此际强忍心绪甚至认真回话的他,像极了往日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却又紧咬牙关对她认认真真讲理的孩童。

只可惜,当年的姑苏凤瑶,顽劣成性,听不进去道理,而如今的姑苏凤瑶,满腹深沉,不敢懈怠,即便想对他宽厚,也不敢,宽厚。

“路途遥远,一人送你倒是不够。本宫便许你一千精兵吧,到时候,路途之上,照顾好自己。”凤瑶凝他片刻,低沉而道。

他垂着头,认真的点头,“多谢皇姐。”

凤瑶将目光挪开,缓道:“可用过晚膳了?”

他摇摇头,“心底压着母妃今日的事,是以无心食欲。”

“正好,本宫也未用膳,你且随本宫一道去皇上寝殿,用膳吧。”

“多谢皇姐。”

今夜,他说得最多的便是多谢,模样认真诚恳,但骨骼细瘦,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小小年纪竟也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凤瑶将他所有的反应看在眼底,却未曾心软,也不能心软,只是缓缓踏步,领着他朝幼帝的寝殿殿门而去。

此际,许嬷嬷正守在殿外,恭敬朝凤瑶与赢易行礼,凤瑶吩咐许嬷嬷备膳,而后便伸了手,轻轻推开了殿门。

一时,明亮的灯火映入眼里,一股淡淡的松神檀香也迎入鼻间。

凤瑶视线微挪,便见自家幼帝,正披着明黄的袍子,小脚悬空在座椅上,正坐在灯下看书。

“阿姐。”待察觉到了声响,他突然转头望来,随即瞳孔一亮,当即出声喜唤。

果然是孩子,今日还在殿中恨她怨她的哭鼻子,这会儿竟两眼发亮的喜唤。

凤瑶心中叹息,随即按捺心绪的朝他微微一笑。

“阿姐,你怎来了。”他急忙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小跑着朝凤瑶而来,凤瑶踏步入殿,待他靠近后,便伸手牵住了他,“征儿跑慢些,莫要摔着了。”

幼帝笑笑,视线一转,当即发现了后面的赢易,更是喜不自胜,“三皇兄也来了。”

赢易朝凤瑶望了一眼,随即转眸回去,朝幼帝微微一笑,并未言话。

凤瑶牵了幼帝的手朝不远处的圆桌而去,只道:“阿姐与三皇兄刚在殿外遇见,正巧我二人皆未用膳,便一道来征儿殿中吃了。”

幼帝急忙点头,待被凤瑶按坐在座椅上后,他便急忙招呼赢易,“三皇兄,你坐征儿旁边。”

“是,皇上。”赢易礼数周全,弯身而拜,随即缓缓上前,在幼帝身边坐定。

这时,许嬷嬷已迅速传来了夜膳,膳食丰盛,色泽俱全。

大抵是有凤瑶在场,赢易端身而坐,厚重拘谨。

凤瑶先行握了筷子,朝赢易缓道:“都是兄妹,不必拘谨,吃吧。”

这话一出,赢易睫毛颤了颤,随即抬眸朝凤瑶望了一眼,而后才认真点头,执了筷。

整顿膳食下来,幼帝最是欣悦,拖着凤瑶与赢易不住的言话。

凤瑶随口应和,也无太大拘束,而那赢易,初时还略微拘谨,但到了后面,则也逐渐放开。

待夜色深沉时,凤瑶才嘱咐幼帝好生休息,随后与赢易一道出殿。

此际,夜里归来的王能已站定在了殿外,恭敬而守。

凤瑶嘱咐王能对幼帝的寝殿增派人手看护后,便与赢易缓步往前。

夜色浓稠,迎面而来的风再无灼热之意。

赢易静静跟在凤瑶身边,低声而道:“臣弟记得,以前皇姐虽会欺负臣弟,但也会偷偷将皇后赏赐的东西赐给臣弟。”

往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时,他竟还记得。

不过也是了,以前那些记忆,又怎能抹灭,更何况她以前欺负他还欺负得那般厉害,赏他东西,不过也是因畏惧他向父皇告状,从而才给的。

“往事何必再提。”凤瑶默了片刻,低低出声。

他稍稍驻足,静静的朝凤瑶望着,继续道:“往事悠久,不值一提,但臣弟一直记得。那时候,母妃喜好权势,待臣弟并不亲,时常责怪臣弟并无太子皇兄聪慧。但每番臣弟在母妃处挨打挨骂后,皇姐见臣弟可怜,便不会再出手欺负臣弟,还会将皇后刚刚赐给你的瓜果塞在臣弟怀里,责令臣弟不许再哭。而今,虽是物是人非了,但臣弟仍是想问,自打皇姐从道行山上回来后,皇姐对臣弟,可曾,动过杀心?”

夜色浮动,月光皎洁。

周遭,宫灯微微,光影摇曳,再加之周遭有夜虫低鸣,鸣声由近及远的回荡,一时,倒衬得周遭气氛越发清寂。

凤瑶静静的望着赢易,并不言话,只是不知是否被周遭沉寂清幽的气氛所扰,竟也发觉,这赢易的面色,莫名的厚重沉寂,那双朝她静静望着的目光,也似积满了紧张,甚至期待。

自打她回宫以来,这赢易给她的感觉,便是小小年纪竟已厚重老练,但如今之际,却觉得他,仍如以前那挨了打从而可怜兮兮望她的孩童。

此际,他在紧张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童年不幸,惠妃不喜,是以,即便她姑苏慕容将他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再给他几颗糖,几枚瓜果,再威胁他不要再哭,如此,便让他记挂了,多年吗?

思绪浮动,凤瑶神色越发沉寂,有些话,似也不愿开口道出。

奈何他并不放弃,静静的望她,执着的继续问:“皇姐,以前你欺我打我,但却能在我脆弱无助之际,宽我待我,而今,你从道行山上回宫,可是因为母妃之故,因为皇上帝位之故,曾对臣弟,动过杀心?”

凤瑶阴沉观他,“你究竟想问什么?”

他自嘲而笑,嗓音有些厚重与幽远,“臣弟只想知晓,皇姐是否对臣弟动过杀心,是否为了皇上,而对臣弟动杀心。”

“如今问这问题,有何用处。你也聪慧过人,自该猜得到本宫心思。”凤瑶深眼凝他,低缓而道。

说着,略微干脆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继续道:“如今的皇上,乃本宫最是心系之人,谁若对他不利,谁若威胁到他,本宫,自会杀谁。”

他目光骤然颤了颤,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即垂眸下来,“便是臣弟对皇上绝无二心,对皇位也绝无觊觎,皇姐,仍是对臣弟动有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