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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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身份成迷1

却是不料,刚至拐角,便见颜墨白竟正于拐角处等她,待见她跟过来时,他顿时勾唇一笑,整个人清雅卓绝,竟是莫名的风华极盛。

凤瑶瞳孔几不可察的颤了半许,随即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淡道:“自古有言,歌女与风尘之人,才喜卖笑。而今摄政王身为大旭权臣,便该稳重严肃,何来也笑得如此风情。”

“长公主明明是喜欢微臣的笑,又何来以贬低之言来掩饰自己的不镇定?”他嗓音略显兴味,慢腾出声。

这话一落,也不顾凤瑶反应,仅是继续缓缓的踏步往前。

凤瑶则眉头一蹙,低沉而道:“摄政王便是一直喜欢曲解旁人之意?”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轻笑一声,待得片刻,才慢悠悠的道:“喜欢笑之人,并非皆为风尘。再者,长公主许是不知,微臣十二岁之前,都是不懂笑的,更也笑不出来。呵,而今日子过得好了,自然得多笑笑,将往昔十几年的笑容都补回来。”

凤瑶缓道:“青州为孤,虽是艰贫,但若说摄政王十几年都不曾笑过,倒也有些过了。”

颜墨白突然未言话,足下踉跄缓慢,看似行走得有些艰难。

眼见他一直不回话,凤瑶再度转眸朝他望来,却见他虽足下踉跄,但脊背却挺得笔直,那犹如刀刻且棱角分明的侧脸,并未再染上笑意,反倒是极为难得的沉寂无波,莫名的给人一种凉薄之意。

凤瑶神色微动,平缓出声,“摄政王不言话,可是证明本宫猜对了?想来也是,一个人,无论贫穷与否,自也有笑的时候,倘若一个人十几年内都不曾笑过一下,自也让人匪夷所思了些。而摄政王你,温润圆滑,又岂是真正不笑之人。”

这话刚落,本以为这颜墨白仍是无意言话,不料尾音一落,颜墨白便突然抬眸朝她望来。

他那双深邃的瞳孔,染满了厚重与幽远之感,且目光略有起伏,似是夹杂了太多复杂之意。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倒是难得见得如此神情的颜墨白,心底也正咋舌压抑之际,则见他薄唇一启,突然低沉厚重的出了声,“亦如微臣之前所言,长公主不曾经历过微臣的人生,便也不可随意评判微臣以前之事是否为假。有些事,说出来许是长公主不信,但这天底下啊,终归是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可怜之人。长公主自小便是大旭的金枝玉叶,高高在上,有些事,长公主永远都是体会不到,就亦如,尚在襁褓,便要经历生死逃亡,尚在童年,便要经历至亲离世,尚在年幼,便要减轻卑微的活下去,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说着,他突然敛神一番,勾唇一笑,语气却越发幽远,“而这些事,微臣全数经历。是以,微臣在小时候便下定决心,定要做人上之人。”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厚重而又幽远。待得这话入耳,若说不让人震撼与惊愕,自是不可能的。

凤瑶心底也惊愕不已,她自是偶尔从他口中听说过他年幼为孤儿,但那时候,他也仅是随口一说,犹如玩笑一般说说就过了,却是不料,此际他突然改变了语气来阐述这些,甚至言道他尚在襁褓都得经历杀生之祸,如此种种,倒也极为惊悚了。

这颜墨白啊,小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让他如今这般的圆滑深沉,让人全然猜之不透,又该是经历了何能的苦难与磨练,才能在那般险恶的条件下一直活着,甚至还活成了大旭的摄政王。

一方,是孤苦无依且人人鄙夷的孤儿,一方,则是大旭大权在握甚至连她姑苏凤瑶都奈何不得的权臣。这颜墨白要在这二者之间转变,不用多想,也知其中的悲苦与艰辛了。

一时之间,思绪翻腾,对这颜墨白的看法,竟也再度莫名的反转摇曳。

待得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而今摄政王已是人上之人,已是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如今,摄政王可是释然了?”

这话一落,他勾唇而笑,笑容略微的幽远复杂,未待凤瑶将他的脸色观得仔细,他便已挪开了目光,兀自摇了摇头。

凤瑶瞳孔微缩,“摄政王都已是我大旭位高人臣的权臣了,甚至连本宫都奈何不得你,而今,摄政王仍是觉得不够?”

尾音一落,凤瑶心底的戒备与凉薄之意也微微而起。

却待片刻后,颜墨白那幽远至极的嗓音再度缓缓扬来,“何能够?人心不足这道理,长公主该是清楚。”

凤瑶嗓音一冷,“你还想怎样?整个大旭都几乎在你手里,你还想如何?”

他叹息一声,“血仇未报,该拿回的东西还未拿回,便是做了人上之人,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微臣,仍是觉得不够呢。”

说着,嗓音一挑,“只不过,长公主无需戒备微臣,微臣之意,不在大旭。倘若微臣当真有意拿下大旭,这大旭的皇帝,便也不是长公主的幼弟了。”

凤瑶满目深沉,瞳孔起伏,“你与何人有血仇?你以前,究竟是何身份?倘若你当真是小小的渔民出生,凭你现在的威望与权势,何来报不得血仇?你以前,究竟是何人?”

往日便觉这颜墨白身份奇怪,只因最初之际,她刚对他的身份怀疑,他便在她面前犹如玩笑一般主动报上家门,而后,她也曾差王能让人去青州查探,倒也未查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莫名之间,她却觉得,这颜墨白并非渔村出来的质朴之人,只因这人,着实太过深沉腹黑,且随意的言笑之间,便似能翻云覆雨,将一切的一切都掌控于心。

如此之人,岂是寻常之人,明明是有帝王将相般的才智与勇猛。

一时,心底再度复杂蔓延,嘈杂不息。

这回,颜墨白仍是并未立即言话。

凤瑶深眼凝他,也不着急,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势必要待他回话。

“孤儿是真,为乞是真,拼死沙场是真。是以,若论微臣真正身份,倒也无这必要,不是?再如何,微臣都终归是沙场小兵起家的罢了。”许久,他终归是回了话,只是,平缓的嗓音似是收敛住了所有的沉重与幽远,卷出了几许如常的温润与谐和。

凤瑶眉头一蹙,这话,自然不是她满意的回话。

只是唯一能确定一点的便是,正因为他这般朦朦胧胧的说,才也证明,他的身份,的确是有问题。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有数,未再多言。

待将目光从他面色挪开,回神之际,却突然发觉已至宫门。

她顿时驻足,“摄政王要带本宫离宫?”

他朝她微微一笑,平缓而道:“世外之地,自当出宫去寻。怎么,长公主后悔随微臣过来了?又或是,长公主不敢随微臣出宫了?”

他刻意在激她。

凤瑶瞳孔一缩,满目清冷,并未言话。

他再度将目光放缓了几许,只道:“此行,仅是想领长公主去微臣经常去的地方看看罢了。那里,并无喧嚣,谐和一片,长公主见了,会高兴。微臣与长公主相处这么久,即便二人偶尔抵触戒备,但也并非大事,反倒是不打不相识,倒也可变相称作朋友。倘若,长公主信得过微臣,便随微臣一道去,若是信不过,那等谐和温馨之地,微臣独自一人去赏便是。”

凤瑶神色摇曳,随即下意识的挪开目光,只道:“摄政王既是如此夸那地方,想必那地方自有过人之处,本宫去看看,倒也无妨。倘若那地方并不如本宫之意……”

“倘若长公主不满意,十万两纹银,微臣捐入国库。”他答得自然。

凤瑶一怔,倒是未料他会这般说,一时,眼角也稍稍挑了半许,“此言当真?”

颜墨白缓道:“绝无虚言。”

凤瑶淡道:“如此便好。还望摄政王记住你这话,而今国库的确空虚,摄政王若能再捐出一些,到时候,本宫自会差人为你送张牌匾,对摄政王好生的歌功颂德一些。”

这话刚落,前方顿有马车摇曳而来,凤瑶下意识定睛一看,便见竟是伏鬼正驱车而来。

不得不说,这伏鬼倒是神出鬼没,而今刚才出宫,他便恰到好处的驾车而来,难不成,这颜墨白是早有预谋领她出宫,是以这伏鬼便也一直商量好的在外驾车等候?

思绪至此,凤瑶目光朝颜墨白落来。

他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平缓而道:“离开凤栖宫时,便让伏鬼在宫外准备马车了,本打算微臣自己一人去那地方,但如今见长公主琐事缠身,心神不佳,便也想让长公主一道而去,放松一番。”

是吗?

凤瑶半信半疑,却也正这时,伏鬼的马车已稳稳停在了面前。

“长公主。”他似是略微讶异,朝凤瑶唤了一声。

“长公主,请吧。”随即,颜墨白在旁温润出声。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未再耽搁,略微干脆的登了马车,待刚刚坐好,颜墨白便被伏鬼扶了上来,随即竟自然而然的,落座在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