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抹了一把脸,直接从秦逸扬的房间跑了出来,低头走的很快,也没有看路,所以重重撞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力道很大,希媚只听到对方“哎呦”了一声,肩膀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她整个人往后倒,差点儿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方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希媚才重新站稳。
希媚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哭了?”林汐看着希媚这一脸梨花带雨的,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什么情况啊这是,哭得这么惨?
希媚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汐看了看希媚走来的方向,有些狐疑地问:“你这是从秦逸扬的房间里出来的吗?”
希媚点点头,然后又胡乱摇摇头。
林汐被她给整蒙了。
她转头看着顾经年,顾经年同样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秦逸扬欺负你了?”林汐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希媚连连摇头,除了摇头之外没有其它的任何表示。
随后她指了指门口,也不管林汐等人再说什么,自己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他们这是闹矛盾了吗?”林汐看着希媚的背影,兀自猜测着,可是觉得又不对啊,依照希媚和秦逸扬的关系,分明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发脾气的那种地步。而且通过昨天晚上饭桌上的交流,林汐觉得秦逸扬不会有任何朝着这个姑娘发脾气的理由才是。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名——柳凭阑。
哎呀呀,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啊,要是柳凭阑欺负了希媚,人家当然要哭了。
说不出话,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什么苦都说不出来,只能自己憋屈着,很容易就会憋屈到不行,所以才哭成那样。
不过这也只是林汐自己的主观猜测而已,她得去找秦逸扬问问,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希媚刚才跑出去的时候没有关房间的门,所以林汐和顾经年直接就走进了房间里边。
客厅里边没有人,于是直接去卧室。
林汐敲门,里边传来一句沙哑的:“进来。”
秦逸扬显然没有想到是他们两个来了,同样对方也没有想到秦逸扬是这么悲催破败的一副神态。
林汐看了看上边的吊瓶:“还是生病了?”
“有点儿发烧,没什么事。”秦逸扬指了指上边,“这一瓶快没了,你给我换一下,就剩下最后一瓶了。”
顾经年直接走过去,换了吊瓶。
“我们来的时候碰见希媚了。”林汐如是道。
“啊,是么?”秦逸扬的语调不咸不淡。
“她哭了。”
“嗯,我知道。”
“她为什么哭了?”林汐追问。
林汐总是觉得秦逸扬的这个反应有点儿怪怪的,似乎是有点儿淡定过头了啊。
秦逸扬并没有立刻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我好奇。”林汐摸了摸头,走到秦逸扬边上,“你欺负她了?”
秦逸扬看着她:“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我觉得她很合眼缘啊,当然要关心一下。不是,秦少校,您应该不会欺负群众吧?是不是别人对她怎么样了?”
“应该就是我欺负她了。”
林汐被秦逸扬这个回答给惊呆了,主要是因为他那“应该”两个字。
不是,欺负就是欺负,没欺负就是没欺负,弄什么应该啊?
秦逸扬四十五度角仰着头看着窗外,摆出了一副由于少年的姿态。
林汐简直就要被他如今这个样子给恶心死。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林汐很无语,“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对劲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逸扬转头看着她:“你难道不觉得她很眼熟么?”
林汐一愣:“眼熟?”
不啊,哪里眼熟?她以前又没有见到过希媚。
看林汐这个表情,秦逸扬就知道问她也是白问。
“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怎么熟悉?”林汐追问。
但是秦逸扬并没有说。
林汐觉得现在和秦逸扬聊天的话迟早要被他给憋死,这到底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玩耍了?这人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有什么说什么,而是这么一副深沉老套的姿态,林汐真是……
“我觉得她很像林汐。”
这句话一出,林汐愣了,就连坐在一边弄手机的顾经年,也皱眉看着他。
然而秦逸扬的表情很严肃,显示出他其实并不是在开玩笑。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自然全都知道秦逸扬刚刚说出的“林汐”到底是谁。
“真……真的假的。”林汐现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磕磕巴巴,“你觉得……觉得像她?”
林汐简直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对,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像。”
“哪里像?”
“感觉。”
当然是感觉,毕竟脸又不像。
要是别人这么说的话,林汐绝对会觉得那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恶作剧,但是这话是秦逸扬说出来的,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怎么说呢,往往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最能从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神情,来看透对方的想法。
秦逸扬是以前的那个林汐最熟悉的人,也是和她最亲密的人,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气质,什么感觉,秦逸扬当然知道。
再加上秦逸扬那么喜欢她,林汐丝毫不怀疑,有几十个人站在秦逸扬面前,把脸和身材全部遮挡起来,单单是露出一双眼睛,估计秦逸扬也能将她给认出来。
因为他那么那么喜欢她。
所以林汐立刻不语,她在思考秦逸扬说的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你有调查过她吗?”林汐这么问。
秦逸扬点头:“有。”
林汐挑眉,听他继续说。
“她是被拐卖过来的,起初并不是在这个村子,而是在别的村子里,但是很多人都说她命中带煞,说她不吉利,所以把她给沉塘了,但是她没有死,别人给捞上来了。”
林汐仔仔细细听着他讲述:“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她是被沉下去之后很久才被再次捞上来的,按说早绝对活不了才是,可是就是这么神奇,她还活着。”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很有意思,是两年前。”
林汐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了起来,她仔仔细细看着秦逸扬,想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他是那么那么认真,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很巧,这一切,真的很巧。
“正是因为有这些前提条件在这里,所以你才敢那么想,对不对?”林汐一语道破了秦逸扬的内心想法。
“对。”秦逸扬点头。
“既然你都这么想了,为什么没有直接向她求证?”
秦逸扬勾了勾唇,笑容很惨淡:“你觉得即使我向她求证,就算她是,她会说么?”
是,如果她想说的话,不用秦逸扬去问,她自己早就说了。
“可是不应该啊。”林汐拍了拍胸口,“我很明白,她对你是有感情的,既然现在见到了你,按说不会不承认的才是。”
秦逸扬又摇头:“而且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是很多巧合集合在一起,我得出的一个看似荒谬的结论。我只是觉得她像,并没有说她一定是,万一她如果不是呢,我这么说岂不是要将人给吓坏?以后怕是整个军区的人都要说,秦逸扬是个疯子,神神叨叨的。”
林汐现在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想法,因为她刚刚完全被秦逸扬所说的,给震慑到了。
万一真的是呢?
“所以你就永远都不打算问了?”林汐看着他。
“我不问。”秦逸扬摇头,“如果她真的是,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她总会露出破绽的,等到什么时候,我刚才的那个猜想,可能性变为百分之一百的时候,就算她不说,我也一定会去问。现在,等待就好。”
林汐觉得秦逸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根老油条,希媚如今就只能这样往秦逸扬的这个圈子里跳。
“你现在内心一定无比兴奋。”林汐看着他,很认真地开口。
秦逸扬慢慢转头,神色非常凝重,盯着林汐看了半天,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
林汐没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秦逸扬挑挑眉梢,他当然高兴,有什么事情比他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还好好地活着更激动兴奋的事情吗?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秦逸扬放在床头的座机。
秦逸扬伸手接了起来:“喂?”
讲电话的声音很小,所以林汐并不能听清楚里边的人在说什么,但是秦逸扬的这个脸色显示出,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秦逸扬一把将电话挂断,林汐还来不及问什么情况,秦逸扬直接一把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给拔了下来。
“怎么了?你先把药给输完啊!”林汐一脸懵逼地看着秦逸扬从床上下来,连睡衣也没换,直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开门就走了出去。
林汐立刻追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希媚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让我过去看看。”
希媚遇到了麻烦?林汐立刻道:“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