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林汐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同情他,但是她还是……同情不起来。
怎么说呢,其实她觉得艾森也是活该,是他自己要主动去招惹夏茵那个女人的。
不过人家也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估计也是乐得轻松自在。
艾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眼看见了坐在另外一边的李骁旸。
“你怎么也来了?”
“想来。”李骁旸言简意赅。
艾森也没和他多说,只是对着林汐道:“夏茵那个女人去非洲了。那天黑手党那边的人去找她,她紧急撤离,带着我上了直升机之后,随便找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把我给扔了下去,还好我命大,不然早就不知道把小命给丢在哪里了。”
其实林汐是有些想笑的。
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笑未免不厚道。
“话说前一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林汐直接换了个话题,“和夏茵在一起的日子不一直都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日子倒是不错的。”艾森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毕竟期待了很久,但是那个女人也未免太狠了一点儿。”
这他妈真的是用完就扔啊。
“其实也没什么,夏茵本来就对你没什么感情,抓着你也是无非关键时刻想拿你当个挡箭牌罢了。人家后来要逃到非洲区,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当然就将你扔下完事儿。”
“你为什么不换个委婉的说法?”艾森真的是醉了,这样简直是用刀子往他的心口上戳。
“可是这就是事实。”林汐耸肩,“不过你应该庆幸你保下了一条命,以后见到那个女人,还是躲着就好。”
“现在就等着你们将那个女人给收拾掉。”反正他和夏茵呆了这么长时间,该过的瘾也都过了,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对夏茵是真的很喜欢,但是现在越来越看,就发现越来越一般。”
“本来就一般。”艾森并不觉得自己对夏茵这个态度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后夏茵那个女人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理会了。”
很好,非常不错的结果。
林汐一直很怕艾森要力保夏茵,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招惹罗斯柴尔德这个家族。
现在夏茵可以说,连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也失去了。
闹到现在这样众叛亲离的地步,林汐也不知道夏茵的想法是什么。
听说夏茵那个事情出来之后,夏市长也辞职了。
一反面是舆论的压力太大,还有另外一方面是夏茵在那边和恐怖袭击有关,而夏市长身为父亲自然也会惹来人们的诸多猜测。
说起来是辞职,但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这就不得而知了。
听叶蓁说夏市长很生气,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才坐到那个位置,说没就没了。
夏市长现在还在医院里,情况不怎么好。
当初因为夏茵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难过。
好好的一个家庭,也因为一个夏茵而搞得支离破碎。
不过这件事倒是促使夏市长对叶蓁的态度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我妹妹来了吗?”艾森忽然问她。
“在那边和顾经年说话。”
艾森顺着林汐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艾琳看到他之后立刻跳了起来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阵子艾琳也是为了自己的这个哥哥操碎了心。
乔司和人喝了不少,端着酒杯浑浑噩噩地走了过来,身体还打着晃:“老板娘,秦逸扬……会来参加你的婚礼吗?”
“会的。”
乔司的眼睛一下字就亮了起来,黝黑的瞳仁仿佛泛着光:“嘿嘿,这样就好,那小璇砸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未必。”林汐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她和张璇说过,张璇委婉地拒绝了。
林汐估摸着她是不想让自己的肚子被乔司给知道。
乔司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然后仰着脖子一口将被子里的酒喝尽,还咳嗽了好几声。
“那个女人,要是不想见人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让人找不着的,我现在都要忍不住怀疑,就算我去了西南,会不会也根本见不到她的脸。”
林汐其实很想说是的。
乔司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挡住了屋顶璀璨的灯光:“为什么我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就这么不容易呢?”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忍忍,值得的。”
“嗯,值得。”他也知道值得,可是就是心里难受。
这个宴会一直进行到很晚,说起来是为远道而来的宾客们接风洗尘,但是很大程度上还是大家自己在玩。
林汐这次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门,直到婚礼前夕。
那天天还没亮,陈生就过来敲门了。
林汐一脸睡意朦胧地被人套上衣服,飘下楼。
“明天就要结婚了,怎么今天还不早起?”陈生瞪了她一眼。
“可是明天要结婚今天为什么要早起?”林汐眯着眼睛有些懵逼,她不太理解她外公的思维。
“赶紧收拾好你该收拾的东西和我走。”陈生摆摆手。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只需要收拾好她自己就行了。
“你明天结婚要用的东西呢?怎么不一起带着?”
顾经年急忙道:“外公您先带着汐汐走,明天都要用什么东西我随后找人送到您那里去。”
陈生想了一下:“也行。”
上了车之后,林汐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昨天运动到很晚?”陈生斜睨着她,不然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
“您就别为老不尊了,自从我怀孕以来经年就没碰过我。”林汐打了个哈欠,“我这是嗜睡,每天睡多少都睡不够。”
她来陈生在京城的这处房产的次数并不多对,初一眼看上去,和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差别主要是在里边,林汐这一进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古代的大宅院。
就是完全是古色古香的装扮,就连楼梯也是木质的。
看林汐有些震惊的神情,陈生得意洋洋:“怎么样汐汐,外公这房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林汐连连点头,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摆放了不少的古董,整个房子都散发着历史的厚重。
陈生叹了口气:“这个房子本来是给你母亲准备的,你母亲比较喜欢这类古典的东西,但是她结果还是没能用上。”
林汐沉默,陈生对子孙辈的人向来疼爱。
“你要是还没睡醒的话就上去休息吧,二楼就一个房间,是你的。”
踩在木质的楼梯上会发出沉重的响声,陈生看着光洁的楼梯,终于知道自己刚才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
没铺地毯。
这要是那丫头一个不小心的话就太惨了,于是陈生立刻打电话吩咐了下去,让人把地毯送过来。
由于二楼整个楼层都只有一个房间,所以非常非常大。
就连床也是大得出奇。
林汐躺在上边,看着头顶上纷纷摇曳的纱幔。
按照这里的习俗,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过来陪她,所以晚上大概是不能休息的了,她要在白天多休息一下,保证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淡色的纱幔轻轻摇曳,这是为数不多的,她在一个没有顾经年的地方休息。
和他结婚以来,习惯了他的陪伴,一哪怕换张床,只要他还在身边,她也不会觉得不自在,但是现在尽管也是在自己家里,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和顾经年的婚礼能够顺利完成,不要出现什么幺蛾子。
毕竟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婚礼。
她这么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感受到有东西在她的脸上挠,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团雪白的绒毛,林汐要不是定力惊人真要直接给吓死。
“噫,汐汐姐姐,你醒啦?”陈珺瑶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朵花在她脸上晃啊晃。
林汐将雪球硕大的头给推开,坐了起来。
雪球可能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于是慢慢走到床的另外一边,乖乖蹲在那里瞅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我直接从片场回来的。”陈珺瑶伸了个懒腰趴在床上,“拍戏实在是太累了。”
“杀青了吗?”
“我的戏份杀青了,钟灵姐姐的还没有。”陈珺瑶忽然又问,“我听贺哥哥说,钟灵姐姐是汐汐姐姐你介绍的对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片场所有人对钟灵姐姐的评价都很好,演技虽然还有待提高,但是态度和认真程度都非常值得认可,贺哥哥说你眼光好。”
林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一看时间,都要下午了。
她下楼,看见客厅里边坐着很多人,在喝茶。
都是她这边的亲戚,而且她发现这短短半天的时间,整个家里全都成为了红色。
墙上贴了好多个喜字,就连外边也挂起了灯笼。
陈生朝着林汐招招手:“明天你们去教堂,但是今天晚上咱们还是按照咱们的传统仪式来,我就喜欢咱们国家这种,红红火火的。”
林汐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怎么样她都会很开心的。
在客厅里边坐了一会儿,管家拿着一个盒子进来:“刚才有个人过来,说这个东西是给汐小姐的,说是监狱里边的林业雄先生托人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