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浴血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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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东进纵队司令部里。

陈再道:“……冀南的各项工作都很顺利。我们先后收编了大小数十股游杂武装和二十多个县的保安团队,部队已经发展到两万多人。特别是我们将段海洲的‘青年抗敌义勇团’和赵辉楼的‘民众抗日自卫军’吸收进八路军队伍里。这是两支由爱国人士领导的、由热血青年组成的抗日团体。他们将成为我们的骨干力量。……”

七月五日,一二九师政委******来到南宫。他听了陈再道的汇报,笑着说:“水深好养鱼,你们深谙此道。”

宋任穷在一旁说:“还不是你和刘师长筹策有方,徐副师长领导有方啊!你们运筹帷幄,真可比得上当年的诸葛亮,安居平五路。”

“别给我们戴高帽子啦。我这么个个子,你是不是要把我拔高呀?”众人都被逗笑了。******也自得地笑了,之后摸出一支烟,在桌上墩了敦,点燃,脸色渐转严肃:“发展快是好事,但如果不管理改造好,有被他人利用的可能。我这次来,想和你们商量两件事:一是部队的合编,一是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徐向前回答说:“关于部队整编问题,我们几个人已经研究过了。准备把老部队和新收编的部队混编,老部队作骨干,以老带新。把老部队的副职和机关干部派到新部队中去担任指挥员和政工干部,以便从政治上、组织上掌握部队。但是,干部不够分配,十分缺乏。”

“这倒是个问题,”******沉吟了一下:“我看,我们就从老部队中抽出一批班长来,集训一下,放到新部队中去当干部。”

“这个办法好!”徐向前表示赞同。

“事急且从宜。冀南的形势虽然令人鼓舞,但没有远虑,必有近失。日军目前正忙于进攻武汉和陇海中段,对华北后方暂时只好放弃。武汉和陇海的战事结束后,它必定会回过头来咬我们。国民党也不会坐视我们的发展,他们已委派鹿钟麟为河北省政府主席,显然是想有所为的。我们的工作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做妥当!”说到最后,******是一种决断了。

不论是整编部队还是加强政权机构,都需要掌握大量的第一手资料,了解更多的实际情况才能做好。于是,******和徐向前开始深入基层,对各地情况进行认真的调查研究——

这天傍晚,******从基层走访回来。进了会议室,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身边的几个人:“这几天一直没看见钟月林。她还没有来到吗?”

陈再道反问:“钟月林说要来啦?”

“你们还不知道?”******十分诧疑。他接着便向大家介绍了事情的原委。钟月林是宋任穷的爱人。从无线电学校毕业后,她找到******,要求到前线和穷任穷一起工作。******风趣地问:“现在前方女学生可多了,你是不是怕他变心了哟?”

钟月林说:“我知道他不会的。因为任穷临走前曾嘱咐过我,前线交通不便,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说法,要我什么都不要信。只有他写来的信才能相信。所以我对任穷很放心。”

******会心地笑了。于是,叶子龙根据******的口述,给前线发了一封电报,大意是询问宋任穷在哪里,准备安排钟月林去找他。讲到这里,******疑惑地问:“那封电报是我亲自转过来的,你们还没有收到?”

陈再道恍然大悟:“一定是宋政委把电报压起来啦。走,咱们找他去。”于是,陈再道、刘志坚等人赶到宋任穷的宿办室,向他质问道:“中央发来的电报呢?赶快交出来!”

宋任穷不解地问:“什么电报?有电报我能不告诉大家吗?”

陈再道说:“钟月林要来前线工作的电报。”

宋任穷低下头笑了,只好从抽屉里找到那封电报,交给大家。陈再道接过电报,大致看了一遍,生气地说:“钟月林是来工作的,你为什么把电报压起来。”

刘志坚也责怪说:“钟月林来前线是毛主席批准的,电报也是毛主席让发的。”

宋任穷是一个月前接到这封电报的。电报内容是:钟月林已从电讯培训班毕业,想去前线和宋任穷一起工作。宋任穷在哪里?请回电。廖廖数语,却激起了宋任穷心中的狂涛巨澜。他和钟月林是在长征途中相识的。记得是一天上午,干部团团长陈赓带着几名女战士来到团部,说她们要看看干部团的政委什么模样。宋任穷一听她们要看自己,真是受宠若惊;他慌忙迎上前去,和她们一一握手,并互通姓名。在几个女战士当中,最年轻、最干练的就是钟月林,她给宋任穷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这是宋任穷第一次见到钟月林。后来他听别人介绍,钟月林出生在贫苦农民家庭,八岁做童养媳,十五岁参加革命。

一九三五年十月,红军历经千难万险,到达陕北重镇瓦窑堡。从此,中央红军有了家,有了自己的根据地。不少同志相继结婚。当时宋任穷还没考虑自己的婚事。曾任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的袁国平的夫人邱一涵,是个热心肠的大姐,她四处张罗着给宋任穷介绍对象。当时红军队伍里的女性不多,邱一涵向宋任穷提到三个女同志的名字,其中就有钟月林。宋任穷对钟月林印象不错,便让邱一涵去撮合。******的夫人贺子珍听说后,也为这事跑前跑后。一九三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宋任穷和钟月林喜结良缘。

战争时期,一切从简。钟月林将铺盖卷搬到宋任穷宿舍里,宋任穷拿出仅有的两三块钱,请邱一涵、蔡畅、邓颖超、贺子珍等几位大姐和红军学校的几位同志吃了一顿饭,就算结婚了。

三天后,******代表中央和宋任穷谈话,准备派他到******任军长的第二十八军工作。宋任穷二话没说,就接受了任务。于是,他又离开了那间刚刚称之为家的小窑洞,上前线去了。

后来,钟月林为了能到前线和宋任穷一起工作,报名参加了无线电学校。

两个人虽然结婚已有三年,但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况且,宋任穷来到冀南后,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又得了伤寒病,几乎卧床不起。他是多么希望妻子能来到他身边,照顾他,体贴他。然而,前方部队里清一色都是男同志,除了朱老总的夫人康克清和刘师长的夫人汪荣华,随军照顾两位年迈的首长以外,几乎没有带夫人的,自己当然也不能破这个例。于是,他把那封电报悄悄压了起来。现在听了战友们善意的责备,他笑着解释说:“咱们部队除了朱老总和刘师长,两位年纪较大的首长外,没有一个带家属的,我怎么能破这个例呢!”

陈再道说:“从来到冀南后,你身体一直不好。钟月林来照顾你,这不正合适吗!”接着,他向身边的卜盛光和李聚奎说:“马上给中央回电,叫钟月林赶快来。”

宋任穷感激地望了陈再道一眼,也只好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