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读术！”
马文从手里拿出来一本厚厚的书本，对着徐默说道。
“还记得吗？在玛丽安的那个该死的恶魔语补习班里面。每当你下课的时候你都会被教室边上一排杂乱的课外书所吸引，里面描绘了一个和魔法完全没有关系的世界。当时你刚刚完成了一份恶魔语语法的练习试卷，而你的目光被那本名叫《冷读术》的牛皮大书所吸引了。”
马文的手指着那本厚书，说道。
“哇，冷读术。多么有意思的一门学科，一门和魔法完全没有关系的学科。通过别人脸上的反应去猜测别人内心的想法，用一些棱模两可的话语去探索一个人内心真正隐藏的东西，还记得那本书里面是怎么说的吗？”
马文的眼睛看着徐默的脸庞，血族特有的鲜红色眼珠子仿佛一颗红宝石那样子璀璨。
“阅读！不用魔法，直接阅读别人内心的思想。”
“哈哈哈，我敢保证，我在冷读术这一门学问里面研究的要比你那草草的看了几眼要多得多。”
马文的嘴角张开，露出了他雪白的牙齿，当然也包括了那一颗尖锐的血牙。
“看来你面对的问题和种族之间的矛盾有关啊。”
“这句话，是典型的冷读术开场之一。奥兹曼达是一个多元化的国家，一切矛盾多多少少都会和种族扯上一些关系。你之后的反应非常的冷淡，显然，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对我这个所谓的陌生人有任何的信任。”马文翻开手上的书本，指着一个章节标题对徐默说道。
“在奥兹曼达里面，种族之间的问题可以说是最大的问题。随着奥兹曼达一体化的加深，人族，精灵族，矮人族，地精族，兽人族，血族，巨魔族，乃至一些稀有的天使族，龙人族，这些种族之间融合的矛盾越来越严重。”
“在我说到血族的时候你脸上的一块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面部的血液加快了流动百分之二十。”马文合上了书本，“不要怀疑我一个血族对于人类鲜血的感知力，我曾经吮吸过的无数的‘饮料’可以为我的话作证。”
“人族忍受不了矮人族不洗澡的习惯，矮人族忍受不了兽人族分裂的传统，兽人族看不起地精在金钱上面锱铢必较，地精鄙视精灵族的纯洁，精灵族忍受不了血族在***方面的肆意妄为。”
“我说到血族的***的时候，你的瞳孔比平常放大了一些，而且，眨眼比平常晚了0.004秒，这条信息就算我是超凡生物也依靠了一个敏锐观察的法术符文石。”马文从兜里面逃出来一个已经暗淡了的石头，看着徐默的脸庞，说道。
“0.004秒，又是0.004秒。”徐默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在冷读术上面，花了整整30年的时间。这种不需要任何魔力，元素能量就能催动的技术是那么的让我着迷。”马文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失落，娓娓的和徐默道来。
“你明白当时我的欣喜吗？这是一种完全不需要魔力驱动的学科！不用魔法阵，不用咒语，不用手势，不用施法材料！一门仅仅需要正常的大脑就能够研究的学科！我能够在这门学科里面看到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同于魔法力量的世界！”马文的手在空中比划着，鲜红的眼珠子在有些耀眼的阳光下呈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透明。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对于这样一门学科如此的着迷。如果你只是想要读取一个人记忆的话，我想一些精神系的法术会很有帮助，虽然那些能够直接读取人记忆的魔法有很高的施法门槛。”徐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马文含糊不清的笑道。
“着迷？我何止是着迷？我对于冷读术已经是癫狂了，绝对不止于着迷。不，我对于一切跟魔法没有关系的知识都是癫狂的，他们太稀少了！稀少的仿佛和妖精的夜歌里面那跳动的夜语草一样！”
“为什么你不依靠魔法，它们确实很好用。”
“好用！当然好用了！对于那些天赋异禀，生来就能够和空气中魔法元素，暗影魔法元素感应的天才们来说，魔法当然比什么都要好用！那，我们呢？”
马文惨然一笑。
“我们呢？我们这些完全不能够和魔法元素有任何感应的家伙怎么办？你们叫我们什么？布兰德！布兰德！这在血族语里面，就是瞎了的意思！”
“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的家人购买了最昂贵的魔启药剂，整整一箱！倒在一个泳池里面，浓郁的魔力甚至液化填满了整整一个泳池！你怀着忐忑的心情泡在水池里面。”
“你在水池里面闭上眼睛，五颜六色的魔法元素在天空中肆意的飞舞，他们是世界上品质最高，最活泼的一批魔法元素之一，能让任何人感受到魔法的启迪！但是他们就静静的在你身边飞舞，哪怕你伸出双手去空中抓捕他们，他们也无法融入你的身体。”
“你感受过那样子的绝望吗？我尝试着去成为一个法师，可是所有的魔法元素都不能和你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就像是最冷漠的陌生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这个蠢货和他们成为朋友！”
“我也尝试过成为一个术士，可是地狱和深渊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我和它的沟通，不管我放上了什么样的祭品，他们都对于我的请求不理不睬！”
“对我来说，法术，就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的宫殿。”
马文说道。
“这就是布兰德。”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和魔法元素有感应。”
“还记得冷读术吗？这种神奇的技巧要友好的多了，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我可以从一个人的语言，动作，神态，眼神上面了解到一个人的内心的想法。而且这种技巧随着我的练习变得越来越炉火纯青！”
“看看你左边那个走过的兽人族女孩，她的手里面拿着一部老式的手机，外壳上面还有兽人特有的抓痕，我想她一定用了这部手机很多年，结合她的穿戴，显然她是一个贫穷的女孩。她年龄不大，却拿着一本高级法术教材，她在法术上面极具天赋，教材书上面却还写着一个兽人男孩的名字，哦，是上等姓，看来她的恋人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兽人。”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会上去和她攀谈，然后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一个有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平凡兽人女孩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成型，我会利用手中的人脉，金钱和权利，交给她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许诺美好的未来，告诉她跟着我干能让那个男孩喜欢上他，最终让她死心塌地的为我效力。”
“阅读，阅读一个人，要比单纯的看重要的很多。”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
“不可思议！”徐默惊叹道。
虽然在地球上面就有一些催眠师和心理学家能够做到这样子神奇的推测，但是此刻马文在这个魔法世界里面运用一些特有的能力能够做到远超地球人的事情。
“不，不，不。不是我不可思议，而是你不可思议！”
马文突然盯着徐默，猩红的眼珠子里面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我只是在一门‘术’上面蹒跚前行，而你发现的是‘道’。”
“这就是你突然来找我的原因？”
此刻说道这里，徐默也不想要在继续表现的和一个弱智一样，他换了一种语气，有些冷冰冰的和马文说道。
“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是一个简单的三角恋。”徐默站了起来，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
“看啊，多么美好而单纯的一个校园故事。你喜欢琳达，琳达喜欢我，我也喜欢琳达，然后你想尽一切办法去让我远离琳达，却只是在琳达面前暴露出了你的幼稚和软弱，最终我成功的扮猪吃虎，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是我原本想象中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发现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简单。琳达对我的喜欢并不会持续太久，我低估了血族人多情的特性，也低估了你的本质，你不是一个花花公子，而是一个在荆棘中探索的冒险家。”
徐默严肃的看着马文。
“不，应该是说我低估了你了。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被血族迷得团团转的无知凡人呢。”马文笑着说。
“冷读术？不那只是表象。我想你钻研了30年的东西叫做人际交往。”
“人际交往？”马文饶有兴致的问道
“如你所说，一种全新的知识体系。足够你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探索，去发现。”徐默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完美生物会’呢？我以为那就是我正在寻找的东西，和人交流的艺术。”
“不，完美生物会的实质是经济学，那就是另外一门知识体系了。”徐默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虽然他对于经济学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脑袋里面还是残存着许多地球上耳濡目染得到的基本概念。
“我能加入吗？”马文最终还是饶有兴致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当然，你可以去找阿文，也就是文老师。我想凭借你的势力，应该对于我的公司了解的很是详细。”徐默哈哈一笑，说道。
“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布局，自从进入圣光高塔以后，我邀请老师改良了他们销售的产品，我花费了上百万从采购里面赚到的钱去兴建新的公司，培养人手，拓展渠道。现在的发展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想必已经波及到了上万的人了吧？”
“不，我并不想找文老师去做那种销售的伙计。虽然里面描述的图景很美好，但是我始终觉得事情不应该是那么简单，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你想学经济学？”徐默问道。
“对！我好奇的是那整个知识体系，那个没有魔法的知识体系！”
“其实，我也不了解那个东西。”徐默微微一笑，
“但我至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合作？”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