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夕阳的容颜(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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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歌声

由于癌细胞的突变和扩散速度加快,药物和化疗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癌细胞完全吞噬了希晨的视觉神经,现在希晨的面前就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医院已经下了几份病危通知。

夕颜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小手紧紧地握着哥哥的大手,生怕在她不留意的时候,死神的镰刀降临在哥哥的身上。希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大手紧紧地握着妹妹的小手,努力地从中汲取温暖。

“颜颜。”希晨半天没有听到聒噪的夕颜说话的声音,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哥哥。”夕颜连忙回应道。

“怎么不说话,哥哥以为你出去了呢?”希晨浅浅地笑道,直到临近死亡才感受到死神的可怕。

“怎么会呢,颜颜一直握着哥哥的手,会一直一直地守在哥哥身边,不会离开。”我不会让死神夺走你的生命,我不会的,夕颜紧紧握着拳头。

希晨依旧是笑笑,虽然是笑脸,但是掩饰不住苍白:“颜颜,哥哥的枕头下有样东西是留给你的。”

“东西?”夕颜伸出手轻轻地模了进去,一条链状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一条纯手工制作的项链,精致的链子,十字架形状的链坠,如果仔细看话,能发现十字架的一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另一面则刻着希晨的名字。这应该是开DIY首饰铺的小叔叔为他们每个人打造的,在她第一天抵达东京本家的时候,小叔叔就将一条项链送给她作为见面礼,一面同样是凤凰,另一面则是她的名字:夕颜。

“是项链吗?”夕颜的手里捧着项链。

“对,就是这个。”希晨点了点头,“颜颜,这条项链就给你了。”

“哥……”夕颜将项链牢牢地握在手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傻丫头,不哭。”希晨从微带的鼻音中听出了夕颜的哭腔,他无奈地笑了笑,“哥哥不是说过吗?人有生老病死,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啊。怎么又哭了呢,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吗?”

“好,不哭就不哭,我不会哭的。”夕颜咬着嘴,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颜颜,唱首歌给哥哥听吧。”小时候的夕颜最喜欢唱歌,而希晨则是她的忠实粉丝,每次夕颜在家里开个人演唱会时,希晨总会将外公种的金银花偷偷地采摘,混杂着野菊花编织成成一个美丽的花环,为夕颜献上,演唱会结束后,兄妹俩所带来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被外公追着整个小镇的跑。

“好。”夕颜噙含着眼泪,轻轻开口唱着:

“さくら,さくら,

野山も、里も、

见わたすかぎり、

かすみか、云か、

朝日ににほふ。

さくらさくら、

花ざかり。”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

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甜甜的嗓音,宛如天籁,希晨深深地陷入了当年的回忆。金黄色的太阳斜斜地挂在了天边,哥哥坐在青青的草地上,妹妹则趴在哥哥的身上,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身后是一片鸟语花香,那一幅温馨的画面,无论是谁看在眼里都会会心地发笑。

守在门口不敢进去的云琪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站在妻子旁边的裕一郎的眉头皱得很紧,紧闭着双唇,他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跟随母亲一起来的非离偎依在母亲怀里静静听着夕颜唱的歌谣,虽然字眼有些咬不清,但是非离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樱花》。

渐渐地,在仪器上显示的成为了一条直线,希晨的心跳永远地停止在这一刻。看着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哥哥,夕颜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透过微微闭上的门传到了走廊。

云琪身子一软,被丈夫紧紧的搂住,只见她紧握的双手,已经泛白的关节。结束训练后匆匆从学校赶来的青学队员面面相觑地听到从病房里传来的哭声,他们还是来晚了吗。

菊丸的眼眶中布满了泪水,他还记得自己受伤后,凤前辈仔细地帮他包扎,并叮嘱他不能随便沾水。大石别过脸,他还记得凤前辈在上场前向他传授的妙计。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睛,他还记得那天的倾盆大雨,那场唯一的一次与前辈的比赛,结果为6:6的不分胜负的比赛。乾停下了手中的笔,他还记得凤前辈喝了他调制的乾汁后,微笑地对他说了句,比起我妹妹的药来,你还差得远呢。手冢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还记得凤前辈握着他的手肘对他说过:责任不要一个人扛,你的身后还有一群值得信任的家伙。

“凤伯父、伯母,请你们节哀。”大石第一个走向无声啜泣的凤云琪。

“呐,凤伯母,请您节哀喵,前辈一直在我们心里的喵。”菊丸拍了拍胸口,一本正经地说道。

“伯父伯母,节哀。”不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两位丧子的长辈。

“请节哀。”手冢冲着裕一郎夫妇微微地鞠躬,不为别的,为的只是他们是凤前辈的父母亲。

“伯父伯母,请保重。”向来是以数据说话的乾也暂时地放弃了他的数据收集,但是他敢肯定的是,里面的人是凤前辈的妹妹的概率是100%。他可以用乾汁的质量来保证她就是前辈口中那个能制出比他的乾汁还要厉害的小姑娘。

“谢谢你们,经常来看小晨。”凤云琪擦了擦腮边的泪水,望着儿子的队友,这就是儿子引以为傲的队友。

“这是我们应该的。”手冢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对于凤裕一郎夫妇的作为他曾从祖父和大和部长那里知晓一些,虽然他不满他们的做法,但是身为晚辈,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晚辈,他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我们先进去了。”裕一郎夫妇冲着少年们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手冢带着部员们退到了电梯外的一个不大的空地。菊丸的红色脑袋从大石身后冒了出来,刚才他是偷偷地躲着去擦眼泪了:“手冢,我们会让凤前辈的愿望实现的,我们一定会将全国大赛的冠军从立海大的手里抢回来的。”

“嗯,我们会将对手一个一个的击败,我们会实现凤前辈称霸全国的梦想。”大石与菊丸十分默契地击掌,“双打我们可以拿下一个。”

“我会拿下一个单打。”不二恢复了往日的笑脸,笑眯眯地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会错过呢。

“好。那我回去就会根据每个人的缺点制定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乾大笔挥毫地在他的宝贝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各位,不要大意的上。”手冢转过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是。”站在他身后的队友齐声回答道。手冢的嘴角有着若隐若现的一丝笑容,凤前辈,您说的对,他们真的是一群值得信任的家伙,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正因为有了这群伙伴,青学才会创造前所未有的辉煌,以前能创造,以后也能创造。

整个院子很安静,只听到屋外凛冽的寒风吹打着玻璃,司徒源目光呆滞地望着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司徒青子不停地抹着眼泪水,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话。

趴在桌脚的大黄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两个老主人。没有两个小主人的家还真是冷清,去年的这个时候,兄妹二人早就拿出买好的花炮跑到院子里,嘻嘻哈哈地将一个一个的花炮点燃,然后捂着耳朵看着一个一个的花炮飞上天空,往日的欢乐时光已经不再了。夕颜小丫头走后的第三天,她的两个好朋友就找到了家来,当时它还记得老主人这么回答的:颜颜不会回来了,她跟随父母到日本去了。

当时两个小姑娘的嘴巴就像塞了好几个鸡蛋一样,张得大大的。虽然它是一只狗,但它也是一只相当有灵性的狗,从主人的脸色它可以辨别出,事情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希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今天接到从日本打来的一个电话,就让两位主人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呆若木鸡。它依稀还记得六年前被希晨从一群凶神恶煞的大狗口里救下来后,夕颜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从那时起,它就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它会一直一直地跟随着这两个小家伙,直至它生命的终结,可是,它似乎等不到这一刻,希晨就撒手人寰了。

已经处于老年期的狗从它那浑浊的老眼里流出了几滴昏黄的泪水,“嗷呜”,大黄低声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