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袁啸也没有想到,荷兰人竟然来的这么快,根本就不给他留出更多的时间。
仅仅来到杭州不过三四天时间,所有的事务还没有安排妥当,福州派出的七百里加急信使就到了杭州。
连袁啸都是一愣,怎么,这可快信使就来了,自己离开福州也不过方才十天的时间啊。
“让人立即进来!”
时间不长,信使来到了总督衙门。
“参见督师大人,施大人与左大人命小的送来加急文书,在广东一带发现了荷兰人舰队的踪迹,数日之前,荷兰人率舰队突袭广州番禺,在沿海一带烧杀抢掠,致使数十人惨死,一个村庄被完全焚毁,数百人无家可归,广东巡抚汤来贺大人率军抗击,与荷兰人发生激战!”
信使急声道。
袁啸眉头一挑,这荷兰人来的好快啊!
“书信呢,立即呈上来!”
信使连忙将书信呈上,袁啸仔细观看,一封是施琅的亲笔书信,另一封则是汤来贺的书信,荷兰人与数日前,突袭广东番禺,将海边一个渔村洗劫一空,最后放火焚村,死七十四人,伤两百一十人,整个村庄所有房舍全部损毁,数百人无家可归,汤来贺率卫所官兵与荷兰人激战一日,无法击退荷兰人的舰队,反而被荷兰人登陆闯入番禺城,番禺城中大量的粮食、蔬菜等物资被抢,第二日清晨,荷兰人退回海上,向着北方挺进。
砰!
袁啸狠狠的一拳锤在了书案之上,狠声道:“****的红毛鬼子啊,血债血偿,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旁的黄宗会急声问道:“督师大人,现在情势很严重?”
袁啸摇摇头,答道:“既然施琅与左怀接到了消息,必定会派出水师巡防东南沿海的,只要遇到了荷兰人的主力,必定会将其击退,嘿嘿,看来此一战,要提前了啊,黄兄,即刻传令,从杭州调拨足够的弹药,有商船全部运往福州,越快越好!常云,立即安排战舰,准备出海,我们即刻返回福州!”
一旁的常云连忙下去准备。
袁啸看向了黄宗会,沉声道:“黄兄,事态紧急,本督必须立即返回福州了,劳烦你立即写一份奏章,连同两封书信,七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黄宗会点头答应,这是必须的,虽然袁啸总督江南,代天巡狩,但是与一国开战这样的事情,不跟皇上打一声招呼,这就是僭越了,即便是堂堂的帝师,也不能犯这样的忌讳的,会被御史言工严厉抨击的,袁啸在朝堂上已经好几年时间了,自然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确实,荷兰人上来的太快了,这倒不是袁啸没有估计到,而是因为巧合的是,远在印度的东印度公司所部舰队正好来到了马六甲,与正要前往召集他们的传令信使相遇,却是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一下子节省了起码三四千里的航程,一来一回,可是给荷兰人节省下来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看到了印度舰队的提前到来,科恩自然是大喜过望,仅仅经过了数日的准备,就满载着人员武器弹药,出动了主力战舰五十艘,其他各种战船近百艘再加上郑先志的船队,一口气出动了两百艘战船,三十艘运输船,水陆将士一万人,直扑南中国海。
仅仅二十天的时间,就从巴达维亚赶到了广州城外,旋即向着距离广州城不远的番禺发动了进攻。
如今大明朝将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北方与西南,东南沿海刚刚击败了郑芝龙与荷兰人,大多人都认为没有什么战事,加上广东的军备本来就松弛的很,这里除了偶尔有几个乱民造反以外,甚至连山匪都极为少见,最多也就是有一些不成气候的海盗,广东卫所官军可能是整个大明战力最为低下的了。
汤来贺虽然是一个颇有才能的地方大吏,然则大明王朝积弊已深,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了得,最起码,广东的军备就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的,地方卫所势力盘根错节,大多都是世袭的军官,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绝非是他一个外来户能够斩断的。
汤来贺接到了情报,亲自会同都指挥使宋勤泰赶到了番禺,向着荷兰人发动了进攻。
可是,哪怕是汤来贺率领着三千人前来,面对着荷兰人依旧无法占到便宜,哪怕是人家荷兰人仅仅不过数百人登陆而已,就是这数百人凭借着手中的火绳枪以及十余门步兵炮,就将宋勤泰的卫所官兵打得狼狈不堪!
最要命的是,卫所官兵手中的刀锈了,枪杆朽了,甚至手中的弓一拉就断,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韧性,这样的军队哪里能够打仗?连手中的武器都不给力啊,汤来贺急的直跳脚,不断地催促这宋勤泰发动进攻。
宋勤泰最后被催急了,怒吼道:“进攻,进攻,汤大人,你就知道进攻,你也不看看,人家红毛用的都是火枪啊,咱们这些弟兄连******红缨枪都跟麻杆似得,怎么打的过人家,在这里虚张声势,还能够牵制住他们,如果真的交手的话,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难道你想上去喂枪子儿?”
汤来贺脸色铁青,不过,作为巡抚他手握军政大权,但是他毕竟是外来户,刚刚刚来到广东不过两年时间,可是宋勤泰作为都指挥使已经在广东超过六年时间了,之前作为都指挥同知还在广东干了三年,加在一起快十年时间了,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两个人都是二品官,汤来贺根本就驾驭不了桀骜不驯的宋勤泰!
宋勤泰不肯卖命,下面的将士更是没精打采,这样的阵容如何能够顶得住人家荷兰人?结果打疯了的荷兰人,非但是将汤来贺与宋勤泰击退,反而还向着番禺城发动了进攻,一举冲入了番禺县城,将番禺县城的物资抢掠一空,番禺境内,一片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