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揆一咬牙在鹿耳门港口盯着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炮声。
揆一心头一惊,这炮声不是从海上传过来的,不是从热兰遮传过来的,而是从东南方向的赤嵌城传过来的!
揆一作为荷兰王国的将军,一生战斗不下数十次,经验丰富,单单是听这炮声,就知道,起码有二三十门火炮在同时发动炮击,即便是整个赤嵌城,也不过拥有二十门火炮,被安放在了四面城墙之上,总不能赤嵌城的荷军闲的没事干,在城头放烟花玩吧!
战斗!必定是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有敌军正在围攻赤嵌城!
赤嵌城,距离海边可是还有一段距离呢,而且附近也没有刻意登陆的港口码头,即便是明军要登陆围攻,那也是首选热兰遮啊……
不过,情势已经不容揆一在细细的去琢磨了!
“来人,立即派出侦察兵前往赤嵌城,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揆一怒声喝道。
侦察兵刚刚派出去还没有半个小时,赤嵌城方面就已经派出人来,前来鹿耳门向揆一求援了。
一个少尉骑着快马一路疾驰跑到了鹿耳门炮台之上,急声道:“将军,将军,不好了,赤嵌城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明军,正在向着赤嵌城发动全面围攻啊,单单是火炮就有二三十门,刚刚兵临城下,就想着南城发动了猛攻,皮克福德大校派我前来向将军求援!”
揆一心头大震,喝道:“胡说,我正在鹿耳门阻击大明帝国水师的主力,他们全部都被我挡在了鹿耳门军港之外,哪里会有什么大量的明军围攻赤嵌城?”
“千真万确啊,将军!”
黑慕思少尉急声道:“现在赤嵌城城外聚集的明军起码都有五六千人了,携带着重炮与火枪,战力强悍,揆一将军,立即派兵增援啊,赤嵌城在如此重兵的猛攻之下,可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揆一已经完全坐不住了,自己在这里拼死挡住大明的水师,没有想到啊,竟然被人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抄了后路了啊,赤嵌城丢了不要紧,关键是热兰遮不能丢啊!
“黑慕思,立即传我的命令,让皮克福德率军立即撤出赤嵌城,死守热兰遮!”
揆一喝道。
黑慕思涩声道:“将军,根本不可能啊,现在赤嵌城一共也不过还有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人家明军有五六千人啊,一旦我们从赤嵌城撤出,就会被明军给就地包围,兵力相差五倍,一旦被围,用不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就得被人家给彻底围歼了啊,皮克福德请求将军立即派兵驰援,或者是撤回赤嵌城支援鹿耳门的兵力……”
揆一的脑袋嗡嗡直响,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的踱着步子,向着应敌的良策。
“将军!”
一旁的施耐德低声道,“现在我们死守鹿耳门已经意义不大了啊,您想想啊,单单是赤嵌城城下就已经有五六千兵力了,那是我们能够守住鹿耳门,一旦明军拿下了赤嵌城跟热兰遮,到时候,我们就被人家给从海陆两个方向给包围在这一片狭小的区域了,到时候上百们火炮一同发动猛攻,我们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就会全军覆没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守住热兰遮与赤嵌城,两座城堡之中,我们存储着大量的弹药与粮食,即便是打上两个月,也用不完我们的储备,只要坚持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的援军一到,那台南方才能够化险为夷啊……”
“你是说让我放弃鹿耳门的防守?”
揆一猛然转过身来,狠狠的盯着施耐德喝道:“如果我们一旦放弃了鹿耳门军港,那就只有依托热兰遮与赤嵌城死战到底了,玉石俱焚,如果能够坚持到主力来援还好说,一旦不能坚持到主力来援,那我们就想跑都跑不了了,要么被人家给击毙,要么就乖乖的做人家明军的俘虏!况且,放弃了炮台,大明水师登陆,谁知道这么多的战船之上,有多少兵力存在?一旦全部放上来,你确认我们能够挡得住他们,保证热兰遮不被夷为平地?”
施耐德心头一颤,看看大海之上大明水师舰队的威猛火力,就应该清楚了,一旦战船上搭在的明军登陆,再要是弄下数十门火炮来,那热兰遮与赤嵌城可就完蛋了,五六十门火炮围攻热兰遮跟赤嵌城,不要说这两个小小的军事城堡,就是城墙高大的福州城,都经不住这样的连续轰炸啊……
“可是,不回师驰援?赤嵌城可真的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啊,仅仅不到千人的荷兰军哪里能够吃撑的住五六千明军的进攻?”
黑慕思涩声道。
揆一狠狠地咬咬牙,喝道:“施耐德,调集一千五百兵力,立即驰援赤嵌城,其余的步兵留守鹿耳门,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鹿耳门的防守!”
施耐德连忙整顿兵力,率领着一千五百步兵向着赤嵌城方向快速推进。
仅仅三十里不到的距离,快速行军,也就是两个时辰的时间,荷兰人就可以挺进到赤嵌城。
不过,就是这短短的三十里的距离,施耐德的一千五百荷兰军队,就根本无法冲过去,甚至永远都冲不过去,因为,王子儒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三千兵力全部都压在了这个方向,甚至还将十架射日火箭拨给了骑兵使用,王子儒得目标很清楚,那就是一定要全歼揆一的援军!
施耐德率领着荷兰人刚刚冲出来十多里的路程,就听到了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啸声,仰天望去,只见天上十多个巨大的火箭向着自己的队伍飞了过来,尾部还带着巨大的火焰!
轰轰轰……
一发发射日火箭落在了荷兰人的队列之中,瞬间爆炸,将荷兰士兵炸得狼狈不堪,最可怕的还是火箭的尾焰,长长的尾焰,带着炽热的高温,只要是被尾焰接触到了,荷兰的士兵无不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直接燃烧起来!
施耐德心头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