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注意到了没有?闯军的骑兵不见了……”
跑马丘上,卢定国脸色凝重向着袁啸说道。
袁啸点点头,答道:“我看到了,他们后面的骑兵阵列旌旗招展,将阵列完全掩盖了起来,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是,李自成绝对想不到,咱们手中有他们意想不到的宝贝,望远镜,我们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清他们远处阵地上的动静,遍布旌旗,不过是他们故布疑阵而已,让我们以为,他们利用步兵消磨我们的锐气,然后等到双方兵力疲惫的时候,以骑兵发动突击,其实,骑兵早已经金蝉脱壳了……”
卢定国沉声道:“那他们的骑兵去哪里了?去偷袭我们的彰德城?”
袁啸笑笑,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现在已经很清楚李自成的意图了,就是想用以骑兵的机动性来调动我们的步兵,将我们的步兵大营撕扯开一道口子而已,只要我们一动,那就会给他们露出破绽来,闯军骑兵就会趁虚而入。”
“想要调开我们的兵力的话,只怕他们不会对着彰德府下手,彰德府太小了,位置也没有那么重要,最有可能的目标,应该就是大名府了……”
卢定国沉声道。
“哦?”
袁啸问道:“定国,那可是你父亲起家的地方,建斗兄从大名知府的任上募兵勤王,征讨天下,方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与声望,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了吧?”
卢定国微微笑道:“师父,我从六岁开始就在大名府,一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就一直生活在大名,对大名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李自成想要进攻别的地方还好说,大名府?不是他们三两天就能够得手的……”
“为什么?”
袁啸问道。
卢定国答道:“第一,大名府地处要冲,城池高达,坚固异常;第二,燕赵大地自古以来就多慷慨悲歌之士,大名府尤其如此,战国时期,赵国的雄师可是连秦军都忌惮三分的,自从我父亲开始,这里的民风更加彪悍,尽皆以参军为荣,天雄军主力大多处于大名府一带,那些精壮拿起菜刀,就是个合格的战士!第三,如今大名府的兵备道,是我向父亲亲口要过来的,是天雄军中的悍将宋战魂,这个人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要闯军的三板斧没有起到作用,宋战魂绝对可以在城头抵抗十天以上的;最后一点,我跟太子殿下,在大名府可不止招募了八千新军,而是一口气招募了一万五千人,来到彰德府的都是新军中的精锐,其余的数千人,因为战力稍逊,作为了后备力量,七千新军,凭城而守,加上留在大明的火炮,足够闯军喝上一壶的了……”
袁啸知道卢定国向来稳重,既然卢定国都说没有什么问题,那自然就能够守住大名府,接下来的关键,就在这跑马丘上了。
袁啸嘿嘿笑道:“李自成只知道螳螂捕蝉,突袭大名府,却不知道还有黄雀在后,他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卢定国笑道:“看来,师父已经有成算了?”
袁啸点点头,答道:“就让李自成放肆两天,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从义那个混蛋,应该也会杀回来了,到时候,他就是我为李自成准备好的一柄利剑!”
“可是,师父,您也看到了,他们闯军现在根本就是在佯攻啊,这些步兵只顾着呐喊,向前跑两步,后退一步,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语了,李自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袁啸白了卢定国一眼,答道:“李自成就从来没有胆大过,你以为从天启年间到现在,李自成造反十六七年的时间,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从高迎祥到罗汝才,从闯塌天到老回回、革里眼,这么多的枭雄人物,到最后,仅仅是李自成与张献忠活了下来,一步步壮大,那岂是幸致?没有缜密的思维,没有过人的头脑,如何能够走到今天?要么被招抚,要么被吞并,要么就已经被你爹跟孙传庭消灭掉了,李自成,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李自成手下人才济济,可不都是白给的……”
“那怎么办?李自成不动手,咱们可就没有办法消耗他的实力啊,不消耗他的实力,即便是从义归来,我们的兵力也处于绝对的劣势!”
卢定国捉急道。
袁啸冷哼道:“第一,李自成只是号称二十五万兵力,哪里会有那么多,即便是将他们的流民加上,也不过十几万人,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万,其中具备战力的更是仅仅十万人之众,要知道在河南跟湖广、陕西,他还要拿出大量的兵力驻守呢,他们的精锐骑兵已经被调走,这里具备战力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八万人,其余的都是乌合之众而已;第二,他不出手,难道咱们不会引诱他出手?”
卢定国愕然道:“怎么引诱?”
“传令给炮营,每隔一个时辰,进行一波攻击,每次投入十五门火炮,专门向着闯军人群集中的地方给我进行轰炸,他们的火炮射程仅仅两里左右,可是咱们的火炮射程可是超过三里,再加上我们居高临下,完全可以覆盖四里的范围,咱们就用一波波的炮弹,给他们加点餐!放开了打,就是要将李自成的真火打出来!”
袁啸心头很明白,一旦闯军伤亡不断上升,他们绝对会忍不住的,谁也架不住如今明军强大的火炮轰炸!
就这样,明军的炮兵开始了一轮轮的轰炸,这一次,明军根本就不瞄准前方佯攻的闯军,径直将目标定在了远处闯军的主力身上!
一发发炮弹先后落在了李自成的阵地上,将闯军炸得哭爹喊娘,炮火轰击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都没有停下来的节奏!
李自成被打暴跳如雷,不是自己不还手,而是自己的火炮根本就够不到明军阵地的腹地啊,明军的炮火威力太强悍了!一直这样打下去,用不了三天的时间,闯军的士气就得降到谷底,不要说围歼明军,能够自保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