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爱莉出车祸的事情,很快就被王一鸣他们知道了,这次房东学聪明不少,在看到王一鸣他们出现在酒店,便立即给羽田良打通电话。
羽田良赶到酒店,王一鸣正在传授田爱莉如何将出车祸女儿不来看完的事情扩大影响范围。
田爱莉则一脸犹豫的敷衍着,看到自己的律师出现,有点激动的站起身,“律师先生,我该怎么办?”
羽田良不悦的瞪了眼在自作主张的王一鸣,“王律师,如果你再这样插手我的案子,我会严重怀疑你的职业操守问题,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再做这种愚蠢的行为。”
王一鸣整理西服的掩饰心虚,“难道田可欣不来看出车祸的母亲,这种行为也是对的?”
羽田良严肃又可怕的训斥道,“不了解事情真相,对事情擅自贴上这样的标签,这难道是一个律师该有的职业水准?”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丢在王一鸣他们的面前,等到王一鸣翻阅开始翻阅纸张,哼笑的说,“你们一旦发出新闻,许轻然会立即做出回应的发出稿子和资料,不用质疑文件的真实性,三分钟前她亲自发到我邮箱,用来警告你们不要再试着伤害孩子的内心世界,否则她会让对方付出更多代价。”
羽田良走到目瞪口呆的王一鸣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眼中的恐惧与不甘,“把你手里的新闻发出去,只会把田爱莉小姐推入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你想毁掉自己客户的人生么?”
田爱莉扫了眼文件内容,低头捏着王一鸣这一天内给她的各种稿子,不再言语,羽田良蛮横的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夺来,瞬间撕的粉碎,丢到垃圾桶,“这种垃圾东西,我想你应该不需要了,今天的你还没有醒悟自己到底该说什么话?”
田爱莉望着羽田良那双坚定透亮的眼睛,点头道谢的说,“我已经很清楚了,谢谢羽田律师的指导。”
羽田良看了眼房东,夸赞的说,“你们选择打电话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周家大宅,许轻然给羽田良发完邮件,终于能稍微的休息一会,周覆盯着邮件内容,她大半夜努力的整理组织材料,结果只是用来威胁,遗憾的说,“如果他们发出新闻,你再回击的话,效果会更好,你浪费掉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摇头无奈的说,“负面新闻会把田爱莉彻底毁掉,总不能真的让他们母女到了决裂的程度。”
这事如果给周覆,当然会选择决胜局,他担心的说,“你不这么做,他们很可能会翻身的。”
“不会的。”许轻然笃定的保证,周覆黏上来的把人抱在怀里,“我喜欢你这么自信的样子,老婆,你好久没陪我了。”
许轻然眯眼笑着宽慰,“忙完这个案子,我会好好陪你,忘了么?案子结束,我们要去领结婚证,周先生有没有想想就有点小激动的心情?”
案子结束?按正常现在情况只能说是一个开始吧?
周覆奇怪的问,“你不打算........”
许轻然堵住他的嘴,“为了女儿,田爱莉会主动站出来解决陈年旧事,剩下的事情,我能否交给万能的周大老板善后呢?”
周覆轻笑一声,“你没有做好善后的准备?”
许轻然掏出一个储存卡拍到周覆手里,“老公,我都要嫁人了,我总不能交给阿郁去办吧?”
感觉自己得到一种信任,周覆开心的吻上她的唇瓣,“老婆,我发现你越来越乖了,我给你去办事,今天你好好休息。”
上临市法院家庭法庭第三场审问
开庭前田可欣又给许轻然表演了一次,询问效果,她闭眼笑着说,“现在开始忘掉你所有的稿子和台词吧,看到田爱莉把你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今天不需要任何演技了。”
田可欣表情顿了那么一下,低头不再言语。
所有人到齐之后,田可欣始终没抬头看向田爱莉,法官起身宣布,“今天庭审我们会通过调查员的报告,征询过当事人的意见,再定出最后结论。先从申请人田可欣开始发言。”
田可欣低头轻声说道,“最近我一直很后悔对母亲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心软。”
对面王一鸣赶紧接话的说,“既然如此,那就撤诉好了。”
田可欣抬起倔强的小脑袋,眼里蕴吮着泪花的辩解,“我决定必须断绝监护关系,全都是为了我的妈妈!”
王一鸣对这种套路的话不屑哼笑起来,指着许轻然问,“小朋友,这都是律师教给你的吧?你的妈妈出车祸,你都没有出现,在这里你又装什么乖小孩?”
许轻然保持笑容的站在田可欣旁边,“在医院见面只会像过去一样重蹈覆辙罢了!田爱莉小姐里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在之前你拿性命威胁过这孩子多少次?”
许轻然拿出住院证据,“第一次在孩子九岁,她认为赚的钱够将来普通生活,在最气最火爆的时候,她提出想要像正常孩子上学生活,妈妈选择吃下安眠药,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她需要继续工作。”
有了开始,便会有家长的套路。
许轻然再次拿出两年后的住院部证明,“第二次在孩子十一岁,在她能够让妈妈买到任何想要的高档品,让妈妈有钱去男公关那里消费的时候,她再次小心谨慎的提出想要上学,妈妈选择割腕自杀!告诉她,你要继续为演艺事业奋斗,上学没有任何乐趣。”
屡试不爽的母亲,感觉自己这招像是无敌套路,终于在自己面临真正威胁的时候再次使出绝招。
许轻然把前几天田爱莉假装碰瓷视频播放出来,“第三次,就是这次,在田可欣真正下定决心要脱离母亲,她再次企图用不会成功的自杀来要挟自己女儿。”
望着脸色惨白的田爱莉,许轻然发出提问,“如果前些天田可欣去医院看了毫发无损的妈妈,在妈妈眼泪和哀求中,孩子会选择什么?答案从过去结果寻找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一个孩子从九岁到十二岁,经历三次母亲用生命的威胁,属于正常家庭?许轻然观察着人们的神情,平静望向这位母亲,“爱莉小姐,如果你每次真的想自杀,为什么都要在行动后给房东打电话?觉得我的陈述有任何不恰当地方,你可以纠正补充。”
羽田良终于提出疑问,“这就是你认为她们母女必须解除监护权的原因?”
许轻然苦笑的摇头,像诗人感慨的说,“女儿的成功就是母亲的成功,女儿的幸福就是母亲的幸福,这样的说法真是心里鸡汤式的美好。”
人们对这句话的第一印象当然觉得这是母女关系美好的象征,用来形容田爱莉母女似乎也很恰当,但这样的关系真的很恰当?
许轻然拉住田可欣的手,“我们在社会中都是独立的个体,在一生中都在扮演不同角色,经历着自己人生,田可欣人生是小时候的童星光环,出色的表演天赋,接下来要回归的校园生活。”
她向田爱莉发出疑问,“那么田爱莉小姐的人生是什么?像普通家庭维持亲情的状态下,田爱莉小姐拥有什么?”
一片空白,没有职业,没有爱人,没有人生的目标,因为寂寞空虚而沉浸在灯红酒绿之中,渐渐的漠视着亲情,开始把女儿当做提款机。
许轻然提高声音的陈述,“这是一种病态畸形的家庭关系,早熟的孩子已经意识到这种危险关系,田爱莉小姐会没有注意到?正是因为注意到,所以她才会试着用自残来阻止女儿离开,想要维持现状。”
羽田良抓住要点的辩护,“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她们更应该同心协力的来挽救母女关系。”
“目前为止是不可能的。”许轻然再肯定不过的强调道,“这种依赖关系不斩断的话,她们之间会变得更加无法挽救,田爱莉小姐又回到原地打转的懒惰,自私状态。”
羽田良不相让的厉声说,“许律师,不要小看亲情血缘关系!”
许轻然突然一拍桌子,“没有真正意义的失去,怎么会有痛彻心扉的悔悟?我们当然知道她们有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田可欣始终都在叫着田爱莉小姐妈妈,母亲。可女儿的优秀却给母亲带来看不到未来的结果!她不想再看到妈妈再这样不正常的病态下去!分开,这才是真正拯救自己唯一亲人,最爱的妈妈的行为!”
田可欣抬头望着田爱莉,没想到许轻然会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抽泣的说,“我希望妈妈不需要童星田可欣,她需要的是女儿田可欣,妈妈请你过自己的人生吧,不是有很多美好事情等着你么?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在将来,我希望自己毕业时候能看到妈妈,结婚时候有妈妈陪伴,怀孕时候你能告诉我如何成为合格的母亲,这世界上我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你不是说过,我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上的么?”
许轻然抱住田可欣,眼中带着些许泪珠,声音沉哑的说,“法官,我们的陈述完毕。”
法官极力控制情绪,向田爱莉方向做手势,“下面请田爱莉小姐发言。”
再也没有比妈妈了解孩子的了,比起上次庭审,这次孩子说的全是实话。
田爱莉凝噎的说,“对不起,我没什么要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