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覆回来的时候是深夜三点,浑身酒气熏天的走进卧室,没有脱掉外面西服的跌倒在床上,手胡乱住的探入被子的找人。
许轻然闻到威士忌和香水混合的味道,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嫌弃的一脚把他踹开,“你先去洗澡吧。”
周覆的手刚好摸索到那细腻顺滑的肌肤,突然被这么硬生生的分开,体内立即腾出一股逆反的脾气,迅速翻滚到许轻然身上,双眼迷蒙的撒娇,“我不要,你说你爱我,然后陪我一起洗澡。”
说好的戒烟戒酒,现在喝成这副德行回来,算什么情况?
许轻然撑开手臂尽量不让他靠近自己,借着壁灯的光亮,眯眼在他西服上捻起一根紫色长发,今天的局还有女人作陪......心情更加糟糕的把他再次推开,敷衍的说,“我爱你,你快去洗澡吧。”
对于这种冷淡的态度,周覆是十万个不愿意接受,抓住她的手臂,掐出红印的质问,“你就不能对我走心点?哄哄我也算。”
哄他?应酬到半夜三点回来,故意显摆他身上的香水味和头发,还能哄他?真当她的心是大海,要多宽有多宽,“不洗澡就滚远点睡。”
周覆也不是听话的角色,利索的把身上衣服脱掉,强行钻进被子的搂住她,“你会不会和王郁深走?如果他当年没有.......”
有病吧?王郁深喜欢假如,他也王郁深上身了?
许轻然扭动了几下腰肢,在挣脱不开的情况下,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再动弹的说,“没有那么多假设,什么时候男人也喜欢这么问话了。你是那么想要如果呢?还是觉得后悔和我结婚。”
后悔结婚?他们真结婚的话,他才不会如此焦躁,现在情况只是比以前好点,能确定许轻然是真的把他放在心里,但没有办结婚证,充其量是在热恋中,“我们没结婚,你还没有跟我注册,原则上讲你现在都能到相关部门开出单身证明。”
这么说,他从原则上讲也是单身!
许轻然抬手在周覆脸上打了一巴掌,使出全力坐起身,“没结婚别在我身边腻着,滚蛋,应该是我滚蛋,给你们周家腾出地方,以后你随便鬼混,我绝对不多管你一下。”
话说出口周覆就后悔了,见她真的是要离开,赶紧把许轻然抱在怀里道歉,“我胡说的你都当真,这辈子我能跟谁结婚去?这是我家,你睡在我的床上,你就是我的女人。怎么忍心说走就走的离开?”
许轻然打了人,气消了一半,暗骂自己该改掉这个毛病,总打男人的脸算怎么回事。
周覆不过是想早点办理结婚手续,偏遇到她心情不大好的时候,“周覆。你松开,我要睡觉,最近不要闲的没事招惹我!”
确定她不离开这个屋子,周覆依旧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每次王郁深出现你心情就不好,今天是我不好,我跟你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轻然很想看到王郁深心情好点,关键是他每次带来的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他一出现,周覆哪次没和她吵闹过?
“睡吧,我很累了。”
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累么?
周覆睁眼盯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的说,“老婆,明天我送你上班。”
他这么说了,旁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聆听着那细浅的呼吸,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在和他多言语罢了,心中那份不安和焦躁愈发的强烈起来。
许轻然清晨醒来时,周覆洗完澡的静默坐在她旁边,手机拿着吹风机,“老婆,你我吹一下头发吧。”
许轻然把递来的吹风机推开,表情不大爽快的说,“你自己来吧,我又不能每天照顾你。等忙完案子,我们去办结婚手续,这期间你好好考虑自己是否要和我结婚的事情,我不想结婚以后跟你这么没事的闹下去。”
全世界只有他独自一人最期待结婚,婚礼,周覆按开吹风机,借着噪音发牢骚的说,“会后悔结婚的人应该是你吧?有一天我们婚姻出现出轨,一定是你先不要的我。”
许轻然没理他,等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故意走到床边在他脸容落下艳红的唇印,逗趣的说,“大少爷一个人在家或是公司里胡思乱想吧,你总会想明白点什么。”
大清晨的,一个吻就把他给打发掉了?
周覆故意揽住她优美脖颈,啃咬弄花着她唇瓣的艳丽,回味口中甜美的说,“你最好说话算数。忙工作归忙工作,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嗷嗷待哺着呢!你今天有什么事情么?”
许轻然重新补妆的交代,“家庭法庭马上就要安排审问了,我当然要准备一下。”
“审问?!”周覆凝眉问,“这么快?”
许轻然转身解释的说,“这个案子异于一般的庭审,以非公开的形式向当事人问话,出于考虑双方情况做出的决定,相当于间接性的调解家庭矛盾,如果对方能在这种情况下让法院驳回请求,我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周覆看她越解释越颓败,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
“从昨天开始。”许轻然抿唇一笑,“儿童辅导中心的申请,你给我搞定没有?在开庭期间,田可欣是要一直跟着我们的,没有合法手续,对方会抓住把柄。”
周覆拉开床头抽屉找到钥匙,“文件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拿钥匙自己取。对方辩护律师是谁?”
真是一个合格的好老公啊!
许轻然伸手使劲揉搓着周覆吹干的长发,“羽田良,曾经活跃在国际法庭的魔鬼检察官,他和你爷爷关系不错,也是我的老师。”
难怪她心情不好的像是来大姨妈,周覆哼笑的问话,“王一鸣还有这种本事叫羽田良来协助?”
许轻然背过身,无可奈何的一泄气,“王一鸣没有这种本事啊,但是王郁深有啊,而且监护权这样的事情,老师一直认为要慎重,他应该很感兴趣,用来丰富他的教案卷宗。”
周覆想起在日本许轻然似乎就是给羽田教授代课,看来当真是许轻然的老师了,“你白给他代一个月的课。”
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许轻然指着屋子里被整理的书架,“我怎么可能成为免费劳工,我看了他近几年所有案子的卷宗然后拷贝的带回国,算是赚了,关于监护权的案子也在这里面,亲老公,这次我可真的要陷入苦战喽。”
上临市家庭调解法庭
田可欣得知这次田爱莉真的找来一个厉害角色,坐在一边不安的扣动手指,凯瑟琳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没有我们老师办不到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许轻然猛的想到自己也曾像凯瑟琳这样坚信着羽田良的不败神话。
没想到会这在二十五岁和羽田良变成师徒较量的场面。
王一鸣带着薇薇安最先潇洒的走进来,至于田爱莉似乎被洗脑的很成功,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最后一位走进来的便是羽田良。
六旬的老人,穿着一身属于年轻律师的蓝色系西服,脸上皱纹全都是见证过他光辉岁月的痕迹,那双温和眸子里满是看到猎物的兴奋,脸上笑容好似四月春花般绚烂。
这个老头是有多期待与自己学生站在对立面庭审,许轻然先起身鞠躬的打招呼,“老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有见面了。”
羽田良声音深邃迷人的笑着,“大小姐未免太客气了,万物无常,谁能说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可不是冲着无聊过来的。”
开庭前在这么多人前被称呼她在大学时的外号,许轻然顿时感到羞耻度爆表的坐回到位置。
女法官静候五分钟左右的宣布,“对申请人田可欣提出的终止田爱莉监护权的审问,现在开始。”
许轻然最先陈述的拿出资料,开始在投影幕播放田可欣两岁时拍的奶粉广告,“田可欣小姐在出生不到两年便开始在演艺广告圈摸爬滚打,被迫工作。”
她又放出几张田爱莉当模特时最风光的照片,“而母亲田爱莉也曾是华国的一名模特,最后为什么会销声匿迹在华国呢,听说被某位富商包养?在异国被断绝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这位母亲并没有选择青春励志剧里那样发奋赚钱养家,而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小可欣身上,让自己女儿步入她曾经无比熟悉的老路子。”
许轻然把田可欣的成长经历陈列为时间轴,每年的每个月,田可欣都会有各种通告,“婴孩时期拍奶粉广告,幼儿园时期逼着拍童装广告,童年时期接下需要女孩的电视剧,电影。”
这样的工作量,如果还磨炼不出演技的话,估计谁都不会相信有笨鸟先飞的故事了。
田可欣盯着那些类似于粉丝纪念表的成长记录,眼里平静的令人心疼,法官为之动容的盯着呈现在眼前的成长经历。
她也是位母亲,实在难以想象自家孩子被这么连轴转的工作,丧失童年美好会是怎样的心境。
许轻然望着心虚的田爱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在田可欣幼年记忆里,全都是被母亲逼着背台词剧本,指导她表演,田可欣在五岁时曾提出想去幼稚园,结果被母亲无情拒绝,理由是一位母亲需要孩子赚钱养活自己,当时甚至用暴力压制孩子上学的念头,妈妈自私的一记耳光,田可欣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