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从开业那日起就高调的很,在天平镇真真是独一份,甚至天平镇的地痞流氓竟没一个前去捣乱,更别说收保护费什么的,第二次轰动是那贵到离谱的萝卜和白菜饺子,很多人猜测肯定是没人去买,等第一楼闹个大笑话,结果在第十天,第一楼挂了牌子出来,每天的饺子、萝卜都已经被十个人预定完,而且还是一年。
一年,一年啊,很多人默默的算了算,那就是五万两银子,而且第一楼的东家说了,先给银子,以后每天固定来拿东西就好,反正就是不赊账。
天平镇有钱的人家其实很多,尤其是那些外地搬来安家落户,或者从事买卖的大户人家在天平镇都有自己的院子,免得去住客栈,一来麻烦,而来货物容易出错。
但天平镇的人再次亮瞎了眼。
有人学苏苏也做了萝卜、饺子出来卖,价格死高,奈何无人问津,放到臭都没人买。
甄老头坐在堂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里七上八下,嘴巴都起了泡。
他不知道那一步出了问题,竟让苏苏几姊妹躲开了。
“文娘!”
俞氏闻言立即进了堂屋,“爹!”
面对这个公爹,俞氏心里是发怵害怕的。因为丈夫怕,俞氏没来由也怕。
“你跑一趟,把苏苏喊回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
赚那么多银子,也不拿点回来孝敬他这个阿爷。
五万两啊,甄老头想想就觉得手痒,心痒。
想着如果这笔银子在自己手里,他一定要先给三个儿子一人买个街面铺子,然后再给他们买个大宅院,给几个孙子请最好的先生,娶最好的媳妇。几个孙女嫁出去嫁妆一定丰厚,在婆家定能活的自在。
俞氏应了声朝第一楼走去。
第一楼。
苏苏回到家里,就让蓝秀才画了图,贴了告示说第一楼收购螃蟹,大按照大的价钱,小按照小的价钱,更请了两个人到处宣传。
天平镇有钱的人家多,可没钱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也多。
蓝秀才看着苏苏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根棍子去拨弄那张牙舞爪的螃蟹,蓝秀才瞧着,只觉得心一阵柔软,走到苏苏身边坐下,“东家!”
苏苏抬头看了蓝秀才一眼,“干嘛?”
“我想明年去京城考科举!”
蓝秀才是个有文化的人,她也不可能把他一辈子捆在第一楼,那不厚道,再者她也希望蓝秀才将来做大官,能够给她做靠山。
“好,这些日子你先干着,等我招到新掌柜,你除了教我们读书认字,剩余的时间你就好好学习吧,到时候去京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的!”
“东家,我……”
苏苏抬眸看着欲言又止的蓝秀才,呵呵一笑,“好好考,将来做个丞相,谁欺负了我,就帮我收拾了他!”
“好!”
蓝秀才想都没想就应了声,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苏苏还小,虽然聪明伶俐,胆子大,心思细,但对于情爱定是不懂的。
蓝丽现在是把第一楼当成了自己的家,什么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干的让苏苏都诧异,蓝大娘能下床走动,眼睛也渐渐看得清东西,因为不忧心银钱,穿的也是新衣裳,瞧着年轻了不少。
四个弟弟妹妹整日读书,练字,练武每天忙的就像一个陀螺,倒也自得其乐。
俞氏站在第一楼门口,看着大堂有客人正在吃饭,午饭早已经过去很久,晚饭还早,却还有客人,瞧那一桌子的菜肴,俞氏咽了咽口水,走到柜台,“你们东家在吗?”
天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蓝秀才不认得俞氏,“大嫂子有事?”
“我是你们东家的大伯娘,你们东家阿爷叫我来看看她!”
东家的大伯娘?
蓝秀才多少知道一些,当下说话便有点呛声,“你们又找好下家,打算把我们东家卖掉了?”
蓝秀才这话一出口,声音又大,在堂屋吃饭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扭头看来。
俞氏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喝,“你怎么说话的?”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啊,难道当初是误会吗?我听说那沈牙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买回去的人调教过后都卖到了勾栏院,我说大伯娘,你也是有儿女的人,你们要真缺银子,为什么不把你儿女卖到群芳楼去!”
“你……”
俞氏平日里也是个泼辣的,可他没想到蓝秀才说起话来噼里啪啦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蓝秀才看了看俞氏,“瞧大伯娘身上的衣裳都洗的有些泛白了,脸色也不好,家中想来是真缺银子,若是大伯娘决定了,群芳楼的阿龟哥每日都要来第一楼买菜肴,要不我与他说说,让他跟群芳楼的妈妈说说,多给大伯娘些银子!”
俞氏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指着蓝秀才就要破口大骂,大堂吃饭的人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楼很有名,相对来说第一楼十岁的东家和她的弟弟妹妹差点被卖入火坑的事儿也很出名,对苏苏因为死了爹,没了娘就差点被卖,很是同情,对于苏苏那几个不慈的亲人们,多少是鄙视的。
“我说那谁,你要真是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不若把女儿卖给我做妾吧,我家中已经有七个小妾,再卖一个回去,凑个发!”
“别听他的,卖给我吧,我走南闯北的,身边总要有个女人,对了你女儿长得好看不,不好看我可不要!”
“卖给我吧,只要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好看也没事,反正晚上熄了灯也是一样,就算白天来了兴致,我拿块布盖住她的脸就是了!”
三个男人的话一说话,整个大堂吃饭的人哄然笑了起来。
俞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破口大骂,“甄苏苏,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啧啧啧,我说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发达了,腰杆也挺直了,原来是勾搭了这么多野男人,甄苏苏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跟你那贱人娘一个德行,臭不要脸,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