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乱世红颜(牡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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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金阙独归去

“爱妃好兴致,哪些请来的如此高明的琴师?”

随着话音,只见一面容长得甚是威武,身着明黄色帝服的人走了进来,没藏容若与杜若忙站起身来,没藏容若迎了上去:“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有时间过来?”

“联批完奏折,正想到爱妃这里来休息片刻,刚刚走近,就听到这么美妙的琴声,爱妃从什么地方请来的琴师?”说着,向杜若看过去,只见她宽额广颐,明眸如水,面上却罩着薄纱,看不清楚面目,但只那么淡淡的站在窗下,就如同一风中莲花,不同凡响。

“姑娘从什么地方来的?到我们西夏来做什么?”没藏容若刚要说,却见皇帝摆摆说,意思是示意杜若自己说。杜若于是又说了一遍对冷天奇的说辞,皇帝本以为如此风姿的女人,声音必然如黄鹂出谷,却不料低沉喑哑。皇帝忽然大声说:“大胆刁民,居然不讲实话。”

杜若却并无常人的害怕,也并未再跪下,只说:“民女句句实言,何来欺枉呢?”

“你句句贫寒,琴艺怎么如此高超?”

“陛下,民女虽然现在家境贫寒,然幼时家境却颇好,不止琴艺,便是字也识得许多的,这并不奇怪。”三人望着她,只见她虽低首敛目,然而却镇定自若。

停顿了有那么片刻,冷天奇担忧地看着杜若,没藏容若侍立在皇帝身边,目光中却隐隐有欣赏的神色,她浅浅一笑,拉了一下皇帝手臂:“陛下,臣妾不过请了个女琴师,怎么陛下倒刨根问底起来了。陛下快坐吧,您不做,皇弟也不能坐,臣妾也只能陪您站着。”

皇帝温柔地看了一下身侧的容若,哈哈一笑:“好,都坐吧。”三人齐齐坐下,皇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若依然坐在琴边,回道:“回陛下,我叫风飞卿。”

皇帝厉目中有精光一闪:“风飞卿?朕听说中兴朝的皇后也姓风,不知与你有什么渊源?”

杜若一笑:“陛下又说笑了,若是民女与风后有什么关联,也不能家境如此败落,如今民女再无任何亲眷,才沦落天溽的。”说完眼光一黯,幽幽看着琴弦。

没藏容若看了杜若神情心中一酸,温柔的娇娇地说:“陛下真是,看又触了飞卿的伤心事了,都是陛下的不是。”

皇帝也一笑:“容若说的对,都是朕的不是,朕甘愿受罚。”这最后一句,却是贴在没藏容若的耳根说的,没藏容若脸色一红。杜若眼神转向冷天奇,冷天奇也看着她,面色同时微红,显然以二人的功力,都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姐姐这里好热闹,妹妹能进来么?”一声娇媚的声音从宫外传来,杜若见没藏容若神色一正,一扫温柔之态,虽仍是娇弱不胜力,却有一股淡淡的不经意流露出来,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淡淡地说:“妹妹只管进来罢,怎么倒如此见外起来。”

随着呵呵一串娇笑,只见这格鈺已是换成了一种嫩黄色的衣衫,如此娇艳明丽,活脱脱如同一枝迎春花。一进来,环视众人一圈:“啊,陛下也在这儿啊。格钰见过陛下。”皇帝令她平身,她又对容若说:“看来妹妹来得不巧,打扰姐姐与陛下的好时光了。”

没藏容若仍只是淡淡的:“无妨的。”她这才装作刚刚看到冷天奇:“呀,怡亲王也在啊。”冷天奇微一欠身:“见过玉妃娘娘。”心内笑,你明知道我在这儿,还来这些做作,眼神中便有烦恶的目光闪过,不过也只是一闪,令人几乎疑惑是自己眼花,杜若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装作天真地躬身说:“玉妃娘娘您可能忘记了,刚刚在花园处,亲王跟您说过是来皇贵妃娘娘这里的。”没藏容若冷冷看了格钰一眼,皇帝则是若有所思般打量着格钰与冷天奇,目光在二人之间循回,格钰一愣,用眼剜了杜若一眼,娇娇一笑:“本宫以为你们早已离去了呢,只不过风姑娘为何轻纱掩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玉妃娘娘,只应民女近日突遭变故,颜面尽失,所以才不得不为贵人讳,而以轻纱遮面的,还要请陛下与娘娘们谅解。”说完,又忽然看向格钰,目光中透着三分凌厉,七分明了:“而且以娘娘之聪慧绝伦,应该知道民女之事,也未可知呢!”此语一出,皇帝、冷天奇与没藏容若都疑惑地看着格钰,格钰却在微惊之下,仍只娇娇一笑:“风姑娘说话真有意思,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本宫是最笨的一个。”说完还特意瞄了冷天奇一眼,那意思就好像说王爷更清楚一样。她说完,还特意对着皇帝:“陛下,您说是吧。”皇帝也敛去精光,哈哈一笑:“格钰总是那么风趣,容若,你说是吧?”容若还是淡淡的:“的确风趣。”

皇帝这才说:“快坐吧,别总站着。”

格钰坐定后:“姐姐,你请她坐了琴师,莫非刚才是在抚琴给姐姐听?”

容若只点头说:“是啊,飞卿刚才一曲高山流水令姐姐沉醉其中三月不知肉味了。”

“有这么好?”格钰挑着她浓浓的远山眉:“那风姑娘再弹来听听。”

杜若看着她,复站起身来:“此高山流水乃伯牙与钟子期的知音之趣,后伯牙死,钟子期焚琴,民女的高山流水虽不复子期之神韵,然而却有其遗志,恕民女无法领旨。”此语一出,没藏容若与冷天奇眼内均含笑意,皇帝倒有三分愕然,毕竟这风飞卿与格钰初次见面何来如此说法,至于格钰在这三人面前被她抢白,面上则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要发作,可在这宸宫之中,硬是有些不敢造次,倒是她的贴身侍女紫蕊冲上前去,就要打杜若的脸,然而任她如何之快,杜若以一个风摆荷柳之姿,轻轻让了过去,紫蕊手打了个空,杜若却又浅浅笑道:“陛下,娘娘,王爷恕罪,这抚琴最费精神,民女今日精神欠佳,告退。”说完也不管四人如何反映,径自向外走去,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皇帝说:“这个琴师,脾气还真是不太好啊。”没藏容若说:“是啊,但凡有能人的异士,总是会有些怪脾气的,王爷,玉妃你们说是不是啊。”格钰没说活,冷天奇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