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农民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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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加速赚钱

不经意间,孙建平又找到了一条财路,这使得一条河道,两条财路并行,家业日渐红火,孙家在村里的地位,一下子得到攫升,村书记与村长的名望,大有被压下去的势头。

“孙建平,你一桶柴油到底赚我多少钱?!”陈卫星第二次提货时,看着满舱的柴油桶,羡慕不已,他要测算这哥们一趟生意下来,利润能达到多少。

其实,孙建平除了第一个柴油桶是在市大码头买的油,接下来的第一趟生意,第二趟生意,那都是在市大供销社提的货,价格明显比码头价便宜了许多。而孙建平非常地道,批发给陈卫星他们的价格,就是市里的码头价,码头价比乡下的零售价便宜许多,也比乡下的供销社便宜一些。

因为平时自已就用油,孙建平对柴油的市场价格一清二楚的,他呵呵一笑,小声道:“陈卫星,我敢赚你许多钱吗,顶多就是跑个路费嘛。放心吧,你也不看看,你要是能拉关系从乡供销社拿到货,就算谢天谢地了,价格嘛,比我的还贵了许多嘛!我亲自,价格又便宜,你说我能赚你多少钱嘛!”

这第二趟,孙建平拉了二十个柴油桶,足有四千斤,小火轮的吃水线,明显有点深了,货物真是充足。

陈卫星凑近说:“建平,你的货这么容易拿到,不凡加紧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货直接就全部卸在我这里,这样速度会加快,你可以提早去市里。集中在我这里的货,我替你运送出去,我赚个劳务费,你看怎么样?!”

当然,孙建平不想让陈卫星插手,这家伙,到时卖出去的价格高了,或者就是按乡下供销社的价格卖出去,不也是断了自已的财路嘛。这人啊,就是好哥们,有时也有不信任的时候,在利益与是非面前,真是一言难尽啊。

“得得,你个乡下公子,哪能劳你的驾,还是我自个儿命苦,我自已吧!”孙建平果断回绝了的陈卫星,生意才开端不久,他要把好诚信这一关。当然不是不信任,而是自已亲手去做,才完全放心,他自已也不知道这种性格是什么时候有的。

陈卫星在第二趟,他提了五铁桶柴油,要正月了,柴油旺销得很。

赵卫国也是一样,他要了三铁桶,毕竟胆量没陈卫星大,不过做生意上,稍微也是大了一点。

其余的,孙建平只能一村供应一铁桶,实在是货不够。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球山村也是需要优质价廉柴油的,球山村的人在孙建平第一趟贩运后都知道了他低价批发柴油的事,纷纷要求批货零售。村长说自已年纪大了,卖个柴油还是行的,其他村民就不要争了。这第二趟,孙建平给村长留了三铁桶的柴油,价格更低,他让村长零售价也更低,因为买一大勺,要送一小勺的。邻里村里的,大家都图个情谊,也图个小利。

至于孙建平赚了大钱,村里是谁也不敢比了。

没有个人财力,现在想学孙建平,那是千难万难了。现在村里许多人都希望能回到大队制,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不懂技术又懒惰的人也能混口好饭吃。

现在可好,只看着找着门道的人,富得流油,越滚越发达,穷困的人那是愈加困难,除了责任田里的那么一点比大队生产时更多的余粮外,没有其他的收入,还是大有坐吃山空之势。

1980年的整个正月,孙建平都在忙活着,蕃蓍奶粉生意由于运送得差不多了,生意逐渐清淡,可是收购和运送各种各样时节蔬菜去市里,却成了他的新开辟的大生意。

市里的菜场,什么蔬菜好卖,什么价格批发收购,孙建平每次在市里卖完蕃蓍奶粉以后,都要亲自在各菜市场现场察看,进行认真统计。对于这柴菜品农村的价格,他是一清二楚的,他当场就联络购货商,以有竞争力的价格,提出供货和约。

正月是菜市场蔬菜用量最大的时节,他在各个村里,订购有特色的菜品,直接地头采摘,过秤,装船,装好就运往市里。

球山村的一九八零年正月,村里的人除了偶尔收割蔬菜外,就是聚集在村的祠堂里,或者各家各户的小院里,呦喝着打扑克牌,或者是让谁做东,轮流推牌九,还有请剧团看社戏,闹花灯,滚幡布龙,还有窜亲戚家拜年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年年如是,今年特别热闹,实施承包责任田制后的第二个春节,由于村民们的日子普遍好了一点,大家还是特别的高兴。人比人要气死人,村民们只跟自个儿比,非常满足了。每家大门口的春联,也贴得特别大,鞭炮连连,整个村庄沉浸在喜气洋洋之中。

孙建平的忙活,只是一个例外,大家没法跟他比较,他是个让人眼红的局外人。就象晚上的夜空,那颗孤独耀眼的星星,虽然特别明亮,但也跟后面的星尘搭不到一块。

“怎么就只见你家忙乎呀,小火轮进进出出的,怎么忙个没停,也该歇歇了。”村书记特别在意孙建平的忙乎,他算了一笔账,这个正月呀,孙建平有可能赚了人家十几年的工钱。按照这个速度,孙家很快可以盖大瓦房,成为村中表里内里唯一都是气派的人啰!往后他家的向心力,影响力,那是全盖过了他这个书记,还有村长什么的小官啦。

确实,孙建平的小火轮到市里来回,现在是三天一趟,走得正勤,特色菜品生意与柴油生意两不误。到正月十五,他已跑了五趟,每趟来回的净收入都达到了三百多元。

这期间,孙德顺也学会了开小火轮,父子俩换着当老大开船。孙建平同时也给小火轮做了升级,购置了一些新设备,包括晚上的电力照明灯。那电力,就是在柴油机的边上,装上个小马达发电,用柴油机的转动带动小马达发电,再在驾驶舱里装个蓄电池组,存着电。然后他在驾驶舱上安装电力探照灯,雪亮的灯光,照射着原野,小火轮在漆黑的夜里,可以看清河道,夜航一点没有受影响。

日夜兼程做生意,虽然赚得是辛苦钱,可这钱不断地膨胀,正月刚过,大家准备下地春耕的时候,孙建平的口袋里,已经有了超过三千元的余钱。

田地头当然不能给荒了,可是花时间耕耘种地,那也真是划不来。孙建平的家里,有大妹妹,二妹妹,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年龄都是相隔两岁。大妹妹叫孙茹花,初中毕业,在村里也算是有文化了,有时跟着种地;二妹孙茹雪,与弟弟孙建梁都在念书。所以一家人,孙建平也不能指望弟妹们能种地。

既然种地已经不划算了,孙建平蹲在市里的大码头石阶上,跟孙德顺商量:“爸,你说吧,这种地要耙地、灌水、除草、施肥、培秧苗、插田,种活了还得匀田、除虫等等,花的时间挺多的,一季下来,那点田地,也就种出个吃饭够本的稻谷。就是我们家抢先机,种了一些时兴瓜果,那现在大家也都聪明了,学着种了,价格想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了。总之吧,我想这种地呀,与其花时间下去,不如让给别人,我们把时间花在运输做生意上合适。”

孙德顺也正愁没人种地,也舍不下生意,听儿子这么一说,呵呵一笑道:“行,我看这地呀,回去就让你堂叔给种了,不过呢,这地白白地让你堂叔种,是不是亏大了,好不容易分得了责任田,那可是咱的吃饭本啊。”

对于父亲的说法,孙建平也是想过的,他笑道:“既然自已不种,也总不能让它生产出粮食来给你,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嘛。不过呢,我想啊,这田地也是本钱啊,我们把本钱给堂叔,是不能白用一年半载的,让他交个公粮,多余的归他自已,你看行不?!”

“行行,就当没分过这田地,只要你堂叔替我们交了公粮,余下的多少都归他。这等于他多分得了我们家八口人的责任田嘛,他一定乐得不行。”孙德顺说的话也很实在。

回去后,孙德顺专门找了建平的堂叔,把责任田白白送他种植的事说了,自然,他堂叔满口答应,还特地送来二瓶农家人自制的高度白窑烧酒,用红纸贴着,一来呢作为感谢,二来呢说明这事定了,不许反悔。既然酒都收下了,反悔就没意思了,这是农家人的礼节。

一旦真的没地种了,孙德顺又有点紧张,有点无耐。孙建平去收购蔬菜,他蹲地自家的门口,看着门前的水牛挂着牛拴走过要下地干活了,很是感伤,毕竟这个时候要下地干活的,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

他习惯地敲着水烟袋,思前想后,发觉这个时代真不一样了,什么事情变化都快了起来。农村人下地耕种,时间提前了,种各种菜蔬,也都忙着算时间,搞间种,做产量,做品种,节奏快了许多倍。

就拿他老实本份的孙德顺来说,也是不敢分地,到儿子种地,到现在不要种地了,从一九七八年底,到一九八零年初,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变化实在太快了。

孙德顺拨着水烟管,抖着烟丝,啵啵啵地吸着,他突然觉得有一个人站在了面前,一抬头,发现是村书记。

村书记也有责任田,怎么没去种呢,孙德顺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就在他一愣之间,村书记蹲下身来,对孙德顺说:“听说你把责任田给了你堂弟,你这不是破坏大好形势下的农田承包责任制吗,有你这么做的吗?如果你不要,村集体可以收回来嘛,责任田又不是你自个的,是不是?”

孙德顺慌里慌张地灭了烟火,一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他扭头往村书记的身后看,巴不得孙建平能跳出来解救他,但这时孙建平正在外村,收购大蒜,葱和芹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