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人梦子
13845100000003

第3章 :黑影妖踪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老师却还愣着没走。怎么滴,还要追收那5块钱?我鄙夷地瞄了他一眼。

“这位同学,要不我给你开个请假条,你还是别上棒球课了吧,这不是受罪吗?”

任课老师亲自开请假条,这对于我来说,真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查了查课表,找到棒球课的信息栏,嗯,原来这老师叫王几率,我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鼎鼎大名”了。

“老师,不用了,不用了。”

我狠下心拒绝老师的奇葩提议,倒不是我有多么抗击打和热爱运动,关键是a大明文规定,请假也算缺课,照样视情况扣分。我要是收拾书包去了,那以往的苦不全白费了?

王几率很是欣慰,冲我友好地笑。但我知道这不过是表象,因为从他那双小眼睛里,我看到了十足十的“这孩子真傻”的叹息。

下半节课,我,准确来说是我的头,成功拦截了二十七个有效球和八个犯规球,殊不知,这犯规球更是要人亲命,直打得我眼冒金星。

这要是用我的头做篮球框,还怕投篮不中吗!

体育课分成两队进行拟实战练习。

一场练习下来,王几率和我的队友以及对方队友,都被我吃苦耐劳、不畏艰险的精神所感动,下课铃响的时候给予了我一致鼓掌,而后人群作狗兽散,即刻跑得没影,无一人留下来安抚我受伤的头和心灵。

“过来。”

倒是王几率没忽略我的存在,临走的当口冲我招招手,以唤小猫小狗的傲娇姿态喊我过去。我警惕着靠近一点,看他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掏出一个包着绿色塑料袋的盒子。他转身扔给我,盒子准确地进了我的怀抱,总算是再没给我的头添伤撒盐了。

“王老师,这是什么?”补偿么?他看上去也不像会做好事的善人啊,不会是善后吧,以免我到年级主任那里告他一个物理伤害的罪名?

“拿去吃一点,吃完了头就好了。”

难道是传说中专治头痛一百年的大补药?看起来挺靠谱的,源于学生对老师“纯天然不添加造假剂”的信赖,我立马谢天谢地地接受了。

“谢谢老师。”

“不谢,”老师难得客气地摆摆手,“反正不是我给的。”

后半句王几率说得有点含糊,我没太听清,所以多嘴问了一句:“老师,您说什么?”

“啊?啊,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总之你敞怀吃就行了,保准疗效好,见效快。”

灵丹妙药?王几率骑着摩托车“嘟嘟”地远去了,那迎风穿行在校道上的模样颇为威风,引得一众名花无主的丫头片子们驻足观看。我撇撇嘴,翻来覆去看手里的东西,暗自思忖着:是不是得赶紧买一口锅来熬药?

打心里我觉得这盒子里肯定是中药材,试探地打开一瞅,入眼处熟悉的殷红色让我心下不由一咯噔。

不会是……

三下五除二地打开,我傻了眼,还真就是无处不在的人梦子。天哪,我不由自主地拧着眉,随即深吸一口气,渐渐淡定下来,转手将其扔进垃圾桶。

他怎么会有人梦子?

我不能确定王几率是不是那个始作俑者,还是说他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喽啰,当然,无辜的普通民众也很可能。因为依照韩其言和郑佳羽给我的水果零食拿在手里就会选择性地变成人梦子的惯例,体育老师给我的大补药很可能是由于我这“点药成人梦子”的一双手发生了跨物种的突变。

总有一天,我得逮住隐在暗处的祸害,给予当头一击。

吃完早饭,大约是七点钟的样子,我一个人走在三号路上,去取圆通快递。

冬天夜色来得早,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边隔五米亮着一盏路灯。我走在路右侧,高高的灯将我的影子拆成两个,一深一浅。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条浅色的影子并不是我的,倒像是有谁远远地一直跟着我。浅影的头看起来尖削瘦弱,可我明明是苹果脸。

路旁种着许多老梧桐,枝繁叶茂的,初冬的夜里依然美得出奇,只是那叶子的颜色褪去了青葱,枯黄一片。

今夜无风,梧桐叶却沙沙作响,几乎是浅影每到达一棵梧桐树,其上的叶子便一齐鼓动起来,向着同一个方向飘荡,让我不由想起军训阅兵时一个排的人齐刷刷朝a大校长行注目礼的场面。

突然间,我看见浅影的头侧出现了一只纤长的手的影子,轻轻摇动,如同在和梧桐招手一般。继而手影渐渐放下,梧桐叶也息了声,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的何止是叶子,我也吓得不敢动弹,脑袋僵住,只呆呆瞅着浅色的影子,看它会不会突然动作,将手掐上旁边我那深黑色的头。

路边来来往往地还有几人,都不满我占着路不走,闷声憋着几句脏话从我身旁绕过,我挑着眉梢每人赏一个白眼,大刺刺地无视他们,却不曾错过浅影的动作一分一毫。

它动了!

倒没有伸出手,只是头猛地靠近黑影,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待我反应过来,两条影子的头部已经紧紧挨在了一起,像是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交颈相偎的情侣。

与此同时,我耳边也传来些微声响,有点情人间细语呢喃的味道,声调缱绻。我却凉了心,汗毛直竖,一分一毫再不敢动弹:我怕被身后的无名氏卸了脑袋。

“怎么不走了?”

有热气扑进我的耳内,搔地我有点痒,动了动手想去挠一挠,中途又作罢。万一它以为我想搞偷袭提前拧断我的头怎么办?

我没有答话,耳边也不再有气息扑来,如果不是看见浅影的手再次乍然举起,恐怕我会以为自己逃出了生天,身后的它已经不耐烦地走了。

它没有拧断我的头,而是伸出一根指头,恶趣味地替我挠着耳朵,力度很轻,指尖甚至残存着热度。

“还痒不痒?”

我听出它语气中浅淡的笑意,但随着它说话,耳朵内又不可避免的起了新一轮的瘙痒感,我只坚定地摇着头。

“不痒了,一点都不痒了。”

“既然不痒,那就走吧,不是有快递吗?”

我霍然一惊,它怎么知道我有快递要取,它与寄快递的人有何关联,还是说,本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