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花千骨之终究还是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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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分离

“不准再有任何人,在我眼前伤他!”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让她仿佛再次回到肝肠寸断的那天,眼睁睁,眼睁睁只能看着东方,小月他们死在她面前,痛到的心再次活生生被辗个粉碎。决不允许!决不允许这种是在发生一次!

白子画知道她现在已在逐渐恢复神识,重击之下几乎说不出话来,轻咳了一口血,然后感觉筋骨和皮外伤正一点点的愈合。

可是人却仿佛被抽出来了所有的力气,绝望虚脱的再站不起身来,她竟为了东方彧卿……

这一世,果然如她所预言的吗,她再也不爱他了。

注:(前文为原版花千骨小说章节《情深不寿》内容)

“小骨……?你回来了?”轻轻地唤了一声,白子画定定地凝视着花千骨,眼底深处闪烁着绝望和悲伤。

花千骨冷冷的看着白子画,那眼神冷的让人如临北渊。

“小骨,你还好么?”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白子画心中才升起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那一丝希望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渺小,似乎风一吹就会被雾气掩藏掉。

这让白子画渴望中有些恐惧紧张,惊喜中又夹杂着犹豫慌乱,那一双眼眸因为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仿佛化成一汪深潭,搅拌成深邃的漩涡,把人的灵魂也要吸走一般。

“别叫我小骨!你不配!”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千年寒冰化成的钉子,一颗颗刺入白子画心底,让他眼底的星光瞬间黯淡,仿佛被乌云遮蔽,又仿佛水面摇碎的浮光,转瞬即逝。

轻轻伸手抚了抚胸膛,不着痕迹的咽下满口的腥甜,低垂的眼睑遮掩了白子画眼眸深处的挣扎和渴望,再次抬头时,那挣扎和渴望已经换成了一抹坚定与决然!

上一世他伤她那么深,其实他心里早就预想到会有这样的对峙了吧,可是当它真的放生在自己身上时,一颗心却完全接受不了。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必须要主动地向她补偿,只要能挽回小骨的心,就算付出一切,又有何妨!小骨,师父回来了,师父以后一定好好的爱你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相信师父!师父真的想明白了!

缓缓地,白子画站起来向花千骨走来,一步步拉近了距离,却似乎总有一种隔阂存在。白子画心中难受,忍不住想要将这中气氛打破,可是眼前的花千骨却笑得邪魅讥讽,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让白子画心如针扎。

努力在脸上扬起温柔的微笑,白子画记得以前小骨最喜欢看他笑的,他轻轻地伸出手臂,想要抚上小骨的侧脸,想摸摸看那几十年不见得小脸,是不是还像过去那样柔软。低低的请求声仿佛呓语般轻软:“小骨……跟我回去……好么?”他真的想要抱一抱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看看她是不是还像以前,轻的好像风一吹就会飘散一样。

风柔柔的吹来,月光下白子画仿佛梦中走出来的谪仙。可这样一位谪仙,看在花千骨眼里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啪”一声清响,花千骨飞快的伸手抽掉快要触到自己脸颊的手掌,满脸的厌恶与嘲讽。如果说过去的她有多么的希望他能像刚才那样轻抚自己的脸颊,说一句跟我回去,跟我走;那么现在相对应的,此时的她就有多么的愤怒厌弃和悲伤。

此时此刻,前世的种种仿佛暴风雨一般在脑海中翻腾不休,而出现的最多的画面,却是他白子画用剑一次次的刺向自己,一次次绝对信任下的伤害!

那十七颗消魂钉一百零三剑,绝情水的灼烧疤痕,身边亲人一个个的死去。朔风形神俱灭、东方死无全尸、杀阡陌永久沉睡、小月被冤斩于瑶池、糖宝重伤死在她的怀中,冰凉的悯生剑穿体而出,连灵魂也似乎被冻结破碎,心与身体同时撕裂粉碎,爱而不得、一再被拒绝的伤痛深入骨髓,一幕幕的悲剧都在眼前重复闪过,而导致所有事情发生的根源,却正是眼前的白衣男人。

“白!子!画!”

“你凭什么碰我,你还想再杀我一次么?你还想再一次害得我失去所有亲人朋友么?”冰冷的言语,一字字将白子画的心划得鲜血淋漓,痛彻骨髓。

白子画身体剧烈的一颤,脸上努力维持的的温柔微笑随之片片碎裂,露出了决然的哀伤。“小骨,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就真的再也不肯原谅我么?”

“原谅?哈哈哈哈,原谅有用么?我已经原谅的够多的了!可是你看看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不是平时最恨别人做错事情么?你不是最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我么?既然你恨的连一块伤疤都容不下,就不要再来找我!你给我滚,永远也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永远!”狰狞的怒容让花千骨仿佛又变回了妖神的癫狂,那一句句重若雷击的话语将白子画刺得一步步踉跄着后退,终于再也忍不住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黝黑的眸光中只剩下了深深地绝望和痛苦。

“小骨,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这一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么?你说过,想要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起生活,我答应你,以后都再也不会离开你,永远都守着你,这样好么?”低低哀求声虚弱的仿佛一阵轻风,听完了都要怀疑一下刚刚是不是真的有人说过,会不会是自己的幻听。可是,在场三人哪一个不是道行高深之人,哪怕声音再低再轻,也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另外两人的耳朵,让东方彧卿都忍不住狐疑,这个人真的是过去天下第一的长留仙人白子画么?

如此的低姿态,仿佛把自己缩进了尘埃里,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发痛。

“滚!!!!”花千骨哪里还顾得上察言观色,除了仇恨哪里还急的其他事情。此时她心中满腔未得发泄的愤怒早已把她烧红了眼睛,说出来的话便更像是寒冰打造的利刃,杀人于无形。

那一声滚字仿佛悯生剑插在白子画的心上,于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血染红了白子画脚下的一方土地,更衬得穿白衣的他脸色苍白的可怕,那还有半丝人气。

可是一阵剧烈的咳过之后,白子画却慢慢的直起腰身来,他缓缓地用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迹,仿佛刚刚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仿佛、刚刚那句话让他彻底放下了什么东西,再次回到了以前那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长留上仙的清冷模样来。

莫名的,看到这样的白子画,东方彧卿感到心头一寒,突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劝阻他的冲动,可是话未出口,就见白子画轻轻甩了甩衣袖,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如竹子般玉立,风吹起宽大的白衣,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迎着风,白子画重新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花千骨,那眼神认真地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东方彧卿总觉得气氛诡异的厉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白子画仔细地打量完花千骨之后,淡然道:“如果,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如果,这才是你真正希望的,那从今往后,我白子画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以后……我祝你……们……能过得幸福……”眼神飞快的瞟了一眼东方彧卿,白子画拱手告辞,一转身便瞬移地无影无踪。没有人看见,在转过身的一刹那,白子画眼中汹涌的哀伤和无助。

看着白子画离去的方向,花千骨眼中的风暴渐渐模糊,仿佛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失去精神支撑的花千骨大脑一阵眩晕,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幸好身旁的东方彧卿及时扶住,一把抱起那小小的人儿,径直走进了屋里,把花千骨轻轻放到了床上。

再次睁眼,花千骨已经恢复了清醒,却半点不记得恢复神力时的记忆。

花千骨一醒过来就满眼焦急地四顾着找寻。一看到身旁的东方彧卿,就忍不住急急地问道:“东方,你没事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师傅会杀了你呢!”东方彧卿闻言心中一暖,正要回答,花千骨却紧接着焦急地问道:“我师父呢?他去哪里了?我,我刚才对她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一定很生气吧?他是不是又要罚我抄书啦?”一边问,还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四周,生怕白子画从那个角落里蹦出来冷着脸来罚她。

东方彧卿见状差点笑出声来,急忙正了正脸色缓缓的摇头,“对不起,小骨,你师父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去哪了?离开多久?怎么他走之前都不跟我说一声的?之前明明还跟我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哼!臭师父,不理他了!东方,我们偷偷的跑下山去玩好不好?看师父回来不气个半死,哈哈哈……”花千骨自顾自的笑的没心没肺,却看得东方彧卿没来由心中一阵深深地愧疚,也许,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小骨……你师父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仅仅重复了几句话而已,却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斤。东方彧卿把头偏向一边,根本不敢直视小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永远离开了?什么意思?师父他不要我了?”花千骨愣愣的问道,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搅得她心绪烦乱起来,却始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她肯定是没听懂东方的话,一定是这样!

“东方,是不是师父有急事去处理了呀?是不是他也不知道多久以后才会回来?所以才……”

东方彧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会让花千骨好受一些。这一世的小骨从小就跟着白子画一起长大,突然一直依恋的家长离她而去,该是多么的无助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哪里还能够再去挽回呢?如今之计只能继续拖延下去了,毕竟过不了多久,骨头她就要恢复记忆了,到时候,她自己就会想明白吧?

“骨头,你不是说过要嫁给我么?你师父他已经同意了呢,还把你托付给了我,不如我们即刻下山,一起完婚吧,如何?”东方彧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的柔和,他真的怕此时的小骨头会扔下他跑去找她的师傅。

“师父他不要我了?”花千骨茫然的又问了一句,仿佛刚刚东方彧卿说的那些话全都没有听进去。

“师父他不要我了?”再一次茫然的问了一句,可是,这一次的表情却明显痛苦了起来,仿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孤苦无依,悲痛中夹杂着不可置信。

“师父他真的不要我了?”泪水顺着花千骨小小的脸颊上汹涌而下,大滴大滴的打在她自己的身上,透明的泪水浸湿了粉色的衣衫,仿佛在衣衫上开出了朵朵殷红的桃花!此时的小骨声音早已不复刚开始的茫然无助,声音凄厉悲切,尖锐锥心。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向外跑去,一边哭一边大喊着:“师父,我错了,你回来呀!我不要嫁给东方了,我再也不偷偷溜下山去玩了。我再也不敢了!师父,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扔下小骨一个人,师父,师父!!你回来啊!!!”

“小骨,你不要再喊了,你师父他真的已经离开了,他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重守承诺,既然他说了以后都再也不回来,就真的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哭,现在你并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啊!”东方彧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一把抱住痛哭的花千骨,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恨不得替她将所有的记忆抹去。白子画啊白子画,你到底给骨头灌了什么迷魂汤,前一世是这样,后一世还是这样,你为什么非要让骨头离不开你!这个世界这么大,你难道不知道非要圈禁着骨头只待在你的身边这一小片天空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么?说白了,你才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不要,我不要你,我要师父!!师父他明明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小骨的,他明明都答应过的!!我不相信,你在骗人,你在骗人!你个大骗子!”花千骨大声哭嚎,猛的一口咬在东方彧卿抓着自己的手上,挣扎开来跑到白子画平时住的房间门前,不住地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大声的忏悔请求原谅。

东方彧卿站在旁边看着如此疯狂的花千骨,千言万语堵在心间,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有些事,除了去面对,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一直到磕地头破血流,头晕目眩瘫倒在地,却仍是迟迟不见白子画开门出来安慰,花千骨这才终于相信东方彧卿的话,师父他真的再也不要她了。她真的被师父抛弃了!

心一下子烧成了灰,仿佛被冬天里的冰水浇了个透,从头冷到了脚底心。

花千骨慢慢的不再哭泣,可内心却痛苦的想要死去。“为什么,师傅,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以前的小骨么?还是因为我要嫁给东方哥哥才惹地你不高兴?是不是只要小骨变成你想要的那个小骨,愿意永远陪着你,你就会原谅我,就会高兴地回来陪我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花千骨便下定了决心,就着东方端来的粥吃下了归仙丹。既然师父一直想要的是那个前世的花千骨,那么自己就给他,只要,只要能师傅回来,让她死也绝不回头!

东方彧卿看着神色毅然决绝中还夹带着些许恐惧的花千骨,心中五味陈杂,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现在的花千骨,可心里却又着实盼望着过去的小骨能够回来,他真的好想她……就让他,最后在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