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药猴子还在逞强，“老子什么时候对你出的手？没见我这身上都绑成粽子了？”
他倒是不嫌寒碜，这么丢人的话自己又说一遍。
“死抠字眼有意义吗？”我冷笑着说，“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看穿，如果你现在立刻投降，我可以让他们待会在儿揍你的时候不下重手。”
“笑话！”药猴子又是一阵大笑，“等老子把你们全都变成僵尸，到时候，看你这小丫头还怎么猖狂！”
蹈海龙也在一边儿干着急：“凯莉大师，您倒是快出手啊！用您那法术咒语什么的把这邪门猴子干掉！”
“不用着急。”既然已经洞察真相，就没必要再让盟友自乱阵脚，“这家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那些被控制的人只要过一阵子，就会自动恢复正常。”
蹈海龙和药猴子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什么？”
“我刚才说过，药猴子的秘密已经被我看穿，莫非你们当我说着玩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内难得地恢复了安宁。
其实，魔法和魔术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乍看上去玄妙无比，让人无比赞叹，可一旦揭穿里面的奥秘，你就会感慨：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小花招连我都会！
真相，往往出乎意料的简单。
灵体这种东西，通常很少在活人面前出现，灵异照片上的那些家伙都是因为具备强大的执念，才会被意外拍到。正常的灵体对“人气”这种东西如避蛇蝎，活人聚居的地方，它们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故意往上凑？
你什么时候见新闻直播上拍到灵体的？万千观众的视线聚焦，再强大的灵体都会瞬间烟消云散，哪有可能会被拍到？
偏偏蹈海龙选择审讯的地方杳无人迹——这一点从外面设备上的落灰就能看出，这个鬼地方几个月都不会来一次人，正是灵体聚集的绝佳场所。
那么，我们的问题来了，灵体聚集之处，跟蹈海龙手下被控制之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些手下不是被药猴子控制，而是被灵体暂时占据，也就是俗话里说的“鬼上身”。
通常情况下，灵体见了人，避之唯恐不及，凭什么反客为主，占据人类的躯体？没错，通常情况下，人类确实很难被灵体占据，但是，如果中了某种药物，身体状态被大幅削弱、甚至适合灵体占据的话呢？
记得吗？刚才第一个被“控制”的黑西装，就是那个揍了药猴子一拳的家伙？凭什么别人都没事，他最先中了招？
按照这个思路，药猴子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五花大绑，也就很好解释了。
据我推测，药猴子见这群黑西装对他抓而不杀，预感到自己可能会被转移审问，为防万一，他在自己的身上遍布药物，任何与他产生身体接触的人都会中招，为他后面的行动埋下伏笔。
于是，一群身上带有隐患的打手簇拥着药猴子来到了偏僻的废弃工厂，接下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之所以说药猴子已经对我出过手……别忘了，我扯下他的口罩时，跟他产生过身体接触，能够影响身体的药物估计在那时就已经对我产生了作用。
毕竟，身居生死关头，我还在呆呆愣愣地纠缠于儿女私情，无论怎么看，这里面都很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药猴子预感此行的目的地，一定会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拜托！既然是社团办事，总不会把你五花大绑到市中心来个当街示众吧？必须得是个四周无人的僻静之地，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才好严刑逼供不是？
最后，某个小细节坚定了我的判断：第一个中招的打手几乎瞬间就换了状态，之后中招的人改变速度越来越慢，青灰色在皮肤上蔓延好久，才能彻底把他控制住，至于现在……只要不被那些“僵尸”触碰的时间太长，原本青灰化的皮肤就能恢复正常。
这也是为什么打手们能够跟“僵尸”周旋这么久，却依然没能全军覆没的关键了。
也许，药猴子的药物有时间限制；也许，打手们目睹了同伴的变化，惊恐之下，意志力大幅提升，提高了抵抗力；也许，聚集在这里的灵体质量低劣、能够快速占据人体的不多……总之，别看药猴子叫嚣得欢实，从他虚有其表的得意中，我看到了他急于脱身的真实想法。
药物哪怕再霸道，总会有失效的时候，突然占据了人体的灵体无法顺利进行操纵，在场的人就算打不过，跑总是能跑掉的，更别提人家的龙头大哥就在现场，只要一个电话，这里很可能会被几百、甚至几千人包围，到了那个时候……
时间越是拖得久，药猴子成功脱身的可能性就越低！
看来药猴子是想明白了，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同为玄门一脉，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帮这些人害我？只要今天放我一马，改日我药猴子定有重谢！”
谁跟你同为玄门一脉？你认清楚点！我的师承是你那种野路子能比的？到外边打听打听去！魔都三魔女，在这一行混的人有几个不清楚？要不是跟教会那帮人不对付，像你这种下咒害人的混蛋，我早就一个电话送你去十字架上吊死……
“慢着慢着，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到这儿，药猴子急忙撇清，“下咒之类的事儿是咱这行里的忌讳，我又不是不懂！在下师门虽然名声不显，真的干了这种事儿，也定会被清理门户！污水不要乱泼！会害死人的！”
误会？呵呵……
我冷笑一声，问道：“你说自己没下咒害人？那我问你，拳场里死的那些人……”
“那是血性祝祷啊，我的姑奶奶！”药猴子哭笑不得地说，“按理来说，我那法术不是诅咒是祝福啊！说破大天，我这也是施法不当、走火失控，跟下咒害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那现在你帮鬼占据人身……”
“我刚刚用的是药，不是咒，再说了，我这不是被人绑了吗？好歹我得为自家小命着想吧？”
这家伙真是滑不溜手，可恶！偏偏他的理由又都无可辩驳，真气人。
没办法，只好扔出撒手锏：“蹈海龙脸上那人面疮你总赖不掉了吧？”
“人面疮？”药猴子一愣，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小姑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家师父真是魔都三魔女？”
我用严肃的语气警告他：“怎么，不信？要不要我在你身上试两手？”
“不应该啊！”面对威胁，药猴子谨慎地换了个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人面疮的诅咒只有女人才能施展，你家师父这么显赫的身份，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教你？”
我愣住了，呆若木鸡地愣住了。
老太婆，你这回真的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