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潭市的停尸房大约六七十平,立面前前后后停放了十几具尸体,这在六市是不多见的。
孙法医给我们分发了口罩后,进屋停尸房中,孙法医无奈的说:这里面的大半尸体都是那个案子的,说着他随后掀开距离他身边的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道:这个叫朱大昌,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至少一个礼拜了。
我跟楚明伸头看了一眼,尸体身上确实没有皮肤,表面上看已经达到轻度腐烂的临界点。
我跟孙法医借了一双手套,随后凝重的走到尸体旁边掀掉上面的尸布,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尸体表面,皮肤结构一点都不剩,就算是最为脆弱的下体也未幸免于难,从外露的皮下组织的撕裂以及肌肉组织上的油脂凝结物的均匀度判断,确实是强行撕掉的,看上去极其恐怖恶心。
这种诡异的尸体就算是在学校课本上都没见过。
已经发黑的指甲中依稀可见残留的皮肤组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以判断为死者自己将自己的皮撕掉的。
但是当我询问孙法医,死者撕扯下来的皮肤时,孙法医的回答,却让我跟楚明俩吃了一惊。
他说,关于那个案子的六具尸体,都是由他亲自去现场做初检的,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死者的皮肤。
楚明捂着嘴上的口罩,诧异的道:你刚才说,是六具尸体?
孙法医点头称是,确实是六具,他们都是同一个村的村民。
我跟楚明俩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神我看出了跟我相同的疑问。
因为我们很清楚的记得之前伍国徽对我们说过参与盗墓的一共九个人,目前尚在的除了贼三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同伙,目前两人都已经被警方控制。
那这么算的话,死者应该就是七个才对,怎么可能只有六具尸体呢?剩下的那具呢?
孙法医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想问失踪的那个?
失踪?
我忍不住开口道:难道那个人还没死?
孙法医惊诧的望着我,我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这问题简直太白痴。
楚明朝我耸了耸肩,道:看来之前伍国徽没说清楚,好了,孙哥,我跟王科俩想单独看看这些尸体。
孙法医理解的点头道:那你们看,我就在对面的化验室,有事情敲门就行。
孙法医离开后,楚明望其余的尸体一眼,小声询问我: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说,暂时还没弄明白,不过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去见见贼三跟他仅剩下的那个同伙。
楚明撇了撇嘴,道:你又口误,那第七个人现在只能算失踪。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越来越喜欢较真了。
随后我们一起看完了剩余的五具尸体,基本上情况与第一具类似。
离开前,跟孙法医要了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后,我们就离开了。
来到刑侦科办公室,伍国徽瞧见我们回来了,赶忙过来询问。
我们再次询问了他关于那第七个人的事情,伍国徽坦言是自己之前没说清楚,人确实是失踪了,叫王成。
整个盗墓团伙中,只有这个王成跟其余人并无亲戚,且并不是本村的人。之前提审贼三的时候,贼三含糊其辞的说王成是他表亲,可事实上后来调查发现,他们家并没有这个所谓的表亲,所以他的身份成谜。
听完伍国徽的话以后,我跟楚明俩都感觉这案子似乎另有内幕,同时一致认为伍国徽这家伙太不靠谱了,说话总是丢三落四的。
无奈,人怕当面,也不好意思跟鹰潭市局说换个人。
楚明开门见山的让他带我们去见见贼三跟另外一个同伙。
伍国徽说两人现在都在看守所,而看守所在岱山,要去的话,他可以带我们去。
这个结果让我跟楚明都很意外,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嫌犯放在看守所,这怎么能做到随时提审?
对于我们这个疑问,伍国徽回答说这是上面安排的,他也不清楚。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着事关案情,我们还是紧急的坐着伍国徽的车赶往岱山。
出门前伍国徽碰见一个同事,人家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他对那人说去岱山,那人也没多问,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当时楚明微微皱了皱,朝我看了一眼,我没明白他的眼神,他也没说什么。
从鹰潭市局距离岱山有半小时车程,然而,当半个小时候,我们仨赶到看守所,却发现看守所里警笛大震!
一问才知道,就在刚才有两个嫌犯跑了!
当时我心里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两个人该不会是贼三吧?
结果伍国徽一询问,还真是!
我当时直接就懵逼了,楚明却撇了伍国徽一眼,没吭声。
关键的俩个人在关键时刻消失了,这让我感觉到了压力,同时也在内心里产生了一种这个案子搞不好是人为的错觉。
为什么呢?
这里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那就是躲进看守所里的两人并没有被诅咒死,当然,这个疑点的前提则是在那个叫王成的人已经死了的情况下,所以关于这个疑点,暂时我并没有提出来,楚明那么聪明想必早我之前就曾想到这个了。
在关键的时刻两个关键人越狱逃了,为什么要逃,我揣摩不出其中的原因,楚明也没说,不过我们除了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呢?
那就是关于诅咒的来源地,也就是朱家庄贼三等人盗掘的那个南宋古墓。
楚明让伍国徽帮我们直接送回招待所,伍国徽也没多问,将我们送到房间前,随后就离开了。
人一走,楚明就在他的房间里一通翻找,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在空调出风口里面找到了一枚针孔监控,俗称红点儿,这玩意儿放在空调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没办法察觉,不过楚明并没有将其拆除,而是又在卫生间里翻找了一圈,最终确定没东西后,才沉声对我说:看出点眉目了吧,这个案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