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墨雪已经来君暮村数月了,自从上次拜见完师傅后师兄带自己逛了一圈没什么新奇的君暮村外,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师兄和师傅了。
她每日便一个人去琴房挑一把不同的琴,然后将琴拿到那株万年藤鳞苜旁边的石桌边上将自己在琴谱上看到的曲子一遍一遍地弹着。至于辟谷之术的练习,她也不敢有懈怠。
今日是凡间的冬至,在家乡的这一天娘亲通常会一大早上叫起自己,然后便带着自己出寒谷,那天,她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什么糖人,糖葫芦,桂花糕,栗子酥,还有铃铛,风车之类的。可是今年在君暮村,师兄和师傅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大概是只能像往日一样了吧。
墨雪心里扬起一阵失落却她还是打开了房门,今天的君暮村竟飘起了雪。东方儒竟已经守在门口了,他一如往日,一袭白衣胜雪,长发有条不紊地被一根紫色发带束在身后。
“雪儿,今日你随我出山吧。”
“师傅说的?”
东方儒摇摇头,笑着说:“我君暮村的弟子本就随心所欲,今天对你而言,应该日子特殊才对。”
“师兄,我真的可以出去么?”
“恩。”
“谢谢师兄。”毕竟是孩子,一下子便没了方才的失落,扑倒在东方儒怀里,撒着娇,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东方儒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这段时间他似乎太忙了,竟没有时间陪她,师傅也在闭关修炼,她一个人在这个孤村里大抵会觉得孤单吧。
只见东方儒伸手将墨雪带到空中,君暮村离他们越来越远,墨雪这才注意到原来只有君暮村在下雪。
“师兄,你说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样可以腾云驾雾呀?”墨雪痴痴地望着东方儒,师兄真的长得很好看。
东方儒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墨雪的尖叫声。
“啊——”一条粉色的丝带出现在墨雪和东方儒之间,墨雪的身体直直地往下坠去,却最终被定在半空中。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中,东方儒微微拧了拧眉,唤道:“风儿,你怎么来了?”
“今日冬至,风家女子冬至那日可以私会情郎的。”泠风微微揭下面纱,她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刻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粉红的眸子中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深情。
“泠风,你不要胡来。”
“儒哥哥,你每年都只有冬至这天才会出来祭奠你的母亲,我每年都会在这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私会情郎也没有错呀,我们在你离开君暮村的那天就会成婚呀。”绝世的容颜在阳光下本该令人瞩目,只是东方儒似乎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他飘向墨雪,白色的道服在风中飞扬,墨雪呆呆地望着飘向自己的他,在他的手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她听到了他温柔的声音:“你没事吧?”
墨雪摇摇头,她是认识泠风的,那日在琉璃宫门口,她曾对自己有一饭之恩。
“儒哥哥!”泠风有点恼怒,他似乎对谁都很好,除了自己。当年他为了他的小师弟也可以和自己吵,今日竟只理他的小师妹都不再理自己了。
“如果你闹够了,就回去;如果你没有闹够就回去再闹。我一早已经答应师妹今日要陪她,你回你的琉璃宫去吧。”
“儒哥哥。”泠风原本愤怒的声音变成了哀求的声音,千年时光,他都呆在君暮村,只因为君暮村有规定,弟子不得成婚,他便千年都不愿出师,身为火羲剑的守护者,他完全不必尊任何人为师,可他却固执地要留在阴阳师傅身边当他的弟子。
“回去吧,我和雪儿还有事。”
泠风不再哀求,只是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她走后,东方儒的脸色变得难看,却也没再多言只是携着墨雪离开了。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条街道,东方儒递给墨雪一袋银子:“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君暮村里虽然有很多宝物,但终究没有凡间的一些东西。师兄有点事,如果遇到危险就摇一下你的手链,我知道了,便会尽力赶到。你本身就是修习法术之人,我相信一般人是为难不了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墨雪望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墨雪还只是个孩子,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闲逛,看见了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便开心的买了两块:“这块自己吃这块留给师兄。”她笑着拿着桂花糕刚要藏到怀里,就听到一阵周遭的尖叫声。
一个银白色的身影闪过,将她护在怀中,她手里的桂花糕就掉在了地上,被马踏碎。
“啊,我的桂花糕!”
咳——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墨雪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一个活人的怀里,刚想挣脱却发现自己被他死死地钳制住,“大哥哥,你没事吧。”她抬起头才看清他的容貌,眉清目秀不足以形容他,风姿卓越也不足以形容他,那一瞬间墨雪心里竟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有点狼狈却又不被狼狈所遮挡的帅气的他。他的眸子是银白色的,头发是银白色的,连唇都带着一丝冰冷,又像没有生机又似有无尽的活力。
他淡淡得朝着她笑着,摇摇头,如同来自冰雪之中的冰断声:“我没事,你呢?”
墨雪摇摇头,却又听到了他的咳嗽声。
远处一群护卫押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子朝着银白色衣裘的男子走来,走到跟前时,为首的人恭敬地说:“公子,刚刚策马的人已经带来了。”
他不理会他们,只是将她放在地上,掏钱给她买了两块桂花糕,然后揉揉她的头发,柔和地说:“小妹妹,这桂花糕算我赔你的,下次不要一个人再乱跑了。”然后便转身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墨雪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嘟囔着哥哥真的没事么?
街道的尽头,南宫凉停下了脚步。
“你不知道南宫世家的规矩么?”他转过身寒着脸看着眼前的被押着的男子。
男子很嚣张地说:“你是谁,我是南宫世家中数一数二的皇亲,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我是南宫凉。”他银白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威严,“护卫长,去查清楚他是哪个皇亲的儿子,让他爹来告诉我该怎么处理他。”
“世子!”刚刚嚣张地男子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