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犹如恶魔降世一般将颜凤美怵了一下,闪电般地速度将十五吊钱塞到满是窟窿冒着破旧棉絮的被子下边。
这么多年,她没有拥有过半毛钱,除了老头子的拳头她什么也没得到,就连生下的一帮孩子也都被一个接一个的卖掉。而这一切她除了眼泪却无能为力,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这个岁数了,将就着过吧。只要小儿子天艾能平平安安就算了。
尧国登嬉笑着满是螨虫坑爹老脸,花黄的头发和稀松的几根白须在寒风中飘来当去。走起路来还是相当稳健的,古稀之年也算是身子硬朗。
正打算走的尧天艾急忙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立在当下。
姜桂琴胡乱将米糠粥水咽下,慌忙的跑到自己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对这个老公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除了他卖儿卖女,打自己老婆像打别人一样手下无情。她总觉得他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有种邪恶的光芒。
“桂琴呀!”见儿媳回房,尧国登居然真大带着几分邪恶的笑说道:“出来陪爹爹做会儿,聊会儿呀。”
“她累了。”尧天艾极为不快的说道:“要回房休息。”
“哟!”尧国登走到用破青砖垫起来的饭桌前,喜出望外的说道:“今天吃肉啦?我老远就闻到肉香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搭理,顺手扶起桌上的筷子,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力夹一把猪肉往嘴里搁。
“细着点吃,孩子们可是一筷子都没动呢。”叶凤美没好气地唠叨道:“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什么,几天都没回家,家里的米缸都空多久啦?”
“你都八十岁的人啦,别整天跟街上那帮赌徒嫖、客混一块啦。再过几个月媳妇就要临盆啦,天艾现在又找了个活,家里很多事情你要回来搭把手……”见尧国登只顾埋头吃肉,叶凤美开始没完没了的唠叨着。
确实也没错,八十岁了还和嫖,赌不分家当真是老不自重。叶凤美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况且自己的丈夫是如此的不靠谱,发起牢骚唠叨起来肯定犹如排山倒海,劈头盖脸,没完没了的。
刚刚输得一毛不拔,大男子主义的尧国登哪受得了这些数落?当场恼羞成怒,顺手操起手边的一口破海碗,随着一声怒喝就冲着颜凤美的面门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侯着的尧天艾知道尧国登一定会打自己的母亲,所以有所准备,居然硬生生的将海碗夺了过去,碗口锋利的缺口将他的手割开一道长长地血口。
“爹爹!”顾不上手掌的疼痛,尧天爱说道:“我娘年纪这么大了,你不能再打她了。”
穷好面子的尧国登,妻子被自己整日随便打的,他认为被最最没用的女人数落了,哪会这么容易罢手?
“不行!”尧国登两眼冒出了红血丝,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咬牙切齿道:“今天老子要不将这个‘老女人打死,老子就不姓尧!”
说完冲了上去,一把抓起颜凤美早已花白的长发,连拖带拽的口里嘣着三字经,卯足劲抡起拳头,对准她的太阳穴就要打下去。
尧天艾赶忙将他的拳头拦住,撕心裂肺的嚎道:“爹!您老就手下留情吧,我求你了,我娘是你娘子,不是你的出气筒。你输了钱就去找你那些个赌鬼朋友撒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