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前进,人类在进步。改革的大潮把一个崭新的中国展现在世人面前。随着经济建设的突飞猛进,文化事业也在迅猛发展。不少有识之士在思考、在探索、在总结、在提高。在学术研究上,学术思想空前活跃,各种学派异彩纷呈,真正迎来了百花齐放的春天。
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人有思想;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还是因为人有思想。如果人们不善于总结经验,不善于完美自我,不善于改变环境,那么今天,可能人类仍在黑暗里爬行,仍然生活在刀耕火种之中。回顾我国五千年的历史,我们看到历代的先贤先哲都在用如椽之笔通过理论的探讨、学术的争鸣书写着中国的学术思想史。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出现了诸子百家。他们著书立说、四处游说,开我国学术风气之先。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方针,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了学术的发展。隋唐以降,科举制度的兴起,不但使儒家思想占据了统治地位,最后更走上了“八股”的歧途。值得一提的是清代的乾嘉学派,当时分为以惠栋为首的吴派和以戴震为首的皖派。他们崇尚考据,引经据典,条分缕析,在经学的研究上,达到了新的高度。但多数人却讥笑他们不识时务、钻故纸堆,其实这一考据学派的出现是在清统治者文化大棒的高压下形成的,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在中国近代史上,还出现了不少对推动我国学术研究颇有贡献的人物。如康有为、梁启超、章太炎、王国维等人。他们或立说以变法,或讲学求维新。这里要着重提到严复先生,他以翻译《天演论》、《原富》、《法意》和《名学》而蜚声学林。早在建国前夕,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便将他与洪秀全、康有为、孙中山并列,说他是“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求真理的一派人物”,是“先进的中国人”。通过对四部书的翻译出版,严复把进化论、唯物论的经验论、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和政治理论,融会系统地介绍进来,拓展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眼界。特别是《天演论》,它不仅论证了物竞天择、进化无已的客观规律,而且使人们获得了一种观察一切事物和指导自己如何生活、行动和斗争的观点、方法和态度。换言之,即一种世界观的改变,而世界观的改变是根本的改变。从这个意义上讲,《天演论》的出版,奏响了埋葬末代封建王朝的挽歌。
我社曾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出版了一套“影响世界历史进程的书”,这套丛书的出版,实际上,也是受了严复翻译出版《天演论》的启发。这套丛书收录了从1523年的《君主论》到1917年的《精神分析引论》,还包括《天体运行论》和《战争论》等,时间跨度近400年,内容涉及天文、物理、生物、生理、心理、政治、经济、法律与军事诸领域。这些书,既有过去被视为“异端邪说”的禁书,也有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内的学术著作。文字既艰深,道理更玄奥,但出版以来,读者踊跃,好评如潮,可见高水平的学术专著自有其“阳春白雪”式的需求。目前这套丛书已多次再版,台湾方面已购买了海外的繁体字本版权,而该丛书的第二套也在进行中。
我社还出版过一套《周国平文集》,作者周国平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研究员。他的专业是研究尼采,但他用其哲学的思路、哲人的笔触,去进行文学的解读,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得到了读者的认可。他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其观察之细微,失女之痛切,打动了千千万万个读者的心灵,真是爱女未必不丈夫。社会上所谓的“余秋雨现象”,其核心,也在于传统意义上的学者涉猎了文学领域,而且出手不凡,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实际上,天底下本没有规定学者就不能成为文学家,只是长时期以来,多数学者或因时间紧而不为,或本人对文学不太感兴趣罢了。学有所长,术有专攻,始为学者,诚然;但学者不仅可以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纵横驰骋,也能在其他方面信马由缰。这一现象再次验证了“知识就是力量”这一颠扑不破的真理。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再次掀起了向西方学习的热潮。不少人向西方学管理、学科学、学技术。我们知道,当今社会是一个新事物、新知识层出不穷的时代,一个不善于学习的人是不能成为人才的,一个不善于学习的民族更难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现在党中央要求我们创建学习社会,其根本目的也就在于坚持科学发展观,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以便造就一代社会主义新人。我们在这时,出版这套“新世纪学人文萃”,其首要目的,就是为创建学习社会做点贡献,让学习空气更浓厚,让“活到老、学到老”的格言成为人们行动的规范,让学习成为每个人生活中须臾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今天,在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在我国加入WTO之后的今天,我国的国力更加强大,国家也更加开放,各种学术研究也更加蓬勃地开展起来。我相信,学术成果的繁荣也是指日可待的。这些年,我们出版社在推广学术研究成果方面做了一些工作,但是还不够。我们这次推出这套“新世纪学人文萃”的第二个目的,便是将部分学者高水平的学术成果发表出来,贡献给社会,以期更多的学者解放思想、大胆创新、以人为本、乐于奉献,推出更多更好的学术成果,将学术之花从学者的书房中解放出来,使其在社会的大花园中结出硕果,从而造福于人类。
叶舒宪是我的同乡,他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任职。他博闻强记,博学多才,思维敏锐,文笔犀利,特别是他的学术研究突破了学科界限,在跨文化和跨学科的崭新领域中取得了重要的成果。他的文学人类学研究,已经引起海内外学界的重视,其涉及的新学科和新方法,对其他学者来说,也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感谢叶舒宪先生相信家乡的出版社,把其数百万字的研究成果,交到了我们手里,作为“新世纪学人文萃”的第一种书。我们钦佩叶先生的勇敢,而作为这套书的出版者,我们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革命导师马克思说过:“在科学的入口处,好比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必须提出这样的要求:‘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我们决心以大无畏的精神和科学的态度来出好这一套丛书,为我国的学术发展略尽绵薄之力。不妥之处,还望专家学者不吝赐教。
周鹏飞
2005年4月5日
于西安道遥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