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种一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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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要断案么

禾苗礼貌地冲着诸位大人道了个万福。

“沈姑娘无需多礼。”为首的何大人微微阖首。何大人乃现任吏部尚书,跟任安的便宜爹平级,不过是想趁着放榜日出门走走,看看这些新科举人有没有可造之材,顺便暗中观察一下人品以及为人处世,不想却遇上这么一番怪事,连刺客都闹出来了!

在场的百姓一听,居然真的有大官于此!心中不由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敬畏,暗地里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出。那些书生们更是蠢蠢欲动,纷纷抬起头就要站起来,一位胆子大的甚至还打算开口,结果他身旁的一名侍卫手中利刃寒光一闪,那书生立即又哑声了。

大家都没有忘记,刚才可是有人要行刺杀之事!

站着的几位大人及其随从们,还有任安一行像是没有看到侍卫的动作般,闲聊起来。

“小爵爷今日居然有雅兴至此,莫不是也要招揽清客?”开口的是刑部侍郎李大人,他们几人是约好了在此观察新科举人的,看看能不能有好苗子可以招揽和培养,遇上任家新鲜出炉的小男爵,甚至连沈姑娘都来了,大家心里自然好奇。

这个时候出门扎堆到学子当中的,不是为着拉郎配,就是想要寻清客和门客帮助出谋划策。男爵府是新建的,任小爵爷虽说还没有正式搬出来住,可是,打理男爵府也是需要一套班底和人马的,诸位大人会这么想并不奇怪。

任安笑笑,答:“那些自有爹爹替晚生安排,我今日来此,不过是为着解决一桩难事。”说着指指鸦九手中捧着的肥鼠。

几位大人挑挑眉,满脸兴味。

“莫非此鼠真像那位妇人说的,是她家人变的?”说话的是张御史。任梓华和任安被人弹劾的时候,他可是帮忙说话了。任安对这位明辨是非的御史大人自然有好感,也不隐瞒,替鸦九说了他昨日的遭遇。

“竟是……那明镜真人所为?”几位大人十分诧异。

虽说他们当官的,最忌讳跟这些神神叨叨的和尚道士相勾连,毕竟圣人的教条摆在那里,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真人入京,引得好些勋贵以及部分官宦家眷前往求见的事,大家还是有所耳闻。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阻止自家眷属去求真人看相算卦,反正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也没人理会这些。就是御史台,也不好批评勋贵们搞封建迷信活动,人家可都是替家中长辈求长生不老药以及养生方子去的,你能阻止人家尽孝?

可是,若是有民众告官说道士仙姑神婆等违法乱事,谋害了人命,官府还是要出面捉人审案的。

昨日那富商家里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自家老爷变了老鼠,毕竟当时现场很是混乱,虽说见到活人变老鼠的也有十好几人,只是大家光顾着逃命,哪里去找什么证人!更兼之关键人物自家老爷——也就是那只老鼠没找到,他们上哪说理去!

今日看到有大官在此,还有什么爵爷也在,那富商的妻子就带着两个孩子从人群里爬出来了,冲着几位官老爷一个劲的叩头。

“求大人替民妇作主啊!民妇的夫君太冤屈了!”

“求大人救救我爹爹!”两个男孩也眼泪汪汪地哭诉。

被鸦九捧在手心里的肥鼠抽抽搭搭的,抬起小前爪抹了抹脸,小脸上的毛湿漉漉的,一双黑黝黝的小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几位大人,不时抽抽鼻子,长长的胡须跟着一动一动的,憨态可掬。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简直为难死了!

他们只是出来碰运气的,没想着要找麻烦啊!

“李大人,你看……”三位大人一致看向了刑部侍郎。

李大人简直后悔死了!刚才就应该趁乱偷偷溜走的,等着看什么热闹啊!这下好了,麻烦都推给他了,身边这三位不是吏部就是御史台的,就只有他最适合!

可是,受害者现在是一只老鼠!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大人眼珠子一转,想到了脱身的主意。他刚想开口,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人!分明是草民的嫂嫂发了癔症胡言乱语,这只老鼠如何会是草民的兄长?大人可千万不要中了这无知妇人的奸计,毁了大人的一世英名!”

说话的却是富商庞家的二老爷,刚才欲执匕首刺杀老鼠的那名高瘦中年男子。

他摸准了当官的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如何能辨出这只老鼠是人变的还是真正的畜生、妖怪?除非有高人来施术!可是现在,在场的没有一个道士和尚,正是他的机会!男子自认好心给大人递了台阶下,大人势必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断案。只要给他时间……

果然,李大人觉得这人真是送来及时雨!

他轻咳一声,道:“你们各执一词,如今又在茶楼闹事引起混乱,实在荒唐!来人啊!将人都给带回衙门,本官要亲自审问!”

他唯有想到这个。这是普通百姓纠纷,论理也不该由他管,下边不还有京兆尹么。刑部只管审阅和封存已经结案的案卷,或是哪个官员犯了法,才交由他们来处理。

几位大人倒不觉得李大人这么做有何不对,因为此处聚集的人太多,很容易出事。而且他们此行目的没有达到,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还是趁早离去。

侍卫们立即清出一条道来,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们驱赶开。

各官员的车驾也驶了过来,候在门外。

任安一直注意观察那个庞二老爷,看他面上掩不住的喜色,还不时吩咐他的随从去衙门里打点,顺便阻住大夫人一脉的人去寻找道士神婆。

任安心里暗自嘀咕:哪里用找啊,本朝最大的神棍就在这里!

他慢悠悠地踏出一步,“且慢!”

几位大人回头,那李大人就问:“不知小爵爷有何指教?”

任安笑嘻嘻的,“不敢说指教,不过是晚辈身上正好带了几张符,尚可试上一试。反正带了这只老鼠回去也审问不出什么。他又不会说人话。”

众人面面相觑,任安也不等他们回答,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随手一拍,贴到老鼠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