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这人,倒是叫你们在院子里头说话了。”高氏急忙把两人往着屋子里头让,也顺带瞧见了萧家给置办的归宁的东西,瞧着那些个东西虽不能算是特别的贵重,但在乡下人家之中也可算是十分不错的了,高氏心里面也有几分的高兴,她这个当母亲的最希望的就是瞧见自己这女儿过的好,现在看到这些个东西就觉得萧家到底也还是看重自己女儿的。
汪碧莲进了屋子之后总觉得是有些不对,屋子里头倒是的确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可那氛围却是有些不大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有几分的说不上来。
“阿娘,阿爹呢?”汪碧莲问道。
“你阿爹这两日身子骨也有些不大舒服。”高氏这面色上有了几分的为难,支支吾吾地道。
汪碧莲听到高氏这话也有几分的紧张起来道:“阿娘你和阿爹这是怎么了,刚刚你说你这两天身子骨不大爽利,现在阿爹也是有些不舒服,可是请了大夫来瞧过了?”
“瞧过了瞧过了,就是有些小风寒而已,养几日就好了,你可莫要着急。”高氏急急忙忙地道,“我和你阿爹都没有什么紧要的,你顾好你自己就成了。在萧家可是习惯的?你打小就是在我和你阿爹的手掌心之中养大的,又是一直住在镇上,乡下的日子只怕是有些不大适应的,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不能骄纵着自己的脾性来。”
高氏这般同汪碧莲看似所说着一些个母女之间的体己话,但那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瞧着萧守业的,分明刚刚这话就是说给萧守业听的。
萧守业哪里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笑道:“阿娘你可放心,我欢喜碧莲还来不及呢,我阿爹阿娘也是欢喜着碧莲的,定是会好好地待了她的,碧莲也没啥脾性的,我家是乡下人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只是我家中另外有三个嫂嫂,因着一起住了,怕是时间长了会有些口角,不过阿娘你可放心,我定是会好好地看顾住了碧莲不会叫她受了委屈的。”
高氏听着萧守业这么说,她这心里面才算舒坦了一些。她这所求的也不算多,现在也就唯一指望着自己这个女儿能够舒心过日,乡下是个什么地儿她也算是清楚的,当初自家从乡下到了镇上,可偏生自己女儿还是要往着乡下那些个地方钻了去,这劝也劝不住的也只能够作罢了,这夫婿自己女儿都说了,自己哪里还能够说旁的,想她家为这一门婚事所付出的代价,她这心中便是觉得有几分的小心塞,现在唯一期盼着也就是自家丫头能够过得好这一点了,否则这往后的日子还能怎么过。
“阿爹休息着?”萧守业问道,“阿娘我去看看阿爹吧,今日是碧莲归宁的日子,按说我也应当要给你们二老敬一杯茶呢!”
高氏听到萧守业问到了汪秀才,她的面色之中流露出了一些个不自然。
“你阿爹身子骨不好,怕是不能见风,今日你们还是罢了吧。”高氏道,“反正杨树村离镇上也不算大远,你若是有心的话,改日也是使得的,也无需急于一时,平日里头多走动走动就好。”
听到高氏这话,萧守业这心中就有些不大舒服了,归宁这个日子别说是对于新媳妇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对于他这个当女婿的来说也同样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今日陪着媳妇来走了这归宁,那代表着就是他对于这个媳妇也是十分的看重,也是把二老当做自己的二老来看的,对于这一门婚事的诚恳,在今日这个时候,哪怕是真的身子骨有什么不舒服的,好歹也该是让他看到人才对,可现在高氏却是遮遮掩掩的,并不想让他们瞧见人一样,这让萧守业心中哪里能够舒坦的,要知道这里有句俗语哪怕是毛脚女婿也是该要见人的。
“阿娘!”汪碧莲也是不依了,“今日是我归宁的日子,怎能连阿爹的面也不见就回去了?阿爹不过就是一点小风寒罢了,既是见不得风那我和四郎就去屋子里头见见阿爹也成的。”
汪碧莲说道这一句的时候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了,“阿娘,你和阿爹病了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在身边伺候着端茶送水就已是十分的难受了,你这般叫女儿的心中哪能好受?!阿爹要是真的病重,那我今日也不回去在家住下了,咱们家中也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得在家中伺候着你们二老,得等到你们二人身体康健了之后才能安心。”
“浑说什么呢!”高氏的心被自己女儿这一番话一说之后早就已经是软的一塌糊涂了,那强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是从眼眶之中落了下来,她无奈的厉害,自己这个女儿一贯是自己偏疼的,现在又见她这般的坚定,怕是自己要是再不说出实情她今日怕是真要在家中住下了。高氏自是愿意自己女儿住下的,可这规矩这礼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怕是你们也早晚是要晓得的,左右都是一家人了这般瞒着也无甚意思,你们二人就随我来吧。”
萧守业听着高氏这话,觉得自己那岳丈说是身体有恙了怕不是真的那么一回事儿,他这心中也有了几分计较,只怕出了一些个不好让他们知道的情况,他心里面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这面上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顺着高氏往里屋走。
高氏带着两人走的地方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和汪秀才的屋子,那房门也不过就是虚掩着。高氏轻轻地推开了门道:“女儿和女婿来了,你也见见吧,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再说了这事儿他们早晚都是能够得了风声去的,我们就算是想瞒着,你道是能够瞒了多久去?”
高氏这么说完,然后又朝着站在房门外头的两人道:“进来吧!”
汪碧莲早就已是不可耐,一下子就进了屋子来,再看到汪秀才的那一瞬,她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着,惊叫道:“阿爹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