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时候他这一家子哪能像是现在这样肆意,家里面穷哈哈的,一文钱要掰成两文花,过年的时候的时候也就稍微有点肉菜,比起其余的时候也差不多了,现在手上也有了点小钱,崔老大现在也都是欢喜着呢,想不到就这豆芽和平菇来钱是这么的快,现在都不用别人说个啥,半夜他都愿意起来还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那些个筐子全都放置在一辆牛车上,萧易赶着牛车慢慢地走着,而崔乐蓉则是和她阿娘阿妹的坐在崔老大的牛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阿爹啊,现在半夜里头起的都勤快的很,我和阿菲都和他说了让他半夜里头就不要起来了,我和阿菲两个人就成了,他还半点都不听的,就怕咱们哪误事了。你说这老倔驴倔不倔的?”郑氏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呼出的热气一下子消散在空气里头,但那点喜悦是怎么都消散不开的。
“这还不是高兴的!”崔老大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没想着自己这婆娘把自己这点破事儿全给揭露了出来,这让自己往后还怎么在儿女面前立足,而且还说自己是个老倔驴,这老婆子现在说话那真是越发的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咱们家今年托福也算是赚了点银子,我就打算着明年等插秧了之后,就把家里翻整翻整,下半年的时候相看个姑娘给阿文讨一门媳妇,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我在阿文那个年纪的时候阿萍都已经出生了。”
郑氏听到崔老大说起大女儿的时候,她也忍不住道:“上一回阿萍传了信来了,说是又怀上了,差不多明年入夏的时候就要生了,前头都已经生了两个女娃了,这一次可得生个儿子才好啊。”
郑氏说着也是有些担心,在乡下要是没生出个儿子来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之前自己这个大女儿生第一个女儿的时候,亲家的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看了,在第二胎生的又是个丫头的时候,亲家那一张脸拉得和什么似的,刚出生的孩子一听到是个丫头看一眼都没的转身就走,这要是再生个丫头片子出来,郑氏都不能想想亲家那嘴脸。
崔乐蓉也知道郑氏说的是自家的大姐,比自己大了三岁,在她还在李家当下人的时候她阿姐就嫁了,嫁的有点远,平常的时候也很少往来,原本之前她成亲的时候是应该来的,但从亲家那边传来了消息是说刚怀上孩子没多久往来不方便,所以就没来。
这一点崔乐蓉倒也还是能够理解的,但大姐没来,按说大姐夫还是要来的,可那大姐夫也同样没来,崔乐蓉倒是不在乎那点礼钱,但做到这种份上,她不免地也就对那大姐夫有几分的想法了,而且从自家阿娘的口中听来,大姐的日子似乎过的也不算太好过,这出嫁也就五年左右的时间,生了两个怀上一个还真是有三年抱两个的感觉,都快赶上生子机器了。
“大姐夫家人一点也不好!”崔乐菲忍不住道,“大姐这才嫁过去几年啊,我去年见大姐的时候都觉得大姐老了好多瘦了好多,哪有这样子的!看姐夫那样子整天怕咱们家上门打了秋风似的,正月里头走个亲戚还唧唧歪歪的厉害呢!”
“你还小,懂个啥!”郑氏对着崔乐菲道,“之前咱们家穷晃晃的,说起来这腰杆子也撑不起来,就算有心想给你阿姐撑腰但也还是底气不足。”哪个人愿意有着一门穷亲戚呢,阿萍出嫁的时候又是他们家顶穷的时候,这嫁妆也不能好好置办,这也是她心底里头的痛,一个姑娘家出嫁,最能撑场面的也就是这些个嫁妆的事情了,可她家那个时候穷晃晃的,压根没多少钱,所以阿萍的嫁妆是薄了又薄,只怕这事儿在亲家心里头也是一根刺,就算是他们上门去,亲家也是怕他们是上门打秋风的。
“穷咋地了,那当初也是姐夫看上了阿姐要娶的,又不是咱家逼着娶了不是,娶了又不好好地对着阿姐,这是个啥意思呢?”崔乐菲气鼓鼓地道,“我看着阿姐都心疼,原本以为二姐出嫁的时候还能够见了大姐呢,结果大姐也没来,大姐没来还能说是因为怀了孩子的事儿,但是大姐夫也没来谁家有这个礼?又不是贪图他家给多少礼钱!”
崔乐菲说到这事儿的时候,郑氏心里面也是梗着一口气呢,当初阿蓉成婚的时候,她也早早地让人通知了阿萍和女婿,原本是想着趁着阿蓉结婚的时候偷偷给个几两银子给阿萍的,当娘的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在亲家家里过的是个啥日子,那个时候手头上也有些钱了,就想着给点给大女儿,手上有银子的话底气也足点,往后那日子也能够好过一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生出个儿子来才能够在家里头立足,想她当初比钟氏进门早了两年,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的时候,婆婆章氏那嘴脸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而钟氏生了个儿子之后,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而她则是见天地被章氏骂着生了个败家货,直到生下了阿文之后才稍稍给了点好脸面。
“别说这个了,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说这个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以后还怎么给你看人家?”郑氏对着崔乐菲道,“你阿姐哪里等到正月初二的时候,我会和她说的。”
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女婿上门的日子,往年的时候阿萍和女婿也都会来,到时候再问问清楚就好了,再让老头子敲打敲打边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被自家阿娘这么一说之后,崔乐菲心里面再怎么有怨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家阿娘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个啥,只能气鼓鼓地嘟着个嘴巴。
“好了,看看你那嘴巴,都能挂个油瓶了!”崔乐蓉伸手掐了掐崔乐菲的嘴,“你这些个话对着咱们说说也就成了,可被当着姐夫的面说这种话。”
“那他原本做的就不对么!”崔乐菲不满地道,那么丢人的事情他都能够做的出来,那就别嫌弃她说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