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浮沉之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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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家公子是熟人

一声门响,只见女招待领进一人。

赵思宇本就有些局促,此时被门响吸引了注意力,眼光随即飘向门口,只见一个中等身材,身着黑色单扣西服的男人立在门口,脸色白皙,眉心处长着一枚圆痣,精致的五官分布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散发着一种成熟了的魅力。

这不就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林枫吗?一瞬间,赵思宇也立即明白了,眼前的林枫,就是沙千秋口中的林公子。

有人说,世界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他最喜欢的游戏是让人间演绎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更喜欢用误会去制造阻隔,用巧合让画面戏剧。

林枫很吃惊,一年多没见的学弟竟然在这个场合出现,身子在门口僵了一僵。沙千秋不明真相,见林枫站着不动,心中欢喜,刚刚排座的时候,因为有了自己参与,于是自己和魏天华分坐主座两侧,而和魏天华亲近的赵思宇便坐在了魏天华下手,这么一来,刚刚有事晚来的林家公子,自然不会坐在赵思宇下手,而必定是坐在自己身旁了。

一个座位排次看似乱七八糟,实则规矩分明,倘若林枫果然是坐在自己下手,那么整个饭局的气氛中心,自然会稍向自己一侧靠近,沙千秋心中盘算,其中微妙让他心中暗喜。

魏天华也看出了现在局面,本计划带着赵思宇一见场面,二壮场面,却不想先是横冲直撞进来个沙千秋,然后又来个林家公子,一时间,魏天华想要借机和林总拉关系的心凉了一半。

“赵思宇?”林枫迈步进了房间,语气诧异。诧异的不只是林枫与赵思宇。

如何掩饰及表示内心情绪时一门大学问,这是需要人生历练来打磨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这是需要胆气的积累磨练,而该笑笑,该忧忧,这是需要人情世故的修炼的。

姓林名和平的林总和魏天华丝毫不掩饰心中诧异,林和平是感慨世界如此之小,魏天华则在诧异之余暗喜,而沙千秋则诧异一闪而逝,转瞬间便换上笑脸,只有赵思宇浓眉上扬,似是不敢相信。赵思宇的眼前似乎站着的不仅仅是林家公子,还有一个熟悉却遥远的倩影。

林枫坐在了赵思宇旁边,没人感到突兀,除了开始时大家的话题无可避免的向林枫与赵思宇关系上靠,之后林魏沙三人就时而说这,时而聊那,偶尔说起生意,也是一提带过。

这顿饭中的硝烟味赵思宇闻到了些许,但其中的刀光剑影是这个时候的赵思宇看不到的。眼睛只能看到表象,表象之下的味道不是用心去尝是品不到的,当然还得需要阅历沉淀下的能力,才能去分辨其中的酸甜苦辣咸。

菜没下多少,酒也没喝很多,只有流淌过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表明着这顿饭到了尾声。不醉不归只是生意场上的客气话,这种场合魏天华与沙千秋都不会让自己喝醉,也不会成心去灌醉对方。

进来送账单结账的依旧是哪个穿着藏蓝底白梅图旗袍的女招待,赵思宇看着她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林枫就坐在自己旁边,赵思宇想起了一个曾活跃于大学校礼仪队的身影。一抹笑,如牡丹开,雍容美丽。

赵思宇来不及忆起前事的点点滴滴,魏天华和沙千秋都表示要结账。

面子上的和气是必要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都不愿意公开撕破脸皮而将局面弄得剑拔弩张,一是凡事过犹不及,留有余地就能有一丝缓冲,说不定就柳暗花明又一两个对头聚在一起依旧是谈笑风生。

林和平更是一头老狐狸,家庭熏陶加上几十年自身的打拼让他有一双透视人心的眼睛。林和平知道两人暗中较劲,既是魏天华“朋友”又是沙千秋“朋友”的他此时非但不会调和两人矛盾,反而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生意场上的朋友是基于利益的,一起吃个饭,聊上几句话就可以成为朋友。你帮我,我捧你,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不像生活中的朋友,心贴心,有情感作为纽带。

林和平脸上一团和气,摆出一副“你两人都是我朋友,我得公平”的态势,表明“你是我朋友,他也是我朋友,谁想拿这个单子,只有报价够低,只有这样子,才不会被人诟病。”他知道只有这样子,自己才有最大的利益。这种阳谋,魏天华和沙千秋都看得出来,却又不得不钻进去。

这个时候,这顿饭钱由谁来付,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谁付了,谁的姿态就放得更低,这个姿态低表现的是一种尊敬,而不是自视身份低。这是小商人面对大客户常见的情形,有本事让人接自己送的礼,吃自己请的饭,是一种能力。

这个姿态低,是可以抵一部分报价的,同等的报价自然是选请吃饭的人,在这种明面交锋的环节,即使请客的人报价稍高,或许也会选择他。

赵思宇这个时候哪里能够明白其中关窍,林枫却心如明镜。

两人僵持不下,林枫微微一笑,起身说:“两位叔叔,这顿饭钱算我的,一是为刚刚迟到表示歉意,而是我师弟来这里,我也算当了次地主。”

赵思宇知道林枫有点桀骜,担任金融社社长时就常常与身为领导部门的校社联有摩擦,同时在学生会担任副主席的他自然不落下风。

魏天华与沙千秋没有想到情形会发展成这样,踟蹰之际,林和平一锤定音:“难得小枫见到你们二位,就让那小子请你们了。”知子莫若父,虽经时间沉淀,林和平胸中城府甚伟,但年轻时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赵思宇看看魏天华,又转向林枫,刚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没到喉咙,林枫握住赵思宇的胳膊,轻轻一掐,赵思宇领会其意,终是话没出口。

沙千秋心知林枫卖给对方一个人情,也是因果循环,自己出其不意拨乱魏天华算盘,反又被两个后辈拨乱了自己算盘,也是魏天华撞上了****运,林和平这笔单子虽大,但也并非是要生死相争的。两人暗斗了那么久,沙千秋在一瞬的羞愤之后转又恢复平常,心中暗道:“林枫的强出头,老狐狸终究会平衡补偿的。”

魏天华捕捉到沙千秋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情绪,见其脸上又是一团和气,自然也闻到了其中味道,心知与沙千秋的较量是一场持久战。

临别,同样走在后面的林枫对肩旁的赵思宇低声说道:

“林淼在省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