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宇文拓已到达悬崖上,眺望着那古木,永垂不朽;左顾右盼,但却漫不经心,显得是未有的无所适从,随手摘了根小草儿搠了搠指头,把血珠搽在另一面昆仑镜上,心神不定,睫毛微微颤动。
明南也是百感交集,可却执意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心里却也是惋惜叹伤,搓搓手,不自在地说“其实不必心不在焉的,毕竟,这样总比白白死的好,你说一个人若能在有生之年舍己为人大义凛然,岂不是流芳百世,在天上便也瞑目了;再者,今日叫你来,并不是想直接合并昆仑镜,现在,一半的昆仑镜只能保两人之命,可我救上千风那便是三人了,而且,上崖要比下崖难得多,只有一面完好无缺的昆仑镜,才有能力解救千风。其实你大可放心,你临终之前,定能见她一面。”
宇文拓脸色惨白,浑身无力,手都瘫软了,勉强一笑:“但愿如此罢。”是千风教会如何面对生活的!可到头来,她自己也一样堕落,也一样走到了尽头,世事难料,可仍然百依百顺。
仙气盛凌,百雾乍开,云山之巅,若瀑布滚滚。白霞铺岔,看似很有恉趣,但却是关乎生命的一切。
忽然,雷鸣电闪,悬崖下方闪着紫光晕,一声巨响响彻云霄,一片妖异,乌云密布,卷入一场风尘之中,一朵朵云彩闪耀,发出夺目的光辉,刮起了大风,许多花草似长驱直入,乌云随风卷成一个漩涡,雷霆万钧,鸣雷声震耳欲聋,风越来越大,漩涡越卷越猛,一泻千里,巨大的光圈环扫四周,顿时万物腾起,从乌云后出现了一个特亮的东西,气贯长虹,闪着蓝电,整片天空好像要分裂了一般,岌岌可危,又犹如刀光剑影,悬崖下的云雾喷暴出星火来,那个璀璨夺目的东西发出紫亮的光,照在星火上,月明星稀,从漩涡里射下一个光圈,布满迷雾,四下的风刮得狂猛,他们两个立刻拳打脚踢起来,可发现并不是什么征兆,明南掏出昆仑镜,反照在那个亮晶晶的不明东西上,连接星火,形成一串三角形的紫光,又闪着光芒,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刚刚还是大白天的,哪来的星火?快要山崩地裂般,大地开始分裂,泥土开始松散,粗粗的缝口都崩出来了,天昏地暗,浩如烟海,悬崖下的星火擦响,裂缝里喷洒出火来,如岩浆一般,青云直上,风卷残云,好似布下了天罗地网,火烧越猛,漩涡中发出光圈,昆仑镜上闪闪发光。俩人闭上眼睛,顿时从崖中飘来的云雾飞洒,一片迷茫,完全看不清,昆仑镜发出更猛烈的光芒,将二人吸入其中。霎时万物恢复如初,亦不再是热火朝天。
他们两个好像进了时空隧道,为刚才那千钧一发、一片妖异的现象心慌意乱、大惊失色,吃不消的样子。没想到只是冲破个万丈深渊扭转穿越逆界居然会如此严重,这在当时可是要遭受天庭残酷的刑罚的,可是为了千风,他们也是豁出去了。
金光万道,宇文拓和明南被丢在泥里,头脑烦琐混乱,还沉浸在刚刚的隧道之中,一直昏睡在那儿。宇文拓先苏醒,后来用胳膊肘轻捅了一下明南,本以为悬崖下是光怪陆离的,没想到,竟是光秃秃而泥泞不堪的。
明南嘴唇干白,心里虽是翘首以待,但当撞见了这一宏伟壮观的场面之后,变得郁郁寡欢,皱着眉头说:“原来千风就被扔在这地方啊!现在想起他们李府的每一个人,真是令人发指。”
“还是先动身先小风吧!不然可真是于心不安。”宇文拓变得轻裘缓带,冷不丁说,丝毫把一切看得很平淡,很安然。他以为,一切应该顺其自然。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与其陷入缄默忧伤的气氛,不如主动先言。明南东张西望地说:“你、那么难过吗?”
蹑手蹑脚的,宇文拓显得一本正经,没大去理会他。
“这时候,你应该逃之夭夭,为什么却愿意去送死呢?而且明明心急如焚,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又很高冷的样子,怪得千风会和你交朋友。你看,像我,表面上两袖清风,心里不也是挺焦灼的,你不紧张吗?”明南永远理解不了人世间的种种美好,特别是爱。
宇文拓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既来之,则安之。”
“呵,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哩!”
“要是这世间人人只想着自己,那世间早就一片混乱如同一盘散沙了。将心比心,乐于助人,岂不是会更好?”
的确,宇文拓说得头头是道,让明南羞愧不已,而且明南也知道自己擢发难数,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