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山下啊!我还以为已一走了之,算我命大;哦不,是柳夏,她给了我力量而活到现在的…
千风心里暗暗念道。
渴,好渴。
走了很久,才走出了这片桑林。远看上去,前面有一个水波粼粼的小湖泊;可上前乍一瞧,却发现是一个发黄漂着野萍的泥潭,满满是污水,还一直散发出臭味儿,如发烂般的。可顾不了那么多了,东张西望,除了干巴泥泞的黑土,野草,乌烟,烂柴废沙……已经没有了,她立刻捧起这脏兮兮的水,舔了舔,又小蹲着,拿起一块瓦砾舀点水,大口大口地咽下。
霎时,荡起了圈圈涟漪,从水面浮出来一个乌黑发烂的死人!千风吓了一大跳,立马扔下了那块瓦砾,感觉肚子很不舒服,要呕吐了一般。这尸体冒着黑烟,几只苍蝇在上方闹着。
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儿!她立马惊喜的回头看——却知,是几个脏得如乞丐的野人!都是些男的,身上没穿什么,只包着块布,膀子被晒得黑腊的,不会说人话,慢慢地向千风迎来,总共东南西北四个人。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千风不住地往后退,蜷着腿,无比恐惧。
这些野人舞起爪来,张着嘴巴,滴着口水,慢慢、慢慢地走来……“怎么办?难道要拼死顽抗?”她的心怦怦乱跳,那时,再伤心再紧张也欲哭无泪了!可回过来想想:活着又怎么样,死了又怎么样?无非是多一份思想、多一分挂念耳!人类,我今日算是血流成河也心甘情愿,我只是想证明,花脖鬼,她并没有错,除非,是你们逼她……
她闭上眼,深呼吸,慢慢地放松;人活着,可她心,却是死的!
猝然,一个野人拽起她的衣襟,踢了她一脚;另外三人在地上抬起她,摇晃着,后使劲儿地扔向那黑泥潭里!“扑通”一声她陷入这一淌沼泽里面。
她没有睁眼,也没有吭声,而是紧咬着牙关;黑泥掩盖着她的身体,只露出个脸来。一会儿,发现野人们已经不在了,才稍稍睁眼,转头看——自己竟被浸在一个脏黑的泥淌里!而是和那些溃烂的人一起……千风迅速从泥里脱身。
可又想起:生命不是不重要了么?为何还要做这番无畏的挣扎?
她直喘气,平躺在地上,咬着舌头——咬出血来。
傍晚,野人们又张牙舞爪地走来,这一次,可不是三四个人了,而是上十个人,不知在用什么语言嘀咕着。千风恍恍惚惚的,只知道自己被揍了两下,然后被拖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里面去。她仍是闭着眼,好像死了一般。只发觉眼膜接受的亮光愈来愈少,而且越来越暗,也越来越没有空气一样。
渐渐地,她感到有一种熏人的烟味儿,满是二氧化碳,都快喘不过气来;她终于肯睁眼——眼前一片漆黑,她上前一步,掰开硬邦邦的柴,透过缝口,看到几个野人在比划着什么。
观察了许久,终于得知:他们是要将她活活烧死,然后将她的肉给分了!
他们虽是原始人,但他们懂得生存之道。千风黯然想着:不如就借此机会,为人类做一次贡献,目前,连一条阿猫阿狗嗅了我一下都自觉地走来,也无法弥补世间万物对我的憎恨,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因为我死不足惜!
过了好一会儿,千风以为他们已经走了,于是便悄悄地探出头来,望望夕阳西下,但要知道,那些美好的事物离自己是极远极远的;忽然,一个野人看见她伸出头来,以为她想逃跑,气得火冒三丈,又如同疯狂的野兽,猛的揪起她的头发,侧手一拳揍向她的右脸庞,顿时朱血横飞,四处迸溅,飞洒空中,最后浇在了火上。
千风站得蹂躏,不住地后退,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野人从树后蹦出来,将她打在地上,任人踩,任人揍,任人踹;不久,她的脸上便青一块紫一块的,再加上那些痔疮,好像毁了容一样。
不知打了多长时间,那些野人才一把将她抬起,从远处狠狠地摔进柴堆里。
她被埋在柴火里,晕眩着,打了这么一会儿,居然连一点痛也没有!指甲越来越长,眼珠子蓝汪汪的,蜷成一坨儿躲在柴里。
野人们生起火来,火也越烧越旺;不一会儿,便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