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虽然又回到了黑屏状态,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晰,刚才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着,尤其是那张憨憨的还挂着长长鼻涕的脸......
我一向健忘的大脑忽然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切:玩丢手绢的我们七个,给我们当孩子头的江伟,还有那个痴痴傻傻的孩子——小光。
的确,我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光那个孩子,更没有人会刻意打听他的下落,残忍的我们又怎么会去关心一个对自己无关痛痒的人呢?
我感觉到一丝窒息,电视早已经被我关掉了,甚至拔掉了插头,我生怕那个小光会像贞子那样突然从电视里面爬出来......
邓刚的尸体孤零零的靠在墙上,他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凝固了,只是眼睛好像还一直在盯着我,看得我发毛。
如果老天肯让我逃过这一劫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我不会把大学当做玩场,不会游戏人生,不会乱问家里要钱挥霍,不会......
邓刚的房间成了我忏悔的教堂,我无助的跪在地上,细数着我这些年来自认为做错的地方,人总是这样,走上了绝路才真正学会认错。
忏悔完的短短三个小时里,我又想了很多,手机屏幕上的110定在屏幕上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我始终没勇气按下拨号键。我甚至幻想着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能突然从门外冲进来,用手铐将我紧紧铐住,或者干脆一枪把我打死,至少这样比我在这个屋子里受煎熬的强。
也许是想太多的缘故,我居然真的听见了敲门声,恐惧和愉悦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斗争着,但最后我站起来的时候,敲门声已经停了。
打开房门,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暖壶立在哪儿,刚才是服务员送热水来了。
我将壶提了进来,又开始了无止境的忏悔,忏悔我为什么刚才不索性将门打开,这样自己就真的解脱了。
“我...洗干净了....咱们一起...玩吧!”
我警觉的转过头去,电视机并没有开启,但声音却还是回荡在屋子里。
一股股带着腥臭的味道随着声音在屋里蔓延开来,那是臭水沟的味道,我强忍着恶心用鼻子搜索着味道的源头,是那个暖壶......
暖壶在颤抖着,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我忽然想到了电视里魔鬼即将冲破封印而出来的情景,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壶塞发出嘭的一声后被弹了出来,几根白色的异常臃肿肥大的手指正从失去了束缚的壶口拼命往外挤着。
我惊恐的跳了起来,虽然我已经开始不那么惧怕死亡了,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无力抗拒。
很快那双手已经完全的冲出了壶口,那是一双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小孩子的手,但因为长时间浸泡在了水里,而变得苍白肥大,就在我无措的时候,它的脑袋也慢慢的从里面挤了出来,膨胀的脸皮将脸上的五官挤得扭曲,一只眼睛像是被老鼠什么的吃掉了,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眼窝,一条连接眼球的白色神经垂在眼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