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和格朗分别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然后拉开阵势,准备一场死伤未明的决斗。格朗的格斗风格以快准狠为主,他总是希望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内击倒对手。而罗修的格斗术融入了道家风格,讲究顺势攻击,不矫揉造作,以最直接的方式击倒对方。
格朗率先进攻,他一腿过去,快如旋风,直捣罗修的胸部。罗修一个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然后顺势一个直拳打去,格朗反手一接,将罗修的拳给接住了。这样的攻防持续了一段时间。令格朗没有想到的是,罗修的出拳力道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而且每一招都是相当的灵活,这种格斗术是迄今为止他第一次接触到了。
几番激战过后,彼此的体能消耗都很大。但罗修的招式对体能的要求低一点,所以,他消耗的体能相对格朗每一招都有蛮力来说,消耗要低很多。罗修看得出格朗的出招方式,便在每一招的选择上,做出了特别的处理,就是避开他的攻击锋芒,然后才去顺势攻击的方式,消耗他的体能,只要他的进攻一缓下来,便可以击倒他。
果然,格朗的一味进攻并没有带来多少实效,只是大量消耗了自己的体力。他原本想借着自己身形健硕的优势,用足够的力道将对方瞬间击倒。可没想到,罗修的招式如此灵活,每一次都能避开他的进攻。罗修知道格朗的体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便采取主动进攻的模式,他以腿脚进攻为主,手进攻为辅,每一次进攻都要加强力道。罗修的进攻很快就奏效了,格朗由于先前消耗了太多的体能,在罗修快准狠的进攻下,已经显得力不从心,几乎是节节败退。许多欢呼的士兵看到此景,都停下了欢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比赛场上,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罗修看到格朗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假如继续采取进攻,格朗很快就会打败。假如格朗战败了,那么他必定还会继续生事,这样不利于他的任务的完成,何不留给格朗一点面子,先不说格朗会感恩戴德,起码可以少一个敌人,这样便可以少一分阻力。想到这里,罗修不再顺势攻击,他减缓了攻击的速度和力度,基本控制在能够跟格朗打个平手的范围内。格朗在拆招的时候明显感到罗修在让着他。格朗开始犹豫起来,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幸好他们打斗的时间规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罗修的一举一动始终没有逃过司漠和深沟双鹰的眼睛。
“看来队长输了。”邬响说道。
司漠没有开口,一味保持沉默。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随着一声锣响,比赛以打成平手收场。
“没想到你们中国军人的格斗术如此厉害。”比武过后格朗对着坐在他对面的罗修说道。
“过奖了,格朗队长,我看格朗队长的实力在白彝族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罗修笑着说道。
“我们队长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邬云说道。
“阁下是?”罗修看着邬云和邬响问道。
“我们是深沟双鹰,是格朗队长的属下。”邬云说道。
“久仰久仰。”罗修双手抱拳说道。
深沟双鹰只是微微一笑,各喊着:“好说,好说。”
“你能跟我们队长打成平手,证明你也不赖。”邬云说道。
罗修微微一下,说道:“如若不是队长让着,我早已被轰下台了。”
尽管罗修保住了格朗的面子,但格朗内心并无感激之意。他认为自己的实力绝对不在巫萨之下,可是罗修却是巫萨的手下败将,按照正常的逻辑,罗修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才是。格朗看了罗修一眼,知道他此话的意思,便说:“格斗这玩意儿多少还有运气在里面。”
格朗的话让司漠笑了起来。
“我觉得是三分实力七分运气吧。”司漠戏谑地说道。
格朗一听司漠话中有话,顿时火冒三丈。
“司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见到格朗发火,司漠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运气有时候是至关重要的。”
格朗明知道司漠在狡辩,却不知道如何回击司漠,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就在此时,从靶场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骑兵的打靶训练开始了。
“枪声是从那里传来的?”傅嘉丘对着白依华问道。
“靶场。”还没有等白依华开口说话,司漠便回答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玩过枪,不知道开枪是啥滋味。”傅嘉丘喃喃说道。
“不就是扣扳机那回事吗?”罗修笑着说道。
“听说你们中国军人的枪法如神。”司漠说道。
“中国军人的枪法的确不错,但我的枪法就不怎么样了,在连队里经常因为打靶脱靶挨了不少批评。”罗修说道。
“要不我们到靶场看看。”傅嘉丘饶有兴趣的说道。
尽管傅嘉丘对打靶兴致勃勃,却没有多少人响应他,直到司漠答应他可以往靶场走走后,才得到格朗的响应。
“如果客人有兴趣的话,当然可以领你们去见识见识。”格朗淡淡地说道。
这是格朗第一次用客人去称呼罗修和傅嘉丘,傅嘉丘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点头,表示对打靶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去吗?”傅嘉丘对着罗修问道。
罗修看了他一眼,让后又转向白依华,白依华始终盯着他,但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许。
“当然。”罗修说道。此时白依华露出一丝笑容,罗修却不知道她为何发笑,想问,却碍于人多不便问及,只好作罢。
他们很快来到了靶场,远处设立了各式各样的标靶。骑兵们骑着战马穿梭于标靶之间,然后在适当的时机里,对准标靶扣上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狠狠的射进标靶中。骑兵们的精湛技艺让傅嘉丘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只有在电视中看到的场面,如今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他不由的喊出:“好,真好。”
格朗瞥了罗修一眼,他拿起挂在腰间的牛角号子,对准着口子猛然一吹,号子发出低沉的嗡嗡声,骑兵们一听到号子声,立即拉动缰绳让战马停了下来。他们纷纷排成队列,向格朗致敬。
格朗挺起腰子,对罗修说:“你的身手了得,相信射击应该也不错,借此机会我们不妨来一场比赛,定个输赢也好。”
罗修早知道格朗不会善罢甘休的,在格斗比赛中,尽管他们打成平手,格朗却知道是罗修让着他。格朗对此并不感激,反而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受辱。再说虽然一般人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却没有逃过司漠和深沟双鹰的眼睛,定然让格朗觉得面子荡漾无存,影响到他在骑兵队中的威望。
说到枪法,白彝族中还真没有谁可以赢他,无论是那种射击方式,他基本都可以做到弹无虚发。司漠知道射击是格朗的强项,他很清楚格朗想跟罗修来一场比赛,是有挽回面子之意,便推波助澜地说道:“你们中国军人枪法如神,我是早有耳闻,我们队长的枪法也是数一数二的,来一场打靶比赛我看也没什么不妥的。”
罗修微微一笑,知道已经无法推辞,便说:“我虽曾经是军人,但我的枪法的确也没有司漠兄所讲的枪法如神。既然格朗队长有这样的要求,我也不妨献丑献丑了。”
听到罗修接受了他的挑战,格朗满意的点点头。
“比赛我们尽量简化。”格朗说道。“司漠,你去准备一下。”
司漠点点头,然后对着站在他对面的骑兵队,打出一个手势,骑兵队立即散开。接着他叫来了几个卫兵,给他们交代了一些任务。
卫兵走后,司漠走了过来说道:“为了简化比赛,这一次我们以打麻雀为主,以半炷香的时间,在百米外看谁打死的麻雀多,谁就取胜。”
“这不是飞碟射击吗?”傅嘉丘说道。
“什么飞碟射击?”司漠问道。
“就是利用一种机器,射出两个标靶,然后将其击落。”傅嘉丘说道。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司漠点头说道。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格朗先让罗修选一把枪,每一支枪里面有五发子弹,打完后必须自己填装。罗修选了一把步枪,这种步枪跟他部队用的自动突击步枪不一样,必须自己拉动枪栓退去弹壳。
“我跟你一样,这样我们才对等。”格朗也选了一把跟罗修一样的步枪。“这种枪是我们连队里最先进的,需要熟悉一下吗?”格朗得意的举起手中的黑色步枪说道。
罗修笑了笑。
“不用了,直接比赛吧。”
司漠划定了一条线,让他们站在线前射击,不许越过。身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百发子弹,打完后自己填装。他们射击的方向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下有几个卫兵负责释放麻雀,当麻雀飞起后,便可开枪射击。
罗修装上子弹后,即刻拿起步枪对准那片茂密的树林,等待麻雀的飞出。可是几分钟过后仍然不见有任何动静,这让罗修内心存疑。
就在罗修纳闷之际,他的余光感受到了一丝亮光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枪响,一颗子弹向着亮光飞驰而去,在空中擦出火花。罗修定眼一看,枪是格朗开的,而且击中了刚才那个飞闪而过的东西。
“队长的枪法真准。”司漠大声喊道。然后走了过去捡起那个被格朗击中的东西。“击中了硬币的边沿处。”司漠举起一枚硬币说道。
“不是说好打麻雀的吗?”傅嘉丘觉得他们耍诈气愤地说道。“怎么打起硬币来。”
“不要见怪,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及时的判断,才不至于吃亏,敌人总不可能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挨打。”格朗将枪靠在肩膀上得意的说道。
“格朗队长说得是,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军人。”罗修尽管内心愤愤不平,却依然保持冷静。
就在此时,一个发射着亮光的东西再次飞出,这一次罗修没有迟疑,他的枪口随着亮点的移动而移动,迅速扣上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疾驰而去,狠狠地撞在那个亮点上。
“好枪法。”司漠大声喊道。
紧接着又是一个亮光闪过,罗修没有迟疑又是一枪,再次击中了目标。
“好枪法。”司漠再次喊道。
格朗站在一边,枪依然靠在他的肩膀上,脸色涨得通红,满脸的尴尬。这一次,他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好像被司漠耍了一把。
司漠走过去,捡起两枚被罗修击中的硬币。“击中了把心。”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不错,不错。”从罗修的背后传出了沙哑的声音。
罗修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又陌生。他不由的转过头去,一看族长和巫萨站在不远处,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