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他们各自躺在床上休息。巫萨很快响起了雷鸣般的鼾声,傅嘉丘半捂着耳朵也很快进入了梦乡。期间,傅嘉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天狼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触手不断在他面前舞动。突然,天狼花的花瓣聚拢起来,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口子,紧接着又张开了,露出了锯齿状的白色牙齿,朝着傅嘉丘飞了过来,傅嘉丘此时想逃跑,双脚却陷在黑泥内,动弹不得。凸出地面的天狼花根从黑色逐渐变成了红色。眼看天狼花要将他一口吞进去,却不知怎么的,天狼花突然停止了进攻,然后开始枯萎,发出类似于惨叫的声音,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面,迅速枯萎。傅嘉丘被这个怪梦给吓醒了,他觉得这是天狼花在向他索命。他觉得头很痛,意识也很模糊,他走到茶壶前,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仰头喝了下去。他觉得茶水变得非常甘甜,茶香味也很浓。于是骂他连续喝了几杯,直到肚子有点涨为止。
“不行。”他说。他看了自己的腰包一眼。然后偷偷的跑出门去,外面一片清静,尸人和奴役们可能都去矿场挖掘雾石了。趁着没有人,他悄无声息的向斜坡走去,然后走上斜坡,向峭壁后面的树林跑去。
当傅嘉丘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得一片火红。那些人还没有回来,四周沉浸在死寂中。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罗修他们三人还在睡梦中。他用水洗去脚下的污泥,然后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当他们全部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休息了一个下午,他们的精神倍感充足。巴尔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吃吧,今晚就要行动了。”巴尔将食物放在桌上后,低声说道。
“那些人呢?”傅嘉丘问道。
“都回来了。仆人正在吃饭,尸人在接受注射。”巴尔说道。
“我们没有泄密吧?”巫萨有点担忧。
“朝圣者向来很孤傲,他从来没有担心我们会逃跑,所以,他不会监视我们的。”巴尔说道。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派蝙蝠在贵室山上四处监控?”巫萨问道。
“你以为他在监视我们吗?”巴尔说道。
“难道不是吗?”巫萨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巴尔低声说道。“他只在乎有没有人进入贵室山,不在乎有没有人走出贵室山。听人家说,曾经有人进入过贵室山,而且偷走了雾石,后来他居然平安的离开了这里,从此之后,朝圣者才派蝙蝠四处巡逻,监控整座贵室山。”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朗朗长老的父亲?”船夫说道。
“很有可能。”巫萨说道。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成为第一批成功逃走的人。”罗修说道。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巴尔脸色堆满笑容。
“什么好消息?”巫萨连忙问道。
“听他们说朝圣者今晚要出去一宿。”巴尔说道。
“真的。”巫萨兴奋得直哆嗦。
“还有一个消息也值得高兴。”巴尔继续说道。“今晚看守神秘人的是个酒鬼。”
“不是尸人吗?”傅嘉丘问道。
“当然不是,尸人一般不会派去看守的,因为他们需要口哨为指令,人就不用。”巴尔说道。
“这倒也是。”罗修说道。
“今天晚上我去给酒鬼送酒,将他灌醉,然后我就先赶到林场那边,然后等着接应你们,记住救人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巴尔说道。
“既然朝圣者不在了,我们还害怕什么?”巫萨说道。
“你错了,朝圣者这人行踪诡秘,空间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总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巴尔说道。
罗修看了一眼傅嘉丘。
“巴尔说得很对,小心一点就是了。”傅嘉丘说道。
月影婆娑,大地一片灰暗。巴尔将他珍藏很久的一坛五指毛桃酒从他的床底下拿出来,其他奴役看见了都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有些围了上来,问他是不是要将酒给喝了,他们这样问的目的其实也就是为了分一杯羹。巴尔摇摇头,笑而不答。夜深人静,夜虫鸣叫起来后,巴尔偷偷的走出房屋,然后进入中间那间房屋,酒鬼喊了一句“谁?”
“是我。”巴尔笑嘻嘻的探出了头。
“这么晚了还不睡。”酒鬼一边哆嗦着一边说道。
巴尔拿出一个酒坛,摆在他的面前。
“五指毛桃酒。”酒鬼兴奋得拍起手来。“哪里弄的?”
“我自己珍藏的。”巴尔说道。“我们哥俩来喝一杯。”
酒鬼兴奋得忘记了自己得任务,伸手便去接那坛酒。接过酒后,他有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酒还给巴尔。
“怎么啦?”巴尔眨着眼睛问道。
“我有任务不能喝酒,要是主上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酒鬼斜着头说道。
巴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瞧你,怕成这个样子。主上今晚不在,你何愁怕他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即使他知道了,有哥们我,要罚一起罚。”
酒鬼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巴尔。
“你说的是真的。”酒鬼兴奋的说道。
“骗不了你。”巴尔将酒坛打开说道。一股酒香迅速弥漫开来。
“好香啊。”酒鬼浑身哆嗦起来。“我的酒瘾还真的犯了。”
巴尔笑了一声,将酒坛递给他,酒鬼接下酒坛,头一仰,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好酒,够烈。”酒鬼摸一摸嘴边说道。
“好酒就多喝点。”巴尔笑吟吟的说道。
酒鬼将酒坛抬高,酒从坛口源源不断的流进他的嘴里,只见喉结不断的抖动,酒直接流进他的胃中。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饱嗝,醉醺醺的说道:“哥们,别说这苦差事了,******我多久没这么痛快了。”然后又打了一个饱嗝。“哥们,真不好意思,将你的就喝光了。”酒鬼继续说道。
“没事,我将酒带来就是给你喝的。”巴尔说道。
“够意思,真够意思。”酒鬼说道。然后又打了一个饱嗝,从口腔中窜出一股臭气。
“想喝酒就继续喝吧,整坛酒都归你了。”巴尔鼓动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酒鬼说道。然后又是一仰头,将酒倒进嘴里。两次下来,整一坛酒几近喝光,但酒鬼也开始醉了。“哥们。”酒鬼摇摇晃晃的说道。“虽然我们赚了很多黄金,但有个鸟用,这些黄金有不能拿回家去。”说到这里,酒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讲他家中年迈的老母亲和现在已经有五岁多的儿子,最挂念的还是他的老婆,说不定已经跟别人跑了。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里除了那些死人,谁不是这样。”巴尔安慰说道。
每次讲到伤心处时,他总抓起酒坛往嘴里灌,最后含着眼泪,醉倒在四方桌上。巴尔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喊了几声,不见酒鬼做出反应,巴尔便捻手捻脚的走了出去。约莫十分钟后,又有人走了进来,但不是巴尔,而是傅嘉丘他们。傅嘉丘他们绕过了趴在桌上的酒鬼,走进了茅屋一侧的一个小房间内,这个房间是临时搭建的,门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的,木板还是新的,可以微微闻到一股香味。门没有上锁,只有一个插销固定着,罗修拔去插销,推门进去,里面一片昏暗,突然从旮旯儿闪出两个光点,然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声。“卟噜。”巫萨喊道。傅嘉丘打开了手电筒,发现那两个亮光的确是卟噜的眼睛发出来的。然后傅嘉丘又将光束照射在另一个角落,一个身形肥胖的人被五花大绑着,静悄悄的坐在一张木椅上,说是坐着不如说是堆在椅子上。巫萨将他耷拉的脸给抬起来,正是满脸胡子的神秘人。“快把他解开,没有时间了。”罗修轻声说道。巫萨拔出匕首,将绳子挑断,然后将神秘人扶了起来。此时,巫萨感到手里好像被硬邦邦的东西扎得生疼,不由的将他重新放下。“怎么啦?”傅嘉丘问道。“他的腋窝下好像长什么东西,我的手被刺得生疼。”巫萨说道。傅嘉丘将手电筒移到那人身上,将他的衣服剥开,他们顿时目瞪口呆,神秘人身上居然长满带刺的鳞片。“怎么回事?”罗修说道。
“没时间磨蹭了,先出去再说。”傅嘉丘说道。
他们将神秘人和铁笼中的卟噜带出房屋,发现屋外一片宁静,就连夜虫的鸣叫声也不见了。此时巴尔从一侧闪出来,帮忙搀扶着神秘人,当他一接触到神秘人的手臂时,突然感到手掌被刺得疼痛,他猛一缩手。“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说道。“顾不上解释了。”傅嘉丘说道。他抽出一块粗布条扔给巴尔。“绑在手上。”巴尔接过布条,将布条紧紧的绑在手心,然后一起搀扶着神秘人往林场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还没有走几步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房屋突然变得通亮,吓得他们裹足不前。一个声音不知道从那里传来:“没想到黄金还是收买不了你们。”
“朝圣者。”巴尔喊道。“快走。”
“来不及了。”傅嘉丘表现得非常冷静。巫萨却表现得异常的愤怒,他巴不得跟朝圣者来一次生死对决。
突然,从房屋前出现了一团模糊的云雾,透过云雾看去,后面的房屋几乎被扭曲成一团。朝圣者从云雾中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你们如果不想留下,我可以不勉强。但是你们带走他们我就不允许。”朝圣者依然用令人感到恐怖的声调说道。
“如果我们非将他带走不可呢?”傅嘉丘说道。
“那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朝圣者轻描淡写的说道。抹去一条生命对他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蝼蚁。
朝圣者的手轻轻一挥,房屋的门瞬间同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他的奴役和尸人,唯独蝙蝠和雕蝠没有出现,傅嘉丘当时认为它们应该是去执行巡逻任务了。
“你们先跑,我来殿后。”巫萨拔出腰间的弯刀喊道。
“他们都到齐了吗?”傅嘉丘对着巴尔问道。
巴尔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应该到齐了。”
“等会听我号令,我一说跑,你们就拼命的往林场跑,记住不要有任何顾虑。”傅嘉丘说道。
他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傅嘉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都点头称是。
“准备好了没有。”傅嘉丘继续说道。
“好了。”他们齐喊。
“跑。”傅嘉丘大喊一声。
他们疯狂的朝着林场的方向跑去。
朝圣者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奸笑。“无谓的举动。”朝圣者轻蔑的说道。他看着傅嘉丘伫立不动说:“你为什么不跑?”
“因为我还没有杀了你?”傅嘉丘似笑非笑的说道。
“螳臂当车,有胆识。”朝圣者点点头说道。“跑与不跑都是同样的结局。”说完,朝圣者吹了一声口哨,尸人立即哇哇大叫,朝着傅嘉丘飞奔过来,速度的确很快。
傅嘉丘眼睛一闪,立即向林场的方向拼命的跑去,然后从腰包中拿出一个有按钮的装置,轻轻一按,峭壁上面顿时发生了激烈的爆炸,火光顿时冲天,大大小小的石块像雨点一般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朝圣者和那些奴役尸人的头上,转眼间,他们全部被石块所掩埋,几间房屋瞬间成为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