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丘的睡眠从来都是很浅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从睡梦中醒来,这种警惕性得益于他多年的野外考察生活。他是第一个醒来,但此时已经晚了,那些眼睛射出绿色光芒的物体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了。傅嘉丘还没有做出反应,便被他们喷出的烟雾所迷倒。
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他们每人都被戴上了一个硕大的镣铐。
“这是怎么回事?”巫萨喊道。
“遇到麻烦事了。”傅嘉丘不无幽默的说道。
白提尔甩动手上的镣铐,镣铐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金属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船夫问道。
“昨晚。”傅嘉丘说道。
“真像一场梦。”船夫冷冷的说道。
他们被囚禁在石洞中,石洞的容积不大,洞内满是腐臭的味道,还可听到清晰的滴水声,洞口被一个由十几根钢筋制成的铁门给封锁了。他们身处于一个幽暗的世界里,这让巫萨非常抓狂,他猛踢着踢门,发出哐哐的声响。船夫要求他冷静一点,巫萨踢得更加厉害。
“我冷静不了,这辈子,我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巫萨恨的牙痒痒的。“向来只有我将别人送进牢房,没人可以将我关进牢房。”
“我们可以说是考虑不周。”船夫说道。“一开始我们就被盯上了,先是罗修,现在轮到我们了。”
“嘿,老鬼。你还应该庆幸,他们没有逐个将我们消灭,起码死的时候还有个伴。”巫萨粗暴的说道。
船夫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医生,你的鬼主意最多,你说说看,现在怎么没有注意了。”巫萨把目标转向了傅嘉丘。
“先喝口水吧。”傅嘉丘说道。
“你还有心情喝水。”巫萨瞥了他一眼说道。
“吃饱喝足才有力量抗争。”傅嘉丘说道。说完,他转身顺着滴水声的方向走去,一个隆起的土堆,上面放着一个陶罐,水从石洞上方的裂缝处一滴一滴的滴进陶罐中。傅嘉丘又拿出腰包中的试管和那包粉末。
水质分析结束后,他捧起陶罐,头一仰喝了起来。听到傅嘉丘喝水发出的咕咕声,巫萨也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他走了过来。傅嘉丘将陶罐递给他:“慢慢喝。船夫,你也来喝一点。”
船夫点点头,但没有挪动身子,但一直注视着巫萨,直到巫萨将陶罐放下,他才走过去将陶罐拿起来,发现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喝完剩下的水,然后将陶罐放回到滴水的地方。
“目前情况不明朗,到底是谁将我们囚禁在此,我们是一无所知。”喝完水后,巫萨的冷静了不少。
“静观其变。”傅嘉丘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说道。然后闭起了眼睛。
到了中午,洞内开始变得闷热,腐臭的味道更加浓烈。他们在饥饿中等待那些将他们送进牢房的神秘人物出现,但是除了蜥蜴在洞内四处逃窜以外,什么人也没有出现。
巫萨坐在洞口,眼睛朝着洞外四处张望。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雾气了。”巫萨突然说道。“不是说贵室山常年都是烟雾缭绕吗?”
“可能雾气也只是在贵室山的四周存在,说不定我们已经被囚禁在贵室山深处了。”船夫说道。
“抓几只蜥蜴来充饥吧。”傅嘉丘说道。
“怎么个吃法?”巫萨问道。
“烤着吃。”
他们开始分工,傅嘉丘负责抓蜥蜴,船夫和巫萨负责将洞内可以燃烧的东西收集起来。
巫萨在洞内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堆可供燃烧的树枝,这些树枝叠在一起,上面尽是一些灰土,被灰土盖住的树枝都是潮湿的,他一根一根的抽出来。被抽出来的树枝上面沾满灰土,难闻的霉臭味让巫萨屏住了呼吸。
巫萨一根一根的抽,叠在一起的树枝越抽越松,最后轻轻一抽,便可将树枝抽出来。不知不觉中,巫萨发现树枝上的灰土开始往下掉,而且掉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洞穴,好像地面突然坍塌了一样。巫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起手中的树枝往洞穴中扔下去,树枝在洞**翻滚,发出嚓嚓的声音。
“你们快来看。”巫萨喊道。“这里有个洞穴。
傅嘉丘和船夫闻讯立即走了过来。
一个足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穴出现在他们面前。傅嘉丘拿出手电筒,往洞内照射,发现洞内曲曲折折。傅嘉丘将口袋中的三只蜥蜴取出来,然后扔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巫萨问道。
“投石问路。”傅嘉丘说道。
傅嘉丘的手电筒照射着那三只蜥蜴,那三只蜥蜴很快就在他们的面前消失。
“这个洞穴很可能是联通外面的。”傅嘉丘说道。
“趁着那些人还没来,我们赶紧走。”船夫说道。
“看来烤蜥蜴吃不成了。”傅嘉丘点点头说道。
“这个镣铐怎么处理?”巫萨问道。
“砸了它。”船夫说道。
“这种镣铐是铁制的,很难砸断它。”傅嘉丘说道。
“那怎么办?”巫萨看着他问道。
“熔断它。”傅嘉丘说道。然后从腰包中拿出一瓶粉红色的液体。“帮我将瓶子拧开,小心点。”傅嘉丘将瓶子递到巫萨面前。
巫萨拧开了瓶盖。
“船夫你先来。”傅嘉丘拿着粉红色液体说道。
船夫将镣铐递过去,傅嘉丘对着镣铐滴下一点粉红色液体,过了一会儿,镣铐开始溶解,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镣铐很快就熔断了。
他们逐个将镣铐溶解,脱去镣铐后,他们明显轻松了很多。
“你还有这个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巫萨埋怨道。
“把镣铐打来了,万一那些人来了怎么办,让他们给我们加一个更大的。”傅嘉丘说道,然后笑了起来。
傅嘉丘口咬着手电筒,第一个钻进洞中。由于洞内过于狭窄,他只能依靠爬行。巫萨和船夫紧跟其后。地洞内曲曲折折并不好走,加上地洞内一片黑暗,他们只能依赖手电筒照明,这还不算坏,最可怕的是一些外露的且尖锐的石头在地洞内无处不在,一不小心便会撞出血来。他们带着希望和不安不断的向地洞的深处爬去。傅嘉丘习惯了大吃大喝,肠胃经常闹腾,他们几乎是紧凑在一起,巫萨的脸刚好对着傅嘉丘的屁股。突然间一声号角似的长嘶声,在狭窄的洞内回荡。
“是你发出的吗?”巫萨问道。
“不好意思,腌制猪肉吃多了,肚子闹腾。”傅嘉丘说道。
“你******,能不能积点德,好臭,好臭。”巫萨停止了爬行,企图跟傅嘉丘拉开距离。
船夫捂着鼻子,脸涨得通红。
“怪不得挖煤矿的工人最忌讳放屁,原来在地洞内放屁是这么臭的。”船夫说道。
傅嘉丘毫无理会他们的抗议,他照样向前爬去,过程中不断的从肚子里泄出气来。
他们在幽暗的洞内不知道爬了多久,将他们囚禁的神秘人有没有发现他们已经通过这个地洞逃走了,然后从后面追来。也不知道这个洞口是否真的通往外面,假如地洞还没有打通或是通往悬崖峭壁,那么他们就只能回头了。总而言之,对于充满偶然性的存在只能是希望与失望交替并存。
他们没有去想象结果是何种可能,巫萨始终认为这个洞穴就是通往外面的,毫无理由去怀疑他。理性的船夫认为他们可能会碰到困难,但应该可以克服,只有傅嘉丘认为他们很可能不存在着未来,因为直到现在光明还没有出现。
当然傅嘉丘的悲观想法是错误的,一个小时后,他们付出了膝盖和手因为摩擦而渗出血的代价,最后看到了前面的光明。他们异常的兴奋,巫萨认为这是白衣尊者庇护下的结果。
果然,光明处正是出口。但是傅嘉丘并没有一时脑热,他表现得非常的冷静。
“怎么?”巫萨见到傅嘉丘停滞不前问道。
“别说话。”船夫在巫萨后面轻声说道。
傅嘉丘感受到了气流,气流中夹杂着腥味。他细听这洞外的动静,但是洞外却异常的安静。
“你听到什么了吗?”船夫问道。
傅嘉丘向后摆摆手。
傅嘉丘第一个探出头去,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把巨斧从上面砍了下来,他的脑袋立即飞了出去。他一阵眩晕,又退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巫萨问道。
傅嘉丘摇摇头。
“没有。”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说完,他继续探出头去。一只呲牙的野狼正好跟他来个面碰面,野狼从嘴巴里喷出一股腥臭味,发出呜呜的声音。
傅嘉丘先是一愣,野狼却毫不犹豫的张大着血盆大口向他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