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解祤忧:书绝天下,泪断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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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湖边密谋

解忧觉得自己快没了呼吸,不管对方何方神圣,便用锋利的指甲在捂她嘴的手背上一撕扯。

后面人低低轻痛,压声道,“是我。”

却仍是没有放开她,她透不过气,呼吸越渐困难,抓得他越用力,他便也更捂得紧,最终她眼皮一翻,倒了下去。

醒来时,一团火光。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只觉头脑一片空白,意识模糊,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还有,火堆对面那人,是谁?

再睁眼,视线又清晰了些,终于看清了对面人,是个衣着绰约的华衣男子。对面人亦是同样看过来,很是关心问道,“你醒了。”

等真正看清他容貌,她似乎一下把方才失忆的片段连接了起来,三下两除二跳了起来,打探四周,是个简陋的沙洞,一堆小火,她立即对他产生了十级的防备与警戒心。

而端坐在火边的流丹对她突然这般举动很是疑惑。这儿应该没狼没豺没野兽吧?出于礼貌的关心,他站了起来,走向她,“冥姑娘,你可好些了?”

“你别过来!”解忧戒心更浓,划出了一把匕首。想想方才就是这个人差点把她捂死,指不定现在又玩什么花招想把她弄死在这沙洞。

不能不防。

“冥姑娘。”流丹蹙眉狭长,手摊开,指着她的匕首,“我只不过是约你出来赏月游湖,你怎的要这般对我?”

解忧在心底不由嗤笑,他要真只是赏个月游个湖,干嘛躲在暗处秘密观察她半个时辰都不出来,甚至还用这种办法劫持她,谁晓得他什么鬼心思。

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刚才,你是不是想杀我?”

“你误会了,方才只是情非得已。不小心弄晕了你,实在抱歉。”流丹解释道。

她敛了一下眼皮,不信,“什么情非得已?”

“你一路过来,身后有人跟随,我便不敢现身,直到把那人引开,才用这方法拉你过来,只是那人忽然又折回来。我捂你口鼻,本意是不想让你出声,岂知一不小心就……”就这样了。流丹很是无奈解释。

解忧似信非信,“那你可有看到,是谁跟着我?”

“那人在暗处,且有意离得远,我并未看清。”

他的样子极为诚恳,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她又瞄到他右手背上绯红的抓痕,倒是她有点过意不去,渐渐放下匕首,收了回去,“我暂且相信你一次。”说着,便离他远些,坐在了火堆旁。

流丹在对面微坐,笑道,“冥姑娘可还在生气?那我在此再赔个不是。”

“不必了。咱们说的爽快一点。”她平视着他,“上次你说合作,我想知道,如何合作?”

“冥姑娘果然爽快,难怪左贤王不舍得放手。”

她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扯开话题,“合作其实很简单,过程不重要,只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好。我想,冥姑娘的目的,只是想离开奴桑,回到晋国。这很容易。”

解忧笑了一下,“流丹王子这话放得未免太大,要真那么容易,我会过来和你这般游湖赏月么?”

她想得很清楚,她一个和亲公主,要离开奴桑,不可能逃,只能光明正大,而且是要得到奴桑汗王与晋国皇上的批文许可,但那怎么可能。

奴桑指名点姓让她嫁过来,即便汗王说可以把他当父亲,可以培养父女感情,却也是不可能轻易让她离开的。尤其是韩馀夫蒙,一个提议让她来奴桑的左贤王,会同意放她走吗?

若汗王哪天起了心思,一句话将她送韩馀夫蒙,她将再也没有机会离开。

——冥解忧,我要定了你,不会放弃你。

——冥解忧,你既来奴桑,只能认命,也别管,我会用哪种方式得到你。

——本王喜欢你,所以,谁敢跟本王抢你,本王必让他万劫不复。

——本王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赌上全部。你也不例外,但这和喜欢你想要得到你没有任何冲突。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随我回左王庭?

当初嫁来奴桑和亲,她是没得选择。但一旦奴桑变天,王位换人,以后的路怎么走,她可以选择,而且必须给自己找条后路。但绝不是按照韩馀夫蒙的想法来,她不可能答应一个不喜欢的人。

可偏偏,她不喜欢的人,一直执着。

流丹不以为然,“冥姑娘想离开奴桑,目前最大的难题,有两个,第一是要奴桑汗王首肯,第二是韩馀夫蒙。这第一倒是简单,最难的是第二,我听闻韩馀夫蒙曾向汗王要你,如今汗王又允你住在他处,这显然是要把你给他。你若想回晋国,韩馀夫蒙是你最大的一个障碍。”

“你方才说第一倒是简单,这怎么个简单法?难道你还有办法让汗王同意?”她微微一挑眉。若是汗王允她离开,什么事都好解决。

“我没有办法,但是……”流丹清爽而笑,“如今的奴桑汗王不同意,不是还有新汗王么?按奴桑风俗,老汗王一死,你将是过继给下一任汗王的随带物品。你的去处,全凭新汗王决定。只要新任汗王不是韩馀夫蒙,你就还有机会。”

“即便不是他,可若是新汗王依旧不同意呢?”

“不会的。”流丹眯了眯黑色的眼瞳,“你若亲手把他推上王位,他又怎会不应你的要求。冥姑娘认为,这奴桑王位给谁最适合?”

她低低沉思。

谁会做新奴桑王,她想过无数次,汗王兄弟儿子,多得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然而每次,除了韩馀夫蒙,她再想不到还有谁。如今要她推另一个人出来去压过韩馀夫蒙胜任这王位,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她看向流丹,直勾的眼神,“你呢?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知晓她的目的,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这可不是好事。

流丹道,“韩馀夫蒙这人好争好战,他若成王,无人能阻他,第一件事必是集齐兵力南下,夺回曾属奴桑的领地。高骊西境如今已与与左王庭相邻,西境又是一方干果富饶之地,即便城墙围绕,也不免多次曾遭狼尼人堪扰。如今狼尼归属左王庭,韩馀夫蒙又怎会放过周边这富庶之地。我只是想削弱他的实力,能有人能压制他,也让两国少些战争。”

他为自己的国家,削弱对手实力,合情也合理,她找不出这话的瑕疵。而韩馀夫蒙……如何狠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雄心志向岂止是这一小块富庶之地。

她说道,“韩馀夫蒙并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他拥兵十万,疆土万里,汗王非常赏识他,奴桑王位他若不坐,还有谁敢?流丹王子话说得如此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经有了好主意?”

“自古孤军难成大事。”流丹看着火堆焰苗,“他若是人心所向众民所拥的王位继承者,那我们,就得让他孤立无援亲离民怒!”

回到毡帐,亥时三刻。

天色还早,他果然还没有回来。

她轻轻坐在长案榻边,沉思片刻,忽然轻喃,“他真的是真心的,不是玩玩么?”

“公主在说左贤王?”琉璃插话道。

解忧点点头。

“我不知道公主是如何想,也不知道公主说的真心如何才算真心。公主不能因为皇上……就再也不相信别人。公主何不相信一次,左贤王是真的真心?”琉璃真挚说道。

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不知道。许是对那些权力巅峰的男人,他们的话,谁又能保证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真心话谁不会说呢,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傻傻呼呼的去当真么?

而且韩馀夫蒙……在晋国差点劫过她。信任早没了。

无论他是否真心。她爱的人,不是他。

想起流丹方才的话,她略微紧张了一下,伸手去拿茶水喝,壶中却没了水,琉璃忙拿着壶道,“我去沏茶来。”便出了去。

她呆呆的,忽然间又想了很多。

帐帘轻微掀开,身后的琉璃端了茶水过来,轻放在长案一侧,便没有出声。

她低微敛着眼眸,忽然说,“琉璃,我想回晋国。”

其实。

她……想他了。

不得不逼自己承认,她就是想,没有办法去抑制。从她忽然梦见他的时候,从她以为真的可以慢慢忘记他的时候。即便他对她曾说过的话,她一句句都记得,却没有实现过。即便她知道,他身边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即便他可能,都忘了她这个人。原本以为她真的可以在奴桑生活。可一个梦,却又再把她陷进去了。

她知道这不可以。可她就是更加的想啊。

想回去了。想见他。

琉璃依旧没有出声音,像个静默的人在她身后。

她知道琉璃可能不明白她如今的心情,才选择不说话,也不明白一个曾伤她那么深的人她怎么又能去想,她便又苦笑道,“算了,我也说不明白,你先出去吧。”

身后依然没动静。

她察觉不对劲。

转过头去,她完完全全惊愣住。饶是也不明白,明明应该是琉璃,怎么就一下变成了韩馀夫蒙!

她一下弹跳起来,深思微虑,方才的话,他听到了?

“你去哪了?”他问,语气与平常无异。

“湖边。”镇定半响之后,她给他这答复,末了,她轻轻又补上另两字,“散步。”

“和谁?”

他在审问她吗?她语气忽然冷道,“一个人。”

他唇边微动,“你和琉璃说法不一。”

心跳一下紧张,他问她之前居然已经问过琉璃。

“不过,她倒是很衷心。”他见她奇异的脸色,也是末然补上一句。

她不明白他意思,这种时候不说话永比说话好,便默然着。只见他忽然走过来,她站着未动。他身体靠得,太近。她稍微偏了一下侧脸。

骤然,他单手轻然在她腰侧触碰。

她立即警觉退后两步,一抹铃声清脆入耳。低头,那串星月铃铛经由他手,又重新别系在了她腰间。她突然惊恐的想起,自己这一路没有听到铃声,竟然一直都没注意这铃铛已经不在。

似乎是流丹在拉她的时候,掉在了湖边。

莫非,是韩馀夫蒙一直跟着她!?他原本便是故意给她机会出去吗?他是想试探她,亦或者,怀疑她?

他淡淡说道,“为什么每次本王给你东西,你不是送人就是弄丢。下次不许再这样。”

她没说话。仅仅是看着他。

他这是又做什么?既然他是跟着她去的,那就该知道,她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还能如此温软情意的跟她说话么?

她抓着铃铛,紧咬着唇。

他已是大不悦,忽然一下单手环过,搂紧她,她很讶异的直视他眼睛。越微挣了挣。他却越搂紧,越让她靠近他身前。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轻凉的语气,划过她耳边,“你可以讨厌我,可以不顺从我。但千万别背叛我,冥解忧。”

阴森的语调,如修罗炼狱的魔音,令她身体一阵冷飕飕的。

可她压根从来就不是他什么人,从何而起的背叛?在他眼里,什么又叫背叛?若真背着他做了什么,他要怎样?杀了她么?

喧扰的闹市。

燕嫆搜刮了一大堆没用的小玩意,却仍然还不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到好看的字画,买,看到漂亮的簪子,买,看到美艳的衣衫,买,甚至看到养眼的小宠物,也是买。

眼瞅着燕嫆真快要把那自愿卖身为奴仆英俊清秀的少年也给买了,再看后面抱着一大堆小玩意,外牵着一只小狼狗的燕麒,千年不变的冰冷脸色,终于皱了那么一丢丢眉头。解忧看着眼急,千呼万哄,才把燕嫆拉离那地方。

待寻到馆子坐下,解忧熟练的点了三碗羊肉泡馍。瞅了眼伸舌哈气的小狼狗,再叫了一份石烤羊肉,一份山熏野鸡。

解忧搓了搓手,终于可以饱吃一顿了!知不知道每天和韩馀夫蒙那魔鬼吃饭,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压根不敢放肆,这简直要她命。

燕嫆已经华丽丽的在拆她的宝贝玩意,忽然拿出一个银圈铃镯子,二话不说把解忧手抓了过去,“这个给你。”说着,便要亲自给她带上。

解忧忙挣脱掉,“我从不带这个。”

“那你带什么?”燕嫆好奇似的把她手腕亮出来,她可不信身为一个女子,竟然会对这些镯子不感兴趣,又怎会不带首饰。一看之下,手腕上却是与她水蓝色衣衫相配的一条薄细护带。燕嫆惊了眉,“只是陪我逛逛,又不是练马,你带这个做什么。”

说着,手一拉解开纽带,解忧想阻止已来不及,“不要……”

护带三下便被燕嫆扯下来,燕嫆看见解忧手腕处的异样,唇间轻微发抖,不敢置信会是这样。

即便是燕麒见了,眼神之中亦是闪过一抹复杂。在手腕处能留下那样的疤痕,只有带过手镣铐的人,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种。她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

燕嫆突然一拍桌子起身,怒极道,“你说,是不是左贤王那魔鬼做的?本公主非找他算账不可,谁也别拦着我!”

啊?

“你说这个伤疤?”解忧压制住怒跳的燕嫆,看了眼自己手腕,随手轻轻抚了抚,“不是他。是我以前……以前被一个坏蛋抓了,不小心留下的。”

“啊……”燕嫆低低诺诺的一声,有点尴尬坐下,把水蓝护带还给她,“那个,我不是故意,对不起啊……”

“没事,又不是见不得人。”解忧连忙笑道,她已经习惯了,除了,这疤痕确实丑的有点难看之外。未免扫了大家意兴,她又重新系好护带。

“我……”燕嫆看见那耀眼的银圈镯子,几乎是又给藏了起来,翻了自己的东西好几番,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最喜欢的手腕饰物,哪里还有其他的。抬个头,指了指正吐舌的小狼狗,“不如,我把小狼狗送给你好了,它好可爱的。就当我赔礼,好不好?”

解忧见燕嫆苦眉着脸,这要是不答应她,估计不太容易消停,只好道,“好啦,我收下,就当原谅你了。”

燕嫆这才如负释重,对这事也就不在意了,抛之于脑后,重新打量起她的其他小玩意。解忧也不怎介意,三碗泡馍上来,分配好,就开始吃了。瞅了瞅眼神巴巴的小狼狗,摸了摸它颈部,解忧丢了几块羊骨头给它,好好去磨磨小牙吧。

良久,她正吃得爽快,一抬头,却瞄见燕麒一闪而过的目光。再看去,燕麒的注意力已经没有放在她身上。

她不由心中嘀咕,这个面冷的家伙,方才是偷看了她一眼么?

解忧心中突然已有主意,擦了擦手,便对旁边女子叹息说道,“燕嫆,上次你说你想嫁左贤王,你为何偏要嫁他呢?”

果然,下一息,她瞄到燕麒容色又冰霜了一层,眼神凉凉的。

“我……”燕嫆正用小刀叉着羊肉,一听解忧提起,好想大快淋漓的说,手举了半高。忽然半瞄到燕麒还在,燕嫆便推搡道,“你离远点,记住,不许听,也不许偷听。”

燕麒便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约摸这距离,即便内力再高深也无用。

燕嫆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嫁左贤王,可是,在没来奴桑之前,我就只知道他的鼎鼎大名。而且我当时想,若是我嫁了他,奴桑和高骊就可以联姻,我就可以为父王分忧。我可是千里迢迢跑来,想看看他能不能被我看上,我本来有好感的,可是,他居然对我见死不救,我心都死了。后来,我又觉得那小王子也不错,可他居然也有未婚妻了。唉。”

叹气叹得那个心容交瘁。解忧也有点同情,这见死不救的事她听锁奴提了一回,不免叹道,这好好的机会,觉得韩馀夫蒙真不会怜香惜玉。还好修鱼是个善良的人。

解忧忽而抓住其中重点,说道,“你父王想让你来联姻?”

“不是,我自己跟着流丹来的。”燕嫆神秘微笑,“我想着若是能和奴桑结亲,应该对父王来说是件好事。父王对我那么好,我自然该孝顺一下。但是也不能让父王太过操心我的婚事,我得自己选择。”

解忧静静听完,忽然很是佩服眼前这女子,一纸婚姻,终身大事,她居然可以这样去定义,好似这么简单。解忧笑笑,“你跟流丹真不像是姐弟。”

“我和他本来就不是。”燕嫆道,“只是我比他先出生一天,都是同一个父王罢了。我记得以前他可讨厌我了,每次都想宁愿躲着我。但现在,他好像不那么讨厌我了吧。”

流丹讨厌燕嫆?不像吧。

前几天流丹邀她上场打马球赛,可是句句都显示着关心他姐姐,赛场外,也是与燕嫆谈谈笑笑,外人完全看不出来这姐弟以前不合。难道,流丹只是因地处奴桑,而对燕嫆比较表面的客套关心?

流丹……是个怎样的人?他那么费力想扳倒韩馀夫蒙,真的只是想削弱对手实力,为他自己的国家减少战争?再没了别的目的吗?

解忧如今觉得这话漏洞百出,他若真想和平,方式很多,为何会选最卑鄙的一种。亲离民怒孤立无援,若把逼一个人到这个地步,那这人还会有半点活路吗?流丹不仅仅是想削弱实力,这是想把韩馀夫蒙推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不对,这么做,对流丹没什么利益。反倒没了韩馀夫蒙,王位继承少了一个对手,对奴桑其他人却是天大的好处。莫非,流丹与奴桑的哪个想要王位的人联手?

想得越深却是越可怕。

燕嫆见她面色焦虑,还以为她是被这事实给吓住了,目光忽然往下,瞄到解忧腰间铃铛,眼色一亮,一把扯了下来。

“难怪你不要我的铃铛,原来你有一个这么好的。”燕嫆欣然喜道,“这月亮和星星做成的铃铛,我还是第一次见,好特别,嗨,居然还有香味。你给我好不好?”

凑近一看,却原来是铃铛里头涂抹了一层不易掉的香料。

解忧直到铃铛被拿走,这才回神,一急道,“这个我不能送人的。”

这要是被韩馀夫蒙知道,她的小日子又得惨了。

“为什么?难道,是你喜欢的人送的?”燕嫆不依不饶,“你快说是谁,不然,本公主就占为己有。”

“别胡闹。”解忧伸手去拿。

燕嫆倾后一斜,避开她这一爪,连忙起身把铃铛扔了出去,“燕麒,接着。”

铃铛落入空中,很快,一道身影在空中飞闪而过,火速接住。

解忧更急,便是过去站到燕麒面前,“你给我。”

燕麒左手拿着铃铛,放置在身后,面无表情。

解忧眼色一使劲,便是出手攻他左边,燕麒轻易化解,铃铛入右手。她再反手攻其右侧,他还是不动声色,拆了她的小招式。眼见无望,她出其不意紧紧抓着他右手,不放开,道,“你把铃铛还我,我就告诉你,燕嫆最喜欢的人是谁。”

燕麒迟疑了一下。

这招凑效!

解忧眼疾手快便是去拿他手里铃铛,眼见着就要碰到。燕麒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只让她摸到铃铛一角,很快铃铛转入他左手,他整个人也略微退后。

燕嫆一看,还以为燕麒放水,便道,“你们干嘛呢,燕麒,把它给我。”

解忧瞪着燕麒道,声音尖利,“你敢扔一个试试?老娘绝不饶了你。”

燕麒眉色皱了一层。

燕嫆瞪跳起来,学着解忧的样子,“你要是敢不扔,老娘也不饶你。”

燕麒微微看了眼解忧,表情凝肃,最终,轻手一转,铃铛抛出。解忧脸色着急万分。

燕嫆面带笑容,伸手便是去接。然而……

铃铛溜溜的从指尖遛过。

啪嗒一声,汤水四溅。还弄脏了燕嫆衣裙。

解忧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燕嫆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泡在泡馍里的铃铛,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明明眼神使得挺好,就要接住了的啊。

燕麒依旧表情凝肃。

解忧面色僵硬,心碎满满的走过去,勾住铃铛的金色系绳,把它捞了出来。面对这条湿漉漉的星月铃铛,已经无法再形容解忧此刻脸色以及表情该有多么的……灰败,心如死灰。

尤其,小狼狗居然跳上来,还舔了舔那颗星。

燕嫆也有一瞬间尴尬捂着额,这个她真不是故意……一转身,便是臭骂,“燕麒,都是你,明明知道我接不住,干嘛使那么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