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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男人与花田与自嘲

这是一个人类文明尚不足以覆盖整个世界的年代,这也是一个真正五彩缤纷,绚丽的时代!

人类,妖怪,神明,魔物,精灵,天人……无数的种族割据一方,而人类……仅仅只是其中弱小的一个一个种族,一如未来许多野生动物在人类眼中的地位。

但是,人类不堪如此,他们想要反抗,一代又一代智慧的积累终于让人类掌握了能够对抗神魔鬼物的力量,于是便有了道士,僧侣,巫女,仙人。

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时代中。这是一朵花和一个少年的故事。

一个弱冠年纪的男子如往常一样来到了他的花园,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即使说出去其实也无所谓的秘密。

男子是一个阴阳师,属道士变种的一种职业,是对掌握了一些强横手段的人类的称呼。而男子即使是在阴阳师中都算是顶尖的了。

“我来看你了……”男子带着温润的微笑静静的盘膝坐在花田边缘,目光倒映着田海中五颜六色的花朵。

花朵们当然无法回答他,他们并不是花妖,仅仅只是很普通的花朵罢了,由男子亲手摘种的花朵,而这里也是是男人唯一能让自己心灵沉静下来的地方。

男子叫风间准,在如今的阴阳师当中,实力是当之无愧能够拍到前三的。即使是在大多数妖鬼神魔之中也是无比强横的存在。

但是即使强如他也并非是能够一生顺心如意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同时,他所看到的东西也远远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在人类眼中,妖怪是可怕的,是令人恐惧的,妖怪就是代表着恶!是绝对要被消灭的存在。

但是,在风间准看来,这其实是偏见。他发现其实妖怪吃人的情况并不多,有一部分也和人类吃鸡鸭牛羊一样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他自身实力过于强大了,有时候他自己甚至都有一种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类这个种族的错觉,这导致风间准经常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来看待这个问题。

风间准今年20岁,自从成为阴阳师那天开始到如今已过去了8年,作为天才阴阳师,风间准在非常年轻的时期就已经远远的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而在这八年之中,风间准消灭了许许多多的妖怪,甚至是精灵,神明,魔物等等。

从一开始的年轻气盛,然后渐渐的接触了外面的世界,见到的,听到的越来越多,他就对这个世界越来越失望……

这个世界虽然有着许多精彩的人,精彩的事,但是却是一个混乱的年代,人类的秩序在越来越成熟的风间准看来就是一个笑话,而人类那复杂而充满矛盾的本质也让风间准对人类感到越来越厌恶。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自由并非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就可以拒绝。

风间准越发觉得即使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甚至到达如今这个几乎没什么敌手的程度,但他依然无法做到所谓的自由。

有太多的东西束缚着他,有太多的东西压在他的肩上。人类想要生存需要他,但是……需要他的人也在利用他!

他想要拒绝,想要反抗,但是暴力无法解决一切,他终究也依然还只是一个人类……强大的实力于他而言并非是其本质,仅仅只是一个道具罢了,就如同士兵手中的刀,诗人手中的笔一样。

所以,他放不下!放不下他作为人类的那一部分所承担的羁绊,尽管他时常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但也仅仅只是天真的“自以为”罢了。

所以,这一块小小的花田便成为了他唯一能够让心灵得到短暂平静的乐园,看着这些随着微风摇摆的花朵,风间准就会有一种心灵的平静,有一种真正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会和这些花朵说话,说一些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话,但其实这都是无所谓的,他需要一个听众,而他无所谓说什么。

这些花,显然就是他最好的听众。

“我今天……又杀死了一只妖怪。”风间准低沉的声音仿佛埋藏在这微风中轻轻的拂过每一朵花,而那些花朵轻轻摇摆的样子就像在回应他一样。

“它是一只刚刚化为人形的猫妖,一只可爱的小猫。”风间准闭上眼睛,轻轻的嗅着微风中淡淡的花香。

“对了,她可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呢~”似乎想到了什么,风间准露出温暖的微笑,但是转瞬就沉寂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有做,她这样说的,我相信她,猫妖并不是会说谎的妖怪。”

“但尽管如此,人类依然畏惧这她,哪怕弱小的她甚至还不如一个手持农具的成年男子。”

在人类眼中妖怪都是强大的,是可怕的,是致命的。

但这种认知其实并不正确,很多妖怪都非常的弱小,它们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它们甚至无法在残酷的自然界中保护自己。哪怕成为人形,也并不见得就一定会拥有多少年的道行,有时候修炼千年也不及一次顿悟。

“她被人类发现了,那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想要和人类亲近,那是猫咪的本能,她的曾经,原本就是一只被人类旬阳的猫咪。”

“但是人类恐惧着她,所以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风间准苦涩的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叹息,也像是在自嘲。

“我杀死了她,就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了她。”

“她是那么弱小,她唯一的反抗就是用委屈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我轻而易举的拗断了她的脖子。”

风间准突然咆哮了起来:“阴阳师是人类的守护者啊!不是吗?守护人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存活!难道不是这样吗?!”

男人大声的吼着,这时的风也突然大了起来,吹拂的花朵剧烈的摇摆,仿佛真的在回应他愤怒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她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连活在这世上都不行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满眼绝望。

过了很久,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温暖的阳光洒在这片略显冷意的花田。

“阴阳师不是守护者……”

“我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刽子手罢了……”

“一个……惨害生灵的刽子手……”

阳光依旧灿烂明亮,将温暖充满这个小小的花田。

风间准看着花田中品种各不相同的花朵,一时有些感叹生命的神器,这群虽然同族,但却是不同种类的花朵竟真的相安无事的生长在一起,而人类即使是同族之间却都在相残相杀。

在花田中间,一个最高大的花朵笔直的挺立着,迎接着阳光的抚慰,又仿佛是在照顾弟弟妹妹们的兄长。

它是一朵太阳花,是风间准最早种在花田中的花朵。

风间准看了太阳花一眼,对方仿佛在向他微笑,他不由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