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南容从三只信鸽腿上的竹筒中取出信件,心中还嘀咕,情报大多都是精简扼要,一只信鸽足矣,难不成这是调查出什么了不得事?这可是来证明他实力的关键证据,把三张纸都排好顺序后,按规矩直接把情报递给了鬼彻。
鬼彻把这调查的讯息快速的扫视一遍,抬头看了眼花南容,嗤笑一声道:“哼,果然很精彩啊。”
花南容探身过来,看了眼鬼彻手里情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鬼彻把三张详细的情报放在花南容手里,淡然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估计看完了,你也会神清气爽。”
这到底是说他收集的情报好?还是不好?花南容坐在椅子上细细品读起来。
原来这金陵的江家本打算把江婉柔送给沧安澜当贵妾,没想到局势突然变的琢磨不透,急急忙忙就给江婉柔重新订了一门亲事。
其实亲事也不算差,是一家贵族庶出公子的妻子,男子人品摸样都挺周正,按她的出身这门亲事也算是美满。
只可惜,江婉柔心高气傲,实在不甘嫁给小门小户为妻,一心认为以自己的条件,若是嫁给高门大户为贵妾,凭着她的相貌和手段爬上正妻的位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千找万寻,看上了一个月前到达金陵城的慕安风,听说他的未婚妻从小体弱多病,不是个长命的女子,慕家曾寻遍沧月国的名医皆是摇头叹气,判断不出缘由,若是能嫁给慕安风为妾,还盼不到短命鬼妻子撒手人寰的时候?
再没有比这更适合江婉柔下手的人家了。
花南容看着三张纸片上精彩的剧情,当真有点佩服这江婉柔的手段,在街上被慕安风的马撞到,在江家表现出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偷偷尾随慕安风离开的队伍,故意露出马脚被发现,哭诉着心中的爱慕和对家中亲事的不愿······慕安风一心软便答应先带她到荆北······
难怪这份情报要调查这么久的时间,光描述她计谋的情节就写了密密麻麻的三张纸啊,若是常人要写一天才能完成。
当真难为了这收集情报的探子和送信的三只鸽子,花南容手里拿着三张纸,脸上的神情哭笑不得,仰头感叹道:“这个女人怎么能活的如此精彩。”
恰巧此时,沧安澜得到他们到达王府的消息,匆匆赶来,见院子走动着三只信鸽,一进大厅门又见花南容手中拿着像是情报的纸,以为他们初到荆北就收到什么旨令,急忙凑过去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花南容又把纸全都塞到沧安澜怀里,没好气的说道:“多谢你的金牌,来的半路上我们遇到慕将军,身边还带着个娇美人,你家侧妃的妹子,江婉柔,我们也是一时好奇便探究了一下。比街边的话本子还精彩。”
沧安澜一听是江婉柔的事,把手里的纸随处一放,无所谓的说道:“不相干的人物,你们操心她做什么?她的那点手段在高门大宅里还有点作用,若是放在慕家就彻底打错算盘了。”
“哎呦,你是没见过江婉柔多么楚楚可怜扮柔弱么?”花南容摇头否认道。
有一阵子江婉柔借着探望侧妃的名义,常往金陵城的王府跑,他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她的手段?现在回想着当时江家姐妹撕破脸的情景都感到好笑,沧安澜笃定的解释道:“慕老爷子是绝不会同意慕安风另娶他人,任凭她掀起什么妖风也是无济于事。对了,楚晚晴姑娘呢?她不是去了城门口接人了么?”
“她身体不大舒服,回屋子歇息了。”鬼彻在一旁喝着茶说道。
沧安澜环顾了一圈大厅发现少了人,担忧的凝眉问道:“尹春花呢?她不是随你们一起来的么?”
鬼彻慢悠悠的说道:“她本就不太喜欢你,这段日子就住在李家在荆北城的宅子里,顺便搞个突击检查,看看商铺的情况和掌柜有没不守规矩,然后再开个会。我也不能拦着她。”
不喜欢他?沧安澜回想着这次去晋源城也没做什么招惹她讨厌的事,估计还在耿耿于怀为多年前高杰打了她的事,撇嘴道:“真是个记仇的女子。这点倒是和李太傅挺像。”
花南容一个劲儿的盯着沧安澜,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们都问完了么?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家的妹妹了么?”
沧安澜也知道花南容还在为南蝶的事担心,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带花公子去见王妃,我随后就到。”
看着花南容欢快的跟人离开屋子,鬼彻打趣的问道:“看来你这大婚之后日子过的不错?”
沧安澜泄气的坐在鬼彻旁边,不需要言语就知道他这几天的日子到底如何,哼声道:“闺房之乐和你讲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真的肯告诉我怎么修炼双修之术?更何况我可不记的冥界御史还会双修之术,这似乎是狐族才会的修炼吧?”
没想到他对此事会如此上心,鬼彻一手支撑的脑袋,若无其事的说道:“哎呦,你还真想过双修之术啊,难道你没听过我和曾经的九尾狐君是好友?”
沧安澜将信将疑的看了眼不着调的鬼彻,又看了眼白溪月,依靠在椅背上说笑道:“嗯?还有这样的事?不如你得空教我两招。”
鬼彻也看了眼一路上闷闷不乐的白溪月,估计还在为鸢儿没认出她的事伤心,收敛起嬉笑,一本正经的问道:“不如你现在给我好好讲一下关于楚晚晴的事。”
“你怎么好端端想知道她的事?”沧安澜好奇的问道。
鬼彻指着坐在椅子上发呆打盹的白溪月,坦白的说道:“这傻子说她以前见过楚晚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奇呢?”
白溪月见过楚晚晴?沧安澜神情严肃的看了白溪月,叹声道:“你我现在都是凡胎肉体,自然看不出端倪,溪月神女的话,还真值得探究一番。那我就给你讲讲楚晚晴。”
这楚晚晴是楚天云的女儿,而楚天云正是慕老爷子当年的拜把子兄弟,慕家的军师。只可惜天妒英才,楚天云虽助慕家在战场上驰骋,行兵运筹帷幄,却在十年前为保护慕老爷子而丧了性命,楚家的娘子本就身子羸弱,伤心欲绝之际也随着夫君一同西去,丢下了年仅五岁的女儿楚晚晴。
楚慕两家在年轻的时候有过订娃娃亲之说,当时慕家的前两个男儿都已婚配,还有一个女儿慕梦梅嫁入了宫中,正是沧安澜的生母,如今的梅妃娘娘。
最后迎娶楚晚晴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慕家幼子慕安风的身上,慕老爷子心念故友,想着俩人迟早是要成亲,索性和楚家讨要了楚晚晴放在自家养着。
楚晚晴身体羸弱如母,头脑聪慧如父,人比西子胜三分,心比比干多一窍,即便她不是慕安风的妻子,在慕家将士心中的地位也如楚天云在世时一般对待。
问题在于慕安风似乎并不想迎娶楚晚晴,每每提及到完婚,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离开荆北城一阵······
鬼彻听完沧安澜的讲述,心中暗叹,果然原先定的命运劫数出了问题,慕安风在凡间本就不该成亲,不该对女子有任何的情愫,他在凡间经历的是生死之劫,为了让他日后回到神界更加体会到生灵的脆弱和自己的责任之心。
“你在神界可听说过叫鸢儿的仙娥或是女君么?”
沧安澜一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上一世只是山神,又不能常常去神界,即便是在神界我也没空操心女子的事啊。”
说的就像他知道女人的事一样,当真高估了沧安澜的作用,鬼彻拍着他的肩膀,哼声道:“好吧,你可以滚走去看花南蝶他们了。”
沧安澜开给鬼彻的手,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放低声音的说道:“多少你也注意点场合,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这样和我说话,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也是自身难保,最近我没有收到父皇的任何消息。”
鬼彻提醒道:“你也要记住,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干系,我只过是顺势来荆北城,搜找有没有可以到手的仙魂罢了,凡间俗事与我无关。夜离呢?她去哪了?”
沧安澜一想到夜离走时的风风火火,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鬼彻会像神界要求退婚的原因,同情的说道:“你的前未婚妻被其他人叫走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鬼彻重重的叹了口气,估计摸着夜离又是被狐朋狗友叫走了,洒然道:“那就让她野去吧,我也管不动她。以前有本事也管不住,更何况现在没本事。”
俩人正聊天的时候,外面突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来,沧安澜站出去望着突然阴郁的天空,抱怨的喊道:“这是什么鬼天气!”
鬼彻也跟着走了出来,伸手去接着雨水,神情凝重的说道: “荆北城常下雨么?按荆北的气候这时候下雪还差不多,怎么会下雨?”
沧安澜扫兴的看了眼前朦胧的雨幕,眼看着就要立冬,寒凉的荆北竟然下雨不下雪,郁闷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听本地人说这种奇怪的天气,这几年在荆北城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