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南容赶紧穿上鬼彻丢过来的袍子,免得被醒来的人们看到,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得?”
鬼彻抓起一把麻将,撇嘴道:“我玩这东西的时候,你们还什么都不是呢,算了,和你们说了也没用。”
“哎。”林萤连连摇头的站起身,准备上楼把其他随从叫醒,正巧遇到树魅和白溪月收拾妥当从屋子走了出来。
树魅探头看狸猫萎靡的状态似像谢掉的花儿,好奇的问道:“狸猫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挺开心的么?花公子怎么穿上袍子了?长袍不是输给你了么?”
山精同情的瞥了眼已经丢魂的狸猫,又想到他在牌局开始市,洋洋得意丢骰子的模样,叹声道:“他和鬼彻神君玩了两把麻将,把自己下辈子都输了进去。”
树魅指着楼下的鬼彻,脸上憋笑的伏在山精耳边终于咯咯笑道:“那是狸猫他活该,还敢跟鬼彻神君玩麻将,神界每年麻将大赛的第二名可不是白来的。”
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么?“噗嗤”林萤也跟着树魅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两根辫子,只觉得她幸灾乐祸的表情可爱得紧,迷眼笑道:“那第一名是谁啊?”
头一次和他这么亲近的树魅红着脸,凑到山精耳边,呵气如兰的说道:“笨啊,第一名当然是天帝轩辕氏嘛,被其他人放水十三圈都只能是屁胡的人物。”
“呵呵呵呵,我去招呼其他人,你们下去等着吧。”山精干笑两声道,朝着随从住的屋子走去。
楼下的狸猫到现在都无法面对自己已经输掉的事实,双手拍着桌子,像是一只被惹毛的狮子怒视着对面的鬼彻,狡辩道:“这不可能!你一定用了什么仙法!”
鬼彻就知道狸猫的会来这招,双手放在麻将堆里随意的搅动,任意抓起十四张牌道:“不肯面对现实的孩子最可爱。”
花南容侧弯过身子,看着鬼彻十指间抓住的十四张牌,清一色的对子,从一万到七万,不多也不少,走到彻底傻了的小狸猫面前,弯腰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回去好好练练吧,真觉得和我学了一夜就成高手了?”又伸手拨弄着小狸猫头顶的小黄毛,嬉笑道:“看清楚了没?他早就把所有的牌记在了脑子里,笨啊。”
白溪月今天穿着脑袋上被树魅梳了两个花苞,缀上两条白色如云的缎带,行走之间,长到耳边的缎带随步风摇拽,显得甚是潇洒自如,加上今日她穿着蓝白相间的霓裳霞袖,外面披着金丝银线绣日月星辰的白色纱衣,看上去颇有种仙风道骨的韵味,听到楼下的嬉笑声,她飞快的从二楼跑到鬼彻身旁,娇憨的笑道:“彻,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哪里都有她凑热闹,“伸出手来。”鬼彻把手里的十四张牌放在白溪月摊开的手中,逗趣的问道:“这个你会玩么?”
白溪月看着有些眼熟的麻将,脑袋用力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仰着脑袋扁嘴道:“哼!我当然会玩了!以前我见过这东西!”说着她坐在麻将桌上开始凭着自己的意愿拼凑起来,自豪的说道:“你们快看,是宝塔!看我还能搭房子!”
鬼彻附和着白溪月,拍手鼓掌的表扬道:“好样的傻子,你玩的最棒了。”
难得找到一个可以排解无聊的玩具还能得到鬼彻的赞许,溪月上前抱住他,邀功的说道:“我要奖励。”
鬼彻一愣,没想到她会好端端的要奖励,嗤笑一声,哄劝道:“金色的苹果在马车里,一会儿上车我给你拿。”
自打昨夜第一次和鬼彻这样亲密接触,搂抱住睡觉后,溪月就觉得他这种亲昵的举动代表着喜欢,苹果很好吃但她现在更想和鬼彻在一起,大声欢快的喊道:“我要亲你。”
“嗯,亲我。”鬼彻随口答应着,现在他脑子里正想着怎么安排行车的路途,哪里有心思在意旁边的傻子说什么?话音刚落,得到同意的溪月就踮起脚尖,在鬼彻的脸颊上轻轻的小啄了一口。
鬼彻完全没在意溪月的行为,伸手摸了一下像是被清风拂过的脸颊,眯眼笑着揉了一下溪月脑袋上两团可爱的花苞,冲着二楼大声喊道:“你们是打算长住在这里么?!再不下来我们就先走了!”
这客栈里只有花南容没有忘记鬼彻说白溪月是他修炼双修的鼎器的事,看到眼前鬼彻他们如胶似漆的一幕,一向自认风流的花公子也有些不忍直视,原来修道之人还可以这样潇洒的行走在世间,痴傻的绝世美女相伴,一身无以伦比的赌术傍身,还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术·······
现在竟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熟视无睹的秀恩爱,眼红得不行,正想酸溜溜地调侃几句,门外突然响起马蹄之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门口,心中正奇怪,清晨怎么还会人来住店,砰地一声,客栈大门就被生生被人一脚蹬开。
带着清晨渗凉的秋风刹那间从外面灌了进来,让人不禁冷的打颤,算是彻底从晨起的倦怠中清醒了过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身披紫色大氅,纯金铠甲在身的男子,修长身材却不似其他从军男子那样粗犷,剑眉下一双锐利的黑眸扫视在客栈里所有的人,宛如漠北的猎鹰,随时准备捕捉猎物。
他浑身散发着冷傲孤清的气韵,在看到花南容的时候,双眉一蹙,如同煞神般步走了进来,抿了一下薄唇,沉声问道:“花南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南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慕晏的小叔,镇守荆北城的一品大将军慕安风,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慕安风,一时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要怎么应付。
不过没等他犹豫太久,慕安风就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拽住他的前襟,眼中闪着汇聚幽光的问道:“臭小子,这个节骨眼上你撞到我这里,你说我是就地正法?还是让人把你押解到金陵城再处理呢?”
“恐怕你现在还没办法把他处理掉。”
鬼彻将白溪月护在身后,从宽袖里掏出一块刻有飞龙的金牌,狂舞的龙爪前,清楚的刻着异常端正的两个字“免死”,他慢悠悠的走到他们面前,将金牌在慕安风眼前晃了晃,塞到花南容的手中,眯眼笑道:“你妹夫特意让我留给你的东西,你可要收好喽。”
花南容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免死金牌,再看鬼彻依旧是笑眯眯,风轻云淡的神情,心中震惊的同时又生出些感动,垂首哽咽的问道:“这是沧安澜留给我的?金陵城出事了对么?”
慕安风撩了一眼花南容手中的免死金牌,若是常人拿出来他定是不会相信,可是这是报出三皇子沧安澜名讳的物件,便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沧月国一共也就两块免死金牌,一块是作为江家嫡女江采文嫁给沧安澜陪嫁的物件,一块还静静放在他的府邸。
又听着花南容问的话,怕是他还不清楚两天前在金陵发生的事,冷声回答道:“沧月国宰相花英涵犯叛国罪,证据确凿,两天前皇上下旨,花家满门抄斩。”
大抵也是缘分天命所致,鬼彻其实并不知晓金陵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昨夜恰巧遇到夜离,便送走了沧安澜,而在离开之际,他把这枚金牌交待给了自己,希望自己务必找个恰当的时机将物件交待给花南容。
方才鬼彻看眼前这将军对待花南容的举止,一双锐利的双眸中闪着肃杀的光芒,没有任何动摇,不似在开玩笑,他便知晓沧安澜所说的时机已经到了。
慕安风松开对花南容的挟制,眼前谁也没看,只是环顾四周不宽敞但也不算太窄的客栈,没有任何埋伏,然后扭头对着门外喊道:“都进来吧。”
他已爽利的坐在茶桌前,同时,大门口井然有序的走进十多个穿着银色铠甲,系有红色披风的肃穆士兵,进屋冲着慕安风抱拳弯腰行了礼之后,便各自在客栈找地方坐了下来,虽然人不多,但也能听到金属和木头桌椅发出的响动。
半柱香的功夫客栈就显得拥挤起来,四周进入片刻的冰冷寂静,“啪”尹春花的推开门声最先打破尴尬气氛,只见她低头拨弄着额前向上翻翘的刘海,不满的说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大的响动。”
等到抬起头时,尹春花也被这场景震得云山雾罩缓不过神来,看这些将士的穿着不像是官兵的例行检查,傻傻站在二楼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安风见许久都没有人来招呼他们,不悦地皱眉道:“人都去哪了?还不出来招呼?给我们尽管拿出些吃的来!”
花南容看着坐在客栈的十几个精锐将领,倒也好笑,追捕他这么一个罪臣之子置于要如此劳师动众? 突然想到先前说南蝶被沧安澜带到了金陵城,他紧张的伏在鬼彻耳边问道:“他们不在金陵城对不对?”
鬼彻摸着下巴,犹豫的看了眼花南容,叹声道:“依沧安澜的手段,估计在皇命和皇榜送到荆北城时,他们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