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星源看着李嘉泽不太爽快的表情,心道:总算抓到太傅大人的弱点了,像是市井流氓的说道:“爱卿啊,你都遭到人家尹春花姑娘的婉拒了,不要硬撑着脸面。人家尹春花正是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年纪,被你这种年长十岁的人订下婚来,多少是有点亏,更何况我今天才知道太傅大人是先上船再补票,让人家姑娘说出‘不用负责’的话,你到底是有多不行·······”
这个沧星源没当皇帝之前,曾抛去王爷的名号,任性闯荡江湖十多年,学得一身流里流气的习气,李嘉泽斜睨的看了眼他,没有被他的话激怒,淡然的说道:“皇上,你要是再这样口不择言,我就跟梅妃娘娘告状了。”
每个人都有个致命弱点,李嘉泽是尹春花,而这位沧月国皇帝的弱点却是后宫中的梅妃,沧安澜的生母,沧星源呵呵尴尬一笑,急忙收敛住嬉皮笑脸,撇嘴说道:“太傅大人太认真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说着他独自仰头感慨的说道:“梅儿快过生辰了,我想给她热闹热闹,安澜的事已经惹得她不怎么理会我了,前一阵子,还嚷嚷着要到荆北城去和儿子住,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才安抚住她,你可别给我添乱,她当初可是立志要成为花乐香的女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梅妃娘娘真性情而已。”李嘉泽在朝堂这么多年,拿捏沧星源的性子也算是如鱼得水,直接忽略掉不正经的内容,又直接介入正题的说道:“陛下,花英涵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宰相之位总不能一直空闲着,对于合适的人选,你考虑的如何?”
沧星源果真进入认真的状态,若有所思的说道:“恩,我看月家的小儿子月然就不错,哎,到头来还是要从月家选人。”
李嘉泽眉目紧蹙的说道:“月然确实不错,可是他的年岁实在是有点·······”
按理来说,沧月国的宰相职位都是月氏一族世袭,就像是沧氏一族世袭皇位那么稳固。沧星源本想打断月氏一族独揽大权的局面,便采用了花英涵为宰相,结果便出了沧月国如今的耻辱,花宰相竟然是潜入岚风国的间谍,看来还是他有点操之过急,现在还不是削弱月氏一族的时候。
沧星源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年岁确实有点小,但也架不住月家的儿子才华洋溢,比起你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十三岁宰相也算是美谈啊。”
李嘉泽看着眼前任性的皇帝,不发表任何意见的说道:“一切都是您做主,我只是给你提意见罢了。”
新宰相的上任,代表着朝中各派系党羽又要蠢蠢欲动起来,沧星源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李嘉泽了,转身看着身后的龙椅,叹气的说道:“我的儿子里,我最喜欢老三安澜,可惜,他和我一样对于这沧月国的皇位没有半分兴趣,这沧氏一族的男子易痴情却要束缚在这皇位上不得自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罢,既然安澜不想要也不稀罕这权利,便让他于心爱之人携手红尘当匹自由的野马。”
李嘉泽身子一怔,大概是上年纪的原因,这位皇帝和他说的事情越来越多,平日里相处不像君臣,倒像故友,应该说沧星源在年少江湖闯荡之时,和他也曾是挚友,难得好笑的说道:“皇上既然看的如此通透,便该和梅妃娘娘说说,免得她真被你气的离家出走。”
沧星源看着眼前比他年轻的太傅,脑袋好就是有资本,把话题绕回来的说道:“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要是能把那个修道之人彻公子叫到金陵城,我给你和尹春花赐婚,你们谁也赖不掉,免得耗来耗去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尹春花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心性也不稳定,万一遇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子,啧啧啧啧·······”
他又吓唬的说道:“我可是过来之人,你当初又不是不知道,当然若不是梅妃误以为她的师兄负了她,我哪里能有机可乘一举拿下她?”
“········”
趁着梅妃当年失恋的空档,连哄太劝的把喝醉的她抱到房间里,说什么他不要你,我要你的话,最后生米煮成熟饭,还好意思说出口,李嘉泽不屑的说道:“陛下,也不怕梅妃娘娘听到后,把你给砍杀了。”
沧星源不以为然的摆手道:“哎,这****里该有个人不要脸点,我只是稍微委屈了一下自己。”
李嘉泽突然想到其实尹春花的性情和梅妃很像,以防万一,其实沧星源的这个馊主意也不错,一道圣旨下来,免得让到处周游的尹春花跟其他人跑了,妥协的说道:“我会想办法把这彻公子叫到金陵城,你说话算数,记得给我和尹春花赐婚。”
沧星源拍着李嘉泽的肩膀,满意的笑道:“一言为定。”
“阿嚏!”与此同时,在来福村的鬼彻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吓的在旁边的白溪月赶紧焦急的问道:“彻,你感冒了?”
“没有,估计是有人在悄悄打我的主意。”鬼彻揉着难受的鼻子哼声说道,身上有了一点灵力之后,直觉也就跟着灵敏起来。
穿戴好衣服后的鬼彻,现在看起来像凡间二十五、六岁的俊美年轻公子,身材修长清瘦,穿着白溪月清醒时为他缝制长袍,一袭玄黑色锦袍,盘绕的钩边绿丛又放数枝大片片红艳的山茶花,平日里一头长而不束的青丝,以一根红色缎带束于脑后,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变成暗红的眸子里带着毁灭的光芒。
红色与他极其相配,他面容冷酷随意的站着一处,身上都会散发出一种贵胄天然的神态,赛过春花秋月风情的俊美,同时拥有着邪魅和杀戮双重气息,不是月中仙那样的华贵清冷,更似赤月当空的神秘。
通过这两天的休息,以及对五十年灵力的归纳和吸收,他的薄唇已经恢复成如桃花般红艳的色泽,打量着铜镜中自己,夸赞的说道:“溪月做衣服的手艺和审美当真是不错,以后能享福了。”
白溪月轻轻的摸着鬼彻长袍上的山茶花也觉得很漂亮,揉着脑袋努力回想的说道:“这件长袍真的是我做的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鬼彻伸手捏着白溪月的鼻子,笑着说道:“这是你不傻时候做的,你当然不会记得。”
她还有不傻的时候啊,难怪鬼彻夸赞的时候会说出她的名字,平时里叫她却是傻子,真羡慕那个不傻的自己。
稍作停顿,白溪月又想到鬼彻穿戴起来是去找那个讨人厌的歪门邪道之人,到鬼彻伤口就是那人的鬼怪所伤,神情略显不悦的说道:“彻,我们去哪里找白胡子老道?”
鬼彻拉住白溪月的手,走出屋子,神清气爽的说道:“当然还是去赵兴发的赌场。”
在屋子外面等候的尹春花和宋天赐,此时脸色不大好看的盯着走出来的鬼彻,沉声说道:“不用去了,赵兴发已经带着白胡子的老道和一帮子流氓找到来福村了。”
鬼彻停顿下脚步,摸着下巴说道:“哦?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宋天赐也是刚刚从村民嘴里得到消息,头一次摆出严肃神情的说道:“赵兴发他们打听到镇子里大量的泥水匠和木工往来福村走,本来是想讹诈我们的工坊,没想到会顺藤摸瓜的知道我们要建新村子的事情。”
良吉镇的镇民都是被赵兴发吓出来的懦弱,毕竟现在赌坊还有十多个习武之人撑着场面,鬼彻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的说道:“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们。”
他们一行人,来到村民所说的地方,村子里正在修建的食品制作工坊,只见穿着天机派弟子服装的十多个习武之人将工坊围绕起来,赵兴发正对着建筑的工人吆五喝六,盘龙道长正鼻青脸肿,浑身绑着绷带的躺在光秃秃的枯树下的摇椅上,享受着左右两边弟子的服侍。
鬼彻让其他人在远处等着,拉着白溪月像是出来散步,逍遥散漫的抬手打招呼道:“哎呦,白胡子老道,三天不见你,又琢磨出什么路子的鬼怪来了?”
盘龙道长直起身子打量着鬼彻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前两天和他打斗的男子,可看装扮他们两人谪仙出尘,如天上下凡的仙子和仙君,不确定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是?”
鬼彻和盘龙保持开最近的距离,爽朗的笑道:“我就说人上了年纪,容易老眼昏花,特别是在夜里看人,你说如果两天前我对你下死手,岂不是到死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看着盘龙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眯眼笑道:“再介绍一下,人们都叫我彻公子。”
得到心中的答案,盘龙道长从摇椅上跳起来,指着鬼彻说道:“你被阴灵子咬了还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