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幕，挫骨扬灰（伍）
到了骨龙井边洗月很懂得掌握时机地醒了过来，“唔…到了吗…”
千年：“……”
看到千年又不搭理自己，洗月捡起来一块石子就打算往井里扔，千年捞住洗月的衣领把他从井边上拽回来，道：“你不知道打草惊蛇的道理吗…”
洗月睁大眼睛看天：“我没有打草。”
千年再次低头不语。
“你稳一点。”
“你以为筋斗云这么好开的？况且这井里空间这么小……”
“好了，你别说了！”
两个人站在洗月的筋斗云上往井底慢慢下沉，总算在提心吊胆里到了井底。没成想岸上靠近这骨龙井大片范围内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开十里就算了，井下也铺了花瓣，香气袭人。
继续往井里延伸的下坡处走，有人骨头制成的夜明灯，头骨里放置颗颗大如鸡卵的夜明珠透过骷髅张开的下巴还有眼睛那俩洞口透出幽晦的光圈。
突然，千年扶着石头井壁停了下来，洗月凑上前去想看看怎么回事：“你……”
却被千年反手重重一推退后了一米远。洗月觉察出千年的不正常，毕竟如果是平常这个冰山药师虽说不怎么友善但是至少向来保持着他坚持的修养，可这回这么突然地粗鲁起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想上厕所？
不过千年低促的喘息声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这…这…花有…嗯…致幻效果…你…先出去…快！”
洗月透过骷髅的微光看着千年的背影深思了片刻，转身走了。
千年听着身后的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闭上双眼倒在地上，他抽搐着肩膀平息了很久，才颤抖地从药箱里取出药剂艰难地调配，突然走过来的脚步声让千年手指颤动，停止了动作。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以为我会趁机害你？”
洗月的去而复返是千年始料未及的，更不用说洗月这句没什么逻辑的话，千年勾起嘴角艰难的微笑，看着洗月阴暗的面容，道：“你我之间…咳咳…本来就没有信任可言。”
“是吗？也对。”洗月把一瞬的落寞抹去，走到千年身边帮他递过去一支药瓶：“但是你至少现在相信我这一回，古玉拜托的不是你一个人。”
千年愣了一下，看着洗月向来明丽的容颜现在却是莫名黯然，有些摸不清洗月这是怎么了，想要努力再扯出一个微笑也是不能。
千年配好药剂饮下没多久就基本恢复常态，虽说还是有些无力，在洗月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你没有重幻花毒？”对于洗月的安然无事千年很是不爽。
洗月架着千年的手臂看着前行的路没有转头，眼睛里流光溢彩：“因为我是不老不伤的尸体啊，一个活死人哪里还会中毒呢，…呵呵…”
刻意忽略了洗月话里牵扯出来的感受，千年告诉自己，这个人…知道很多事情…
千年这才想起来这个平常率尔到让人觉得没有心机的人，并不是单纯，只是看透了外物，却从来不曾说出来，仅此而已。千年突然很是愤怒，这种凌驾旁人，知晓却装傻充愣的人比装聪明的人更加可恶！
洗月突然握住千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千年道：“你会陪我一直走下去的吧？”
千年皱了皱眉头，不去延伸，推开洗月道：“同途殊归，一路也只是目的地相同。况且，我不决定跟你一路。”
洗月呆在原地，千年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处理完，我回拍天桥，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你会…开心吗…。”
千年没有回答。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没有预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藤越。
更甚者，藤越旁边站着的人是……
“古玉？你怎么……”
“她不是古玉。”千年抬手制止了洗月的惊异。